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星,好歹,我們也相識一場,相交一場,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我受苦,而坐視不理嗎?”柳輕舟看著她的眼睛,略帶懇求。
他如今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人,就是漣星了。
“柳輕舟,此處是星辰殿,能否放你,也并非我能做主的,所以我想,就算你要懇求,也求錯了人。”夏漣星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轉(zhuǎn)而,她又補(bǔ)充道:“我覺得,這一個月,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待著,老老實實給臨王解毒,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呵!”柳輕舟只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漣星,你不會真 覺得,我解了臨王身上的毒,君行空就會放過我吧?或許你根本不知,他有多冷血殘暴,他所想要的,是我的命啊!”
對于這些話,夏漣星充耳不聞,也不愿相信他信口開河:“就算如此,那也是你應(yīng)得的!”
聽到這里,柳輕舟有些失落,自嘲笑了笑道:“看來,我在你心中,真的就是如此一文不值了。”
他說的每一句話,在夏漣星心中,也沒有多少分量吧,根本不會被在意。
“我對你的信任,早已經(jīng)被你自己,親手消磨殆盡了!”夏漣星冷冷反駁道,“當(dāng)初我那么信任你,可是現(xiàn)實卻給我沉重一擊,如今,你還有什么資格跟我談信任?”
柳輕舟微微嘆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大概是有些心虛,便不言不語了。
“現(xiàn)在,我?guī)闳ゼ逅帲阕詈脛e再耍什么心思!”夏漣星也不多廢話,便直入正題了。
于是,柳輕舟沒再多說什么,被獄卒押送出去,跟前幾日一樣,到指定地點,給君臨煎藥,然后再被押回地牢。
隨即,夏漣星將湯藥親自送去臨清殿,服下解藥的君臨,體內(nèi)的朱雀毒火也早已經(jīng)解了大半。
內(nèi)殿,十分靜謐,夏漣星緩緩踏入殿內(nèi),君臨聞聲抬眸,一見是她,不由得冷哼一聲:“怎么是你?”
“我來給你送解藥。”夏漣星面不改色,走近了一些,冷漠將湯藥遞給君臨。
接著,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絲毫都沒打算跟他客氣。
君臨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湯藥,仔細(xì)用幻氣檢查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下毒,才放心喝了下去。
“放心,我也沒那個膽子給你下毒。”夏漣星似乎也看透了他的那點心思,無奈提醒道,“再者,我還指望著你將蓮花印的解藥交出來呢!”
君臨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對本王那個侄兒,倒還挺關(guān)心。”
“我沒跟你開玩笑。”夏漣星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變得認(rèn)真了許多,“此次你被朱雀毒火所傷,空他盡心盡力,為你求來解藥,將心比心,你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呵,那你大可放心,本王不會讓他死,這么做,也是為了他。”君臨無奈嘆了一口氣,心想,可惜,君行空是不會明白他的苦心的。
“可是,難道你就不能遵從他內(nèi)心的想法嗎?”夏漣星依舊不能理解,“一切都是你一意孤行罷了,可是這一切,并非他所想要的!”
君臨冷冷瞥了她一眼:“夏漣星,你最好離他遠(yuǎn)一點!”
“為何?”夏漣星指骨緊蜷,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真的不明白,君臨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斷他們的想法。
“因為,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什么都不懂,自以為是,只會害人害己,害了他!”君臨的冷漠情緒,仿佛快要按捺不住了。
“害人害己?”夏漣星越聽越是一頭霧水,“你說清楚,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臨出神般看了看遠(yuǎn)處,良久,才解釋道:“遠(yuǎn)古獸族與人族的恩怨,想必不用說,你也知道,幾乎是勢同水火!”
“嗯……”
“那些貪婪自私的人類,為了一己私欲,不斷侵占獸族的資源,后來甚至變本加厲,為了自己的利益,開始肆意虐殺,手段殘忍至極!”君臨的眸子里,被恨意所填滿了,“你認(rèn)為,他們可不可恨,該不該殺?”
“那些肆意妄為,手段殘忍的人類,確實該殺!”夏漣星咬了咬下唇,轉(zhuǎn)而又道,“可是事無絕對,人類也有好壞之分,不能一桿子打死一船人吧?”
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過偏激了。
“呵,那是因為,你沒經(jīng)歷過流血和戰(zhàn)爭,沒經(jīng)歷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所以,你永遠(yuǎn)也無法感同身受!”君臨冷哼一聲,仿佛想起了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
“當(dāng)初,他們殘忍至極,恨不得將整個獸族,都趕盡殺絕,而人族和獸族,也到了勢同水火,無法共存的地步。”君臨接著解釋道,“族長,也就是我的兄長,空的父親,為了保全獸族安危,不幸殞命。”
聽到這里,夏漣星陷入沉默,心頭“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有些沉重。
“族長對人物深惡痛絕,便下令,獸族與人族勢不兩立,也在我那侄兒身上,下了一道詛咒,名為斷痕!”君臨語氣冷冽,終于說到了事情的重點。
“斷痕……”聽這個名字,夏漣星便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究竟是何詛咒?”
“獸族與人族的關(guān)系,徹底斷裂,永生永世也不得來往。”君臨解釋道,“這斷痕,便也是名義上的詛咒之令,倘若我那侄兒跟人類在一起,便是違背了獸族千年來的誓言,那詛咒便會生效,最終,他會慘烈而死!”
“什么?”夏漣星怔了怔,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大腦一片空白。
若是違背獸族的誓言,便會慘烈而死!
這樣的詛咒,確實足夠狠毒,但若是放在一千年前,獸族流離失所,被人族踐踏盡的境地,好像也不算什么。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孽障!
“你說的,可是真的?”夏漣星咬了咬下唇,似乎不太相信。
“本王沒必要騙一個低賤的人類!”君臨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