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芷口中聽來,白玉公子已經是問道巔峰,隨時可能踏入法相,邁入另外一個層面。
我不過是初入化虛,和他道行比起來,毫不掩飾的說,有著云泥之別,此刻白玉公子的深冷殺機將我徹底籠罩,我不由得渾身都有些寒意。
特別是迎上上他凝如實質的眼神,心中更是確定,哪怕我頂著這么多的名頭,他今日也已經做好了打算,要將我徹底留在青丘。
“住手。”
只聽一聲叱呵,狐帝的面色一沉,一道柔和氣息浮現在我身上,將白玉公子的殺意徹底攔下,應該是狐帝出手了。
“白玉,這里是我青丘大殿,陳宣乃是我青丘貴客,你不要太放肆了。”
在剛剛這短暫的交鋒中,我基本只有抵擋的份,白玉雖然在青丘是小輩,但其實算上年紀也已經一千多歲了,不過他是狐族,所以算是年輕一代。
我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吃了個暗虧,雖然沒有什么太大的損失,但是這樣被人壓著欺負,始終心里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狐帝剛剛及時訓斥白玉的話,我最多在他的氣息下在堅持幾分鐘,就會全身凍結,血液凝固,最后化作一個冰雕。
“陛下,微臣方才并我惡意,不過是我青丘已經好久沒有來過外人,一見陳宣小兄弟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如此年紀就能坐上龍虎山護教法師的位置,更是三界行走,當代守陰人,白玉心中不免好奇,所以才試探一下,不過嘛。”
白玉面不改色的拱了拱手,話自然是沒有說話的,但是我能看到他輕蔑的眼神,后面的話也不用說了,在道行上,他幾乎可以完全碾壓我。
驟然間。
大殿之中支持白玉的狐族之人也開始笑了起來,目光戲謔的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螻蟻一樣。
狐帝微微有些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這個時候白玉都如此說了,他想要責罰白玉也不可能,不然的話顯得他對自己的屬下太過嚴苛,會丟失民心。
我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冰冷的望著白玉,冷聲說道。
“從我陳宣踏入青丘之時便聽聞白玉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深厚的修為,陳宣拍馬不及。”
退一步,我在這個時候很明智的選擇退一步,不但退了,而且還捧了白玉一手,只見他朝著我微微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里。
“你能有如此覺悟,也算…”
他話還沒說完,我趕緊打斷了他,繼續說道。
“不過聽聞白玉公子雖然看起來如此年輕,但已經修行了一千多年,如今應該還未踏入法相,今生怕是也難如圣尊了。陳宣不才,從修行開始,到今天不過幾月時間,前段日子恰好在龍虎山上心有所悟,有了化虛修為,我想若是我能修行一千余年,不說圣尊,天位境總該是有的吧。”
我不咸不淡的將話說完,瞬間發現白玉目光如雷的看著我,殺意驟然浮現,勾起嘴角不屑的哼了一聲。
“沒想到陳法師竟然還是個嘴皮子如此厲害的人物,一早就聽聞龍虎山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的末代天師也不過只有問道修為,難怪會讓一個區區的化虛境的小子當龍虎山的護教法師,果然難得。”
白玉顯然不是一個吃虧的主,直接點出了龍虎山現在的式微,其實也就是在告訴青丘的狐族以及警告狐帝,龍虎山壓根就不值一提。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我能夠讓狐帝信任和倚仗的就是龍虎山護教法師的身份。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話,如果不把他懟回去,我和狐帝都會臉上沒光,何況這次的事情可不是一單單青丘護法的位置,還有白芷的婚事和青丘的安危,我和白玉以及大長老一脈定然不會有什么和平相處的可能,直接說道。
“我去龍虎山的時候,有幸見了十七座天師神像,我想若是有人要打龍虎山的主意,十七座天師神像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的。”
“至于道祖張道陵嘛,也正好見了一面,我這個不值一提的護教法師就是他封的,相談之時我也是無聊,隨口問了一句道祖何日歸來,你們猜他說了什么。”
反正又沒人知道我和張道陵到底說過什么,現在我不但把龍虎山的十七座天師神像給抬了出來,還直接抖落出道祖張道陵顯圣的事情。
不是說龍虎山現在已經日薄西山,不值一提了么,事實也就是如此,但是鎮不住人家有兩千多年的底蘊,而且還有十七座天師神像,更不要說道祖張道陵了。
光是道祖一人,哪怕是青丘的第一代狐帝也不敢在他面前托大,這可是幾千年道家的傳奇人物,起碼是圣尊級別的存在,多的不說,除了神話時期的那些仙魔鬼神,能說得上是白日飛升的,能有幾人?!
道祖張道陵恰好是其中之一,這就夠了。
我話音剛落,青丘大長老一脈的人面色頓時一震,哪怕他們背后的那個人,怕是也不敢小瞧了道祖。
雖然我這話他們也不知道真假,但越來越多的古老存在在這亂世之中蘇醒顯圣,道祖這樣的人物,不過距今兩千多年,誰敢說他就真正的死了?!
狐帝朝著我看了一眼,臉上浮現著一抹笑意,問出了白玉也好,大長老也罷,都最想問的一句話。
“道祖他說了什么。”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我,我放出來的消息可以說是爆炸性的,一個傳奇人物的回歸,對于天地人三界都是真正的大事。
只要道祖張道陵沒有真正死了,那龍虎山就始終不會沒落,更不會消亡。
而我,這個龍虎山道祖親封的護教法師,若是死在了青丘境內,那可就不單單是殺了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打了道祖的臉。
這樣的代價,青丘能夠承受得起的人,怕是一個沒有。
我看著他們疑惑熱切的眼神,搖頭一笑,嘆了口氣,故作神秘的說道。
“不可說,不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