江子涵的話音剛落,徐滉沉穩(wěn)的聲音,就從手機(jī)那端清晰地傳了過來:“您好,江先生,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您休息。”
瀟灑轉(zhuǎn)身,江子涵淡然地迎上甄皓霖冷漠而又危險的眼眸,并無所畏懼的講著電話:“不打擾,而且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擺脫了一個麻煩。”
擺脫麻煩!
哼!
江子涵,你下的逐客令,可真夠挑釁的!
雪兒不出來,本少爺就在這里落戶了!甄皓霖不敗下風(fēng),他邪惡地勾起唇角,并從腰間拔出手機(jī)瞄準(zhǔn)江子涵。
而且,他從喉間擠出來的聲音,是那么的玄寒酷冷:“你什么時候交出雪兒,我就什么時候離開,你想要擺脫我這個麻煩,其實就這么簡單,否則我就如影隨行的一直跟著你!”
跟就跟唄,你以為跟著我,向汀雪就能出來么?
江子涵忘了怒氣,冷笑揚唇,他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額心,又點了點胸口處,好似在說:“你要的向汀雪,我沒有。你有本事,就對著我的要害開槍吧!”
甄皓霖冷哼一聲,他沒有瞄準(zhǔn)江子涵的額心和胸口,只端著槍,瞄準(zhǔn)江子涵拿手機(jī)的手腕處:“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殺你,江子涵,我明著告訴你,我忍你,不是因為你江子涵是鐵嘴律師,而是因為茵梵姐。要不是茵梵姐,你在我手中,死八百個輪回都不夠。”
茵梵!
就你也配叫茵梵的名字!
壓著的無名火終于走起,江子涵眉頭深鎖,想也不想,操起桌上的銅飾品,就朝甄皓霖砸了過去。
甄皓霖道了一聲雕蟲小技,旋身飛腿一踢,那飛至身前的銅飾品,便改了行駛的方向軌跡,又無情地朝江子涵的臉飛來。
江子涵的功夫雖不及甄皓霖,但對付這種小事情,還是綽綽有余,他不偏不躲,只伸出右手用力一抓,那飛至面前的利器,便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他的掌中。
只是不可否認(rèn)的,甄皓霖的力度相當(dāng)勇猛,落入掌中的利器,震得江子涵手心生疼,半臂發(fā)麻!
然而,電話那頭的徐滉,哪里知道,只喘息的時間,這邊的兩個高手,就已經(jīng)切磋了兩個回合。
不知情的,他輕笑兩聲,繼續(xù)江子涵的話題,講他的電話,做他要做的事情:“江大律師業(yè)務(wù)繁忙,那我也就長話短說。談晶潔最近的病情,有很大的起色,雖然還不知道她哪天能真正蘇醒過來,但她的蘇醒,真的是隨時都有可能。”
身為律師,江子涵已經(jīng)訓(xùn)練出了超強的記憶力,雖然和徐主任沒有正面接觸,但他也深深地記得,這個徐主任就是談晶潔的主治醫(yī)生。而談晶潔,則是向汀雪去醫(yī)院產(chǎn)檢時,為之打抱不平的一個病人。
但是江子涵從來沒有想過,談晶潔會是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醫(yī)生還要騷*擾她?
貓了個咪!
這醫(yī)生到底要有多無良,難怪向汀雪要出面幫忙!
正義的,江子涵怒得拳頭緊握,眸火四射:“這果然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只是不知道我又能為她再做些什么?”
江子涵的友善,讓徐滉深覺欣慰,他覺得江子涵和向汀雪如果真有矛盾的話,那也頂多就是小夫妻間的平常斗嘴與悶氣。
所以徐滉果斷地插足,要做一名和事老:“談晶潔在醫(yī)院里面住了七年,一直以來,都起色不大。前些日子,談晶晶拿了你的錄音給她聽,效果卻是不明顯。”
談晶晶?何方神圣?她為什么要用他的錄音?她又是從哪里弄到了他的錄音?
煞時間,江子涵迷糊了,他眉心一擰,習(xí)慣性地思索,朝陽臺方向走去,把寬廣的后背丟給了甄皓霖,和甄皓霖的槍。
然,甄皓霖聽不到電話內(nèi)容,也不理會江子涵的事情,他只端著槍,復(fù)又在江子涵的后背尋找目標(biāo)。
槍眼從肩膀滑到大腿,從大腿又滑到了江子涵的臀、部。
邪惡的,甄皓霖笑了,今天江子涵如果不交出雪兒,他就讓江子涵坐立不安。
可江子涵并不知道這些,看著窗外深沉靜謐的夜色,細(xì)細(xì)地搜聽徐滉平和的音質(zhì):“因為你的錄音,對談晶潔沒有效果,所以是我要求談晶晶改換錄音的。談晶晶換了新的錄音之后,談晶潔這才有了顯著的復(fù)蘇轉(zhuǎn)機(jī),所以她這突來的轉(zhuǎn)變,談晶晶真的是功不可沒。”
壓著心中各種疑惑,江子涵沒有插嘴,只輕輕地嗯了一聲,以示他的存在。
徐滉咳了一聲,順了順嗓子,接著說:“談晶晶這些年為照顧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嘔心瀝血,這幾天她更是操勞過度,身體明顯地虛弱下來。江先生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過來醫(yī)院替換談晶晶一天或者半天,讓她也能安心地緩緩神。”
替換可以,權(quán)當(dāng)做了一天義工唄,可是徐主任呀,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談晶晶到底是誰呀?她為什么能拿到我的錄音?
江子涵想問,可甄皓霖在跟前,他又不方便問,只想著一會兒過去醫(yī)院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徐滉似乎看到了江子涵的內(nèi)心,他在掛機(jī)前,又唯恐天下不亂的丟下了一句話:“我是談晶潔的主治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我從醫(yī)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所以能為談晶潔做的,我一定會盡力而為。但江先生也是談晶晶的未婚夫,你如果不照顧談晶晶,那還有哪個男人可以替她扛下這沉重的壓力!”
談晶晶!未婚夫!錄音!
江子涵睿智的腦子,終于轉(zhuǎn)到了關(guān)鍵處,他頓時恍然大悟,深邃的瞳眸也在瞬間放倍數(shù)倍,驚訝、意外、不可思議……
擦!
擦!
擦他一千萬遍!
向汀雪,你丫在玩火呢!
原來你一直深藏的秘密在醫(yī)院,原來你還有兩重身份,原來你還有一個植物人的姐姐!
姐姐!
驀然的,江子涵僵住了,向汀雪的一道道聲音,如天雷震響般,沖入了他的耳畔。
“……如果甄茵梵沒有死,你還會不會娶我?”
“……甄茵梵逃過了第一劫,為什么就不能逃不過第二劫呢?”
“……如果我告訴你,甄茵梵沒有死,你能好好保護(hù)她,不讓她再有損傷嗎?”
“……甄茵梵欠我的,你一輩子都還不完!”
“……七年前,甄茵梵沒死,現(xiàn)在的甄茵梵,也一樣沒有死……”
“……告訴你可以,但你也要告訴我,那一年的大火中,談怡雪有沒有死?”
……
天啊!
向汀雪!
姐姐!
甄茵梵!
小雪原來是,原來是……
“子涵,有一件事情,我瞞了你很久……媽媽逃過大難后,沒有多久就又生了一個孩子,因為怕被爸爸發(fā)現(xiàn),所以那孩子一直放在外面寄養(yǎng),很少帶回家。他很可憐,也缺小關(guān)愛,但關(guān)愛少一點,他的安全就能多一點……”
“子涵,這段時間我的心很亂,不好的預(yù)感總是纏著我,我怕我又要出事了……如果有一天,我和媽媽大難未死的消息,傳到了爸爸的耳中,請你一定一定不要說他的事情……
”
“如果有一天,老天爺讓你遇到了他,也請你好好地善待他……他是媽媽的骨血,媽媽的延續(xù)就全靠他了……”
甄茵梵的預(yù)感一向很準(zhǔn),這翻話是她失蹤前半個月講的,但她只告訴了江子涵,談怡雪后來又生了一個孩子,卻是沒有說,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所以江子涵自作聰明的認(rèn)為,能延續(xù)骨血的只有男孩,他根本就沒想過,甄茵梵會是有一個妹妹!
笨蛋,江子涵!
你明明知道談怡雪嫁給了向次航!
你明明知道向汀雪和甄茵梵確實有幾分相似!
你明明知道向汀雪一直在追查談怡雪的事情!
你也明明知道向汀雪一直在用甄茵梵為誘餌!
……
明明知道,卻從來沒有多想一點點,江子涵,你到底要有多笨呀!
茵梵,我的茵梵,原來你真的還活著,原來你一直都被你妹妹好好地保護(hù)著!
對不起,茵梵,對不起,向汀雪,我不是不告訴你真相,而是因為我答應(yīng)過茵梵,也要好好地保護(hù)你!
亂了慌了,這意外的消息,爆表了,深深地震撼著江子涵,他的雙手在無聲的顫抖著,沸騰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完全找不到節(jié)奏。
怎么辦?
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去醫(yī)院,去找小雪,去找茵梵!
對,去找她們,去驗證事實,去保護(hù)她們,給她們最強的依靠!
思及此,亂糟糟的江子涵終于有了目標(biāo),他興奮激動地轉(zhuǎn)身,并朝大門方向邁步而去。
正大步走著,忽聽“嘭”的槍聲,在客廳驚心地響起,一顆子彈射在了江子涵左腳邊的瓷磚上。
瓷磚迸裂,擦出火花,江子涵驚了一下,腳步緩了緩,卻沒有停住,依然急躁地前行。
想甩掉他,沒那么容易!
身形一閃,甄皓霖挺拔的身軀,果斷地堵住了江子涵的出路,眉梢清冷,聲音凜冽:“不放出向汀雪,你哪都別想去。放了向汀雪,陽光大道,你隨意橫行!”
怒、急,江子涵溫潤的雙眸,跳動火苗:“向汀雪不在我這里,她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甄皓霖,我今晚沒時間陪你玩,你給我讓開!”
甄皓霖淡淡一笑,卻是笑得陰陽怪氣,銳利的眸光也是陰得能滴出冰:“比家底,我比你厚。比業(yè)務(wù),我比你多。你沒時間,我更沒時間。而且江子涵,你要搞清楚,現(xiàn)在不是你陪我玩,而是我在陪你玩。”
話不投機(jī)三句多,江子涵心急如焚,一心急著去醫(yī)院驗正事實,一心想看到他一直不曾放下的可人兒。
所以他不想,也沒耐心再陪甄皓霖繼續(xù)耗下去,于是憤怒的,他伸出一拳,朝甄皓霖的心口砸去。
我擦!
不放人,還想打架!
本少爺,不是和尚,不吃素!
甄皓霖火大如山,他再也不含糊,帶著憤燃的小宇宙,腳步一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了江子涵的身后,并朝江子涵的后頸處,揮出一掌,狠狠敲去。
江子涵身手本就不及甄皓霖,這會兒又是心亂如麻,一心只想離開,防備心明顯不足,所以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怎么一回事,只覺后頸一痛,意識便如風(fēng)箏一樣,隨風(fēng)而去。
軟軟的,沒法掙扎的江子涵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貓了個咪!
甄皓霖,你到底想搞哪樣,想搞哪樣!!!
希望向汀雪死之前,我還能活著!哇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