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族,或者說不是純粹的人族。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里嗡的一聲,我怎么可能不是人族呢,他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當我想要追問的時候,他卻閉口不提,只是說道。
“至于其他的,我也看不透,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明白,這個東西你收好,需要我出手的時候,你敲一下,我自然知道。”
話音落下,只見從那黑影之中飛出了一面小鼓落入我的手中,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沒有瞧出有絲毫的奇怪,只好收入了懷中。
“小家伙,這個世界要亂了吧。”
突然,他嘆了口氣,竟然說到了亂世。
“亂世將出,前輩,或許也是到了出世的時候了。”
我隨口應了一句,還在思考他剛剛的話,不過就聽到他沉聲說道。
“出世,我已經到了神魂俱滅的時候了,這個亂世終于來了,那些藏了這么久的老家伙也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去吧,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只見那一縷明亮的神魂涌入我的眉心之中,緊接著整個河底都開始劇烈的震顫,我甚至看到他的身軀都在不停的晃動,突然一道巨大的力量將我整個人一扯,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浮出了水面。
“誰。”
突然聽到一聲叱問,我現在胃里都在翻滾,整個人極不好受,但是當我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心中頓時涌起一抹喜意。
是白芷,是白芷的聲音,雖然有些清冷,但是就是她的聲音。
我趕緊從水面上爬了起來,當我看到白芷的剎那,她也看到了我,她的眼睛像是哭過,微微有些浮腫,在看到我的剎那,眼圈一紅,臉上劃過一道笑意,又轉而成了一片落寞。
“你,你怎么來了。”
我和她對視了很久,我的心里有些躁動不安,一開始我是害怕見到她的,但后來又想著要見她,等我們真正見到的時候,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來看你。”
當白芷的聲音打破沉默和尷尬,我這才應了一句。
但是接下來,她將我帶到了一處地方坐下,兩個人對視了幾眼,又都低下頭去,然后又抬起頭看了看,繼續保持著沉默。
我該說什么呢,我心里一直很糾結,我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已經有了鳶九,我不能奢望能同時擁有鳶九和白芷。
這是對待感情的不忠,也是對鳶九和白芷的不公。
過了許久,我甚至能夠聽到白芷在輕輕的抽泣,哽咽著說道。
“你不該來的。”
她就說了五個字,嘴上雖然說著我不該來,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她是多么希望我能來,在她剛剛看到我的剎那,她是有多么激動和驚喜。
我,同樣如此。
人的感情就是這么復雜,正如張愛玲說過的也許每一個男人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我以前不知道我對白芷是什么感覺,我喜歡用朋友的稱謂來稱呼她,現在也是。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我踏入青丘,聽聞她要大婚之時,心中涌起的酸意,當我從小蘿莉的口中聽聞她過得不好,甚至是被逼婚時,心中涌起的憤怒和不安。
我或許沒有喜歡鳶九那么喜歡她,或許還談不上喜歡,只是男人可恥的心理在作祟,在蠢蠢欲動,但是不可否認,我希望她過得很好。
“陳宣,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守著有多少人,如果讓他們發現你來了這里,哪怕你是龍虎山的護教法師,也不一定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
白芷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雖然她說的話不是那么好聽,但是我知道,其實她是在擔心我,正如我也擔心她一樣。
“為什么不辭而別。”
這是我的第一句話,我實在搞不清楚在她和鳶九那天下午說了悄悄話之后,為何鳶九急著離開我去了雪域,而她也不告而別。
她們是不是已經一開始就商量好了這個事情。
白芷抬起頭,嫵媚的眸子里盈盈一抹水霧,方才才哭過,但卻更加明亮。
“青丘是我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難道還要給你打報告么。”
看著她故意斗嘴的樣子,我不禁笑了笑,這才是我認識的白芷,嫵媚之中又多著一抹小女人的俏皮。
“那你回來之后干嘛一直哭呢,我聽說三天之后你就要嫁人了,還是嫁給你們狐族的白玉公子,不是應該很高興么。”
我也不甘示弱的懟了一句,白芷的面色頓時一變,蒼白如死的樣子叫人心疼,但仍舊嘴犟的說道。
“要你管。”
我看到她的眼角有一抹淚珠子滑落下來,我想伸手去幫她擦掉,但是又沒有那個身份,只是低下頭,笑道。
“我來都來了,當然要管,不管都不行,誰叫我們是朋友呢。”
“朋友。”
白芷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突然破涕為笑,眼神卻是有些無奈,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啊,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關心,所以你才該來,你不來,我都要把你叫來。那么陳宣,作為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應該帶著我離開這里,離開白狐洞,離開青丘啊。”
白芷突然湊過來,一臉期待的看著我,我知道她的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像是在打趣,但是更真實的是,這可能就是她的心聲,她或許一直在等著我來,帶著她走。
現在我不想說什么太過催情的話,我怕她會承受不住,只是笑道。
“青丘可是你的家,我要真的把新娘子帶走了,青丘的狐族還不得把我恨死,這么做,不成了搶婚了么。”
我本來是想讓氣氛稍微松緩一點,但是沒想到的是,白芷突然一下子撲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尾巴又如之前一樣纏在了我的脖子上,目光死死的望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宣,那你敢搶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