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努力控制面部表情,才沒有露出目瞪口呆的驚嚇表情,在一旁伺候的鬼臼、鬼目倒是十分淡定,仿佛覺得這事天經(jīng)地義,尋常之極。
四個女子一臉真誠期盼地看著她,白茯苓表示壓力很大,擺出一副猶豫的神情道:“這事……要等海大哥回來,我問過他的意思再說……”
這樣的答案對于柳依依等人來說已經(jīng)好得不能再好,起碼白茯苓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表示要回家去找家里大人商量,只是問海浮石的話,這事八九成有希望。
不過多娶幾個女子,就能夠得到四大勢力的助力,何樂而不為,美人權(quán)勢兩者兼得,傻子才會往外推
鬼臼、鬼目聽了這話,眉頭卻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將心滿意足的四個女人送走后,鬼目便道:“夫人為何不直言拒絕她們?”
白茯苓笑得比狐貍更狐貍:“四個美女哦,既報答了前任武林盟主赤地榆的知遇舉薦之恩,又得了五云門、吉州司徒氏和飛瓊宮三大助力,何樂而不為?我要拒絕了,怕你家教主嫌我壞他的好事。”
鬼目氣結(jié):“你明知道教主的身份不可能娶她們……”
白茯苓一副天真無邪的蘿莉表情,用崇拜的口氣道:“能的能的,你家教主大人文成武德武林第一,對于他而言,一切皆有可能”
鬼目還待再說,鬼臼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笑道:“教主與教主夫人的事怎輪得到我們這些當(dāng)下屬的操心?鬼目,你逾越了。”
鬼目心中一動,哼一聲不再說話。
白茯苓聽得出鬼臼話里的威脅之意,不就是要把今天的事情完整稟報給甘遂嘛不管她怎么做,這事甘大魔頭總會知道的,管他呢。
夜間海浮石果然再次出現(xiàn)在白茯苓床上,臉色難看地質(zhì)問此事。
白茯苓揉揉眼睛道:“你受歡迎啊,大把美貌女俠不計名分要對你投懷送抱,你不高興嗎?她們連你妻妾名分都分配好了,只等你海大盟主接收臨幸,這樣的艷福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啊”
她不否認自己幸災(zāi)樂禍,海浮石身兼兩職,又是武林盟主又是魔教教主,怎么可能放這樣的定時炸彈在身邊,萬一不小心在她們面前露出些破綻,再被她們的家人得知,海浮石會十分麻煩。
她從前以為海浮石對那些熱情的女俠們不假辭色,是因為性格靦腆木訥,品性高潔,不好女色,現(xiàn)在想來,他是壓根不能招惹這些正道出身的女人的。
她現(xiàn)在被迫落在海浮石手上已經(jīng)相當(dāng)委屈,憑什么平白招惹那些女人的怨恨,替他解決這些麻煩?
海浮石心情十分惡劣,倒不是為了白茯苓的幸災(zāi)樂禍,而是他再一次深深認識到,這個女人不在乎他
看到別的女人對他有意甚至甘心為妾,她沒有半點妒忌生氣的情緒,反而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戲謔態(tài)度。
“難得夫人這么大量,這幾個名門正派的千金我確實消受不起,神教之中倒是有幾個女子伺候我好段時日了,一直沒有名分,原想與夫人成親后就將她們打發(fā)了,既 然夫人不介意多幾個姐妹,那我就放心了。”海浮石笑起來,他要看看,白茯苓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在意他,真的不介意他身邊有幾個女人。
白茯苓愣了一下,暗暗咬牙,笑得全無所謂道:“隨你……”
這一夜兩人依然相依入眠,不過總覺得有些什么不一樣了。
白茯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覺得才瞇了下眼睛,天就亮了,心里仿佛有個什么東西梗住了吐不出來。
鬼臼、鬼目不知道她與海浮石晚上發(fā)生過什么事,都用詭異的眼光偷偷打量著她,白茯苓心煩意亂隨便找話題:“對面那些人的武功如何?你們教主每天半夜過來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鬼臼笑道:“那個叫柳停的還好些,其他的稀松平常,教主一點**就足以讓他們睡死過去。”
白茯苓一想也對,白果、白芍她們在她身邊的時候,大魔頭還不是想來就來?何曾有人發(fā)現(xiàn)過了?
她隨手抽了本書,打發(fā)鬼臼、鬼目下去,坐在窗邊看著書本發(fā)呆。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海浮石只有一點點欣賞好感,更多的是懼怕忌憚,但是昨天晚上聽他親口說魔教中有幾個“伺候他好段日子”的女人,她真的很郁悶。
他這把年紀(jì)有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楊珩跟他差不多年紀(jì)家里不也一樣有幾個美姬通房,外邊還大把紅顏知己,就算是林平子,也有不少情人。換了別家,海浮石這種二十好幾的男人兒子都上街打醬油了。
更不要說他的身份權(quán)勢外貌有多么誘人,女人會自動倒貼,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也不是心有所屬,會守身如玉才叫奇怪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為什么會介意,會難受?
她由始至終就沒打算過要嫁給海浮石,答應(yīng)婚約,不過是迫不得已要穩(wěn)住他罷了,他有多少女人,又關(guān)她什么事?
可是,明明已經(jīng)沾惹了那么多女人,為什么又要做出一副非娶她不可的模樣?為什么要做出一副很關(guān)心很在意她的德行?
討厭討厭討厭
白茯苓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其實早被海浮石打動了,只是她的理智為她找出了太多不合適的理由,讓她一次一次把海浮石從心里推出去。
茫然看著窗邊花瓶里插著的一大捧開得燦爛的淡粉色李花,這是海浮石昨夜帶來的,自從發(fā)現(xiàn)她收到鮮花會高興,他總是時常給她送來一捧捧漂亮的花朵。
必須承認,海浮石對她真的不錯了,以她對他的態(tài)度,換了旁人,不知在他手上死了多少次了。
但是想到他昨晚的話,白茯苓便覺得一把火在心里燒
攤平在一旁曬太陽的小貍花發(fā)現(xiàn)主人目光落在那一大捧李花上,頓時目露兇光,無聲無息爬起身就想把花瓶撲倒然后辣手摧花。
白茯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忽然覺得眼前黃影一閃,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呯一聲巨響,花瓶落地碎成了幾大塊。小貍花還想再撲,這回白茯苓總算來得及將它緊緊抱住。
鬼臼、鬼目聞聲跑進來,見到一地狼藉,眼帶疑惑地望向白茯苓。
白茯苓故作無事道:“哦,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如果讓甘大魔頭知道小貍花搞破壞,把他送的花弄成這樣,小貍花就有苦頭吃了
鬼臼、鬼目想到昨夜的事,頓時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她們就說嘛,夫人只是假裝不在意跟教主斗氣罷了,回頭就砸東西出氣砸的還是教主送的花,這不是遷怒是什么?
白茯苓發(fā)現(xiàn)她們眼里的笑意,又更郁悶幾分,她再怎么生氣也不會砸東西發(fā)泄的好不好
不過解釋也只是越描越黑,等兩女把東西清理干凈退了出去,白茯苓沒好氣地敲了小貍花一下,叱道:“你這個搗蛋鬼”
小貍花喵嗚兩聲在她懷里蹭了蹭,白茯苓也拿它沒辦法,將它抱到案幾上,摸摸它的腦袋道:“你說我該怎么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那個大壞蛋了,可是他也是個花心鬼”
小貍花眨巴眨巴一雙圓圓的貓眼,無辜地看著她。
白茯苓忽然心中一動,她只剩三年不到的陽壽,管那海浮石花心不花心?他花心不是正好嗎?她也不用擔(dān)心三年后會害他傷心了。
反正等著撫慰他身心的女人多的是
這么說來,海浮石其實是個很好的情人人選啊
想通了此節(jié),白茯苓忽然覺得豁然開朗,她不是一直想找個不麻煩的男人生個孩子給爹娘爺爺留個念想寄托嗎?海浮石無論容貌體質(zhì)心智都是上上之選,絕對基因優(yōu)良。
而且他雖然也有皇族血統(tǒng),但沒有正式身份,不必擔(dān)心有人來糾結(jié)她孩子的皇家血脈。
最重要的是,海浮石還是個花心的家伙,很可能不到兩年,他就會移情別戀,他要孩子,多的是女人可以給他生,他想必不會特意跑來跟她搶。
她之前被海浮石的態(tài)度嚇住了,以為他對她有多在意,多專情,現(xiàn)在看來不過如此,既然他沒有想象中的在意她,那她又何必擔(dān)心自己的死會惹他傷心?
糾結(jié)了這么久,原來是她太自戀了,真以為人人都會放不下她,會為她的死耿耿于懷,難過一生。
現(xiàn)實點看來,現(xiàn)在海浮石對她興趣正濃,她如果敢找別的男人生孩子,那個可憐的男人絕對會死得奇慘無比。而且她被看得這樣緊,也不可能找到其他合適的男人。
如果她與海浮石有了親密關(guān)系,一來可以打發(fā)安撫他,二來可以借種生孩子,三來還沒有始亂終棄的心理負擔(dān)和麻煩手尾,實在是一舉三得
白茯苓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在小貍花毛茸茸的腦袋上用力吧唧一口,得意道:“他不是老想撲倒我嗎?哼哼我就先下手為強,撲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