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劈頭蓋臉的質問,我不禁笑了起來,看向狐帝的眼神也越發的不敬,甚至帶著一抹可憐。
這就是青丘之主么?!
堂堂的一方狐帝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勇氣直面這一切么,還想著只靠一場婚姻就能夠讓青丘安穩于亂世之中么。
真的,雖然我的修為遠遠比不上他,但是我可憐他,可憐他為了所謂的安穩,放下自己的臉面,降低自己的尊嚴,犧牲自己的女兒,可能等到最后,野心勃勃的家伙依然會展露獠牙,一個都不放過。
“那么,你到底醒了沒有?!”
我的眼睛死死的看著狐帝,不退讓,不膽怯,我們的目光就像是在空氣中轟然對撞,這樣的對峙,我不知道誰會贏,但我知道,我至少不會輸。
當我把龍虎山護教法師和地府守陰人的名頭搬出來的時候,不管是狐帝,還是大長老一脈,都不敢在青丘對我動手,否則的話,他們就是挑釁地府和龍虎山,對于風雨欲來的青丘而言,絕對是承受不起的。
“狐帝,知道我為何知道你叫白風么,因為有一個自稱獸皇的人問我,現在的狐帝還不是是白鈞,然后才說道你的名字,你想知道,他還對我說了什么么。”
我湊到狐帝的耳邊,輕聲的將這段話說給他聽,我明顯看到他在聽到獸皇這兩個字的時候,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眼神驟然收縮。
顯然,他很明白我的意思。
“狐帝,難道你不覺得我能夠在你們的人眼皮子底下來白狐洞,本身就很蹊蹺么。”
我繼續在將他往河底下事情引,可能別人還沒有想到,或者說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是從青丘外面瀑布下的河底進入白狐洞的。
但是我相信,狐帝肯定知道這些,他比我更加清楚,那個被囚禁在河底四千年的獸皇,到底代表著什么。
其實,我和獸皇只是純粹的交易,沒有任何的交情,但是現在,我故意不說破,就是要讓狐帝自己去想,讓他拼命的想,最后想歪了也好,想對了也罷,他對我,肯定不會如之前那般隨意打發了。
萬一,我代表的不止地府和龍虎山,還有青丘外的那頭獸皇呢?!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狐帝猶豫的看著我,眼神飄忽不定,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他不放過我身上的每一處地方。
他現在應該是在胡思亂想了,他肯定是在猜測,我和獸皇的關系。
“陳宣,你去過河底。”
我點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么。
狐帝的眼神一震,繼續問道。
“那你見過他了。”
我繼續點頭,卻不說話。
“他,他讓你來我青丘,到底要做什么。”
終于,狐帝問到了他最想問我的事情,也是他此刻應該最關心的問題。
一個四千多年前就囚禁在青丘外的獸皇,沒有人能夠忽略這樣一個皇者,一個老怪物的威脅,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綁在青丘的門口,如果一旦爆發,可能不需要大長老一脈的內亂,整個青丘都會被禍及。
“狐帝,真的需要我在這么多人的地方說出來么。”
這個時候,我肯定是不能把獸魂交給我的那一縷神魂交給狐帝的,天知道這縷神魂是誰的,也不知道是代表著什么意思,一旦被有心人看到了,或者是被大長老一脈的人知道了,可能會讓我陷入很被動的局面。
狐帝皺著眉,顯然他很不習慣我現在的態度,之前在宮殿之中和他的第一次談話,我始終表現得很謙恭,他可以占據絕對的話語權。
但是現在,我和他的身份位置正在慢慢調轉,是我在引導著他進行接下去的交談。
只見他吸了口氣,又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沉聲說道。
“好,你跟我走。”
話音落下,狐帝就轉過身,走在前面,我發現白汐之前一直在看我和狐帝,想要聽聽我們在說什么,這時候很直接的就跟了上來,只有白芷一個人留在那里,眼神奇怪的看著我。
我不由得笑了笑,至少目前看來,我的計劃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對著白芷喊道。
“你不想去看看你阿爹么,還有你阿娘,在這白狐洞里應該悶太久了吧,今天的夜色不錯,要不你陪我走走。”
白芷一下子愣住了,面頰之上劃過一道緋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但遲遲不敢踏出這一步。
“你放心吧,我可是你們青丘的客人,還是貴客,你阿爹肯定不會責怪你的。”
我這種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態度讓很多狐族都有些不爽,但是我壓根就不在乎他們的心思,隨口對著狐帝喊道。
“我說得對吧,狐帝。”
他沒有應聲,不答應,也不拒絕,那就是默認了。
我慢慢走過去,一把拉著白芷的手,將她往白狐洞外一拉,兩人朝著狐帝的方向追去,我發現有幾個狐族的人想要攔住我們的去路,我頓時面色一冷,兇狠的說道。
“莫非你們是要抗旨不遵,不把狐帝的話放在眼里么。”
瞬間。
這幾個應該是大長老一脈的狐族都楞住了,我和白芷大搖大擺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一路隨著狐帝去了一處宮殿中。
此刻的宮殿里,除了狐帝白風,還有白汐,白芷,還有她們的阿娘,不過在一旁還有一個面容蒼老的老頭子,我剛一進去就面色不善的盯著我,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老頭子半夜還來宮殿里,應該就是青丘的大長老了。
“陳宣,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狐帝對于我打著他的名號做事還是有些排斥,語氣沒有想象中那么好,不過我卻是沒有急著說話,因為我發現除了狐帝之外,那個一直裝作心不在焉的大長老已經豎直了耳朵,眼睛一直在朝我偷瞄。
他們都不知道我剛剛對狐帝說了什么,所以好奇,不過他們更好奇我接下來要說什么。
“狐帝,法不傳六耳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明白么。”
我沉聲說了一句,語氣有些不滿,還故意轉過頭看著青丘的大長老,皺了皺眉,說道。
“現在的青丘到底是你狐帝管事,還是其他的人管事,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只有真正的青丘之主能聽,其余的嘛…”
這個時候,我朝著白芷看了一眼,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走過去拉著白汐和她的阿娘就要離開宮殿。
白汐本來有些不樂意,但被她阿娘給叫住了,三個人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很快,我的目光在狐帝和青丘大長老的身上來回晃動,玩味的笑了笑。
我說了只有真正的青丘之主能聽,如果這個老家伙一直賴著不走,那這要以下犯上,越俎代庖,甚至想要直接謀反的帽子可就要結結實實的扣在他頭上了。
狐帝也懂了我的意思,拉著臉,有些不滿的看向青丘大長老,雖然沒有出言訓斥,但卻表現除了強烈的不滿。
終于,這個老家伙終究是穩不住了,十分憋屈又不甘的拱手說道。
“狐帝既然有要事,那老臣就先行告退,稍后再來與狐帝商議我孫兒和白芷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