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烈,別喝那么急。”蕭棠奕將她面上的神情變化看在眼中,低咳一聲開口,“吃點兒東西吧。”
慕白白悶悶的“嗯”了一聲,卻并沒有動手。
她現在哪里還有胃口。
“小伙子?”老烏龜還在使勁兒的伸著頭討吃的,慕白白聽的心煩,正想開口讓老烏龜別嚷嚷了,就聽“哎呦”一聲。
原本趴在石頭上的老烏龜滑入了水中。
慕白白,“嗯?”
“我不太喜歡烏龜。”蕭棠奕手中剩下的小石子兒,“不用擔心,沒傷著它,就是讓它離我們稍微遠些。”
慕白白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心中的酸澀就散開了來。
“干的漂亮,我也不喜歡烏龜。”她沖蕭棠奕咧嘴,笑容清澈,“愛啰嗦。”
已經沉入池底的老烏龜,“……”這個小丫頭是怎么回事,方才明明和它聊的很開心。
看著慕白白笑的開心,蕭棠奕眸子里的笑意也深了幾分。
兩人便這樣靜靜的坐在池邊喝酒,曬著月光,十分舒服。
“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喝酒?”慕白白舒服的瞇了瞇眼睛,心情放松下來,膽子也大了。
她想嘗試著搞清楚旁邊這個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蕭棠奕喝酒的動作微頓,無聲的嘆了口氣,似是惋惜方才的平靜就這樣被打破了一般,“不是,我是來跟你借人的。”
“借人?”慕白白微微揚眉,“這倒是稀奇,你手下能人異士那么多,怎么會找我借人。”
蕭棠奕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坐直了身子,那是慕白白熟悉的他要開始說正事的姿態。
“你應該看出你父皇不對勁兒了。”
慕白白神情微凝,的確,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像蕭棠奕這么聰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當然。”她抿抿唇,嘴上不肯認輸,“你都能看出來,我能看不出來嗎?”
本以為蕭棠奕會像平時那樣同她逗幾句嘴,卻不想對方格外認真的點了頭,“你這么聰明自然能。”
慕白白被他一番直接的夸獎打的措手不及,白皙的臉頰又不自覺的浮上了紅暈。
她羞怒的瞪了蕭棠奕一眼,“哼,別以為你對著我說兩句好話我就會答應。”
“你必須說清楚借我的人干什么使。”
“我得對他們負責。”
她將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視作家人,她有責任保護他們。
危險的事情,她寧愿自己犯險,也不會讓他們去做。
“我懷疑你父皇被人下了蠱,想讓你的人幫忙驗證一下。”蕭棠奕也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和所求,“我記得你身邊有個叫阿克的人。”
“他所生活的地方我記得應該和蠱蟲有關系。”
慕白白驚訝的看蕭棠奕一眼,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為這人居然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阿克……”慕白白抿抿唇,猶豫半響還是實話實說,“暫時不能借你。”
“阿克的小銀的確能分辨蠱蟲,但是并不是所有蠱蟲都能認得出來。”
“你忘記,上次在客棧,阿克說的了嗎?”
帶著一個外人進宮,并且那人還和飼養蠱蟲的族群有關,不管最后查出慕天穹有沒有被下蠱,這事兒的風險都極其的大。
“我沒忘。”蕭棠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可就算是這樣,也需要試一試。”
“南軒國幾日后,也會出席太后的壽宴道賀。”
“什么?”慕白白倏的坐直什么,“南軒也要來道賀?之前怎么沒聽說?”
太后壽辰是大事,不過因為太后提前打過招呼,所以領國只送來了賀禮,并沒有派人到北龍慶賀。
“是三日前,南軒臨時送的折子。”蕭棠奕眼簾微垂,銀色的面具罩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臉,讓人無法看清他面上的表情,“等我的人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三日前……”慕白白不解的眨眼,想說以蕭棠奕的能力,明明應該在南軒的折子送來的那天,便該收到風聲的。
怎么會拖到今天。
然而話剛到嘴邊,她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折子是送到宮中的,如果蕭棠奕沒有收到消息,那邊是宮中的探子出了事兒。 WWW? тtκan? ¢O
想明白這點,慕白白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來,宮中的局面,比她想的還要復雜。
“知道他們的目的嗎?”慕白白強壓下有些慌亂的心神,想到之前他們在小鎮上遇到的事情,隱約覺得這里面有一定的關聯。
“暫時不知道。”蕭棠奕搖頭,“不過我猜測同你父皇的異狀有關系。”
“所以得讓你那位朋友試一試。”
慕白白咬咬牙,“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們得帶著我一起行動。”
蕭棠奕沉默。
“你們帶著我,我能幫忙。”慕白白猜出他的拒絕,連忙回答,“帶阿克進宮很危險,萬一被人發現了,我能兜底。”
“你能嗎?”
“蕭王!”
蕭棠奕,“……”
最近今年,北龍國里關于他的傳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神。
他有意壓制,卻適得其反。
也因為這個原因,慕天穹對他疏遠了許多。
如果找人進來查蠱蟲的事情發生,以慕天穹如今的狀況,必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蕭棠奕的劍眉緊緊蹙著,可就是這樣,他依然不想讓慕白白牽扯進來。
“就這么決定了。”慕白白在兩人的酒杯里倒了酒,“明日這個時候,我們帶著阿克,夜探帝宸宮。”
蕭棠奕看著她舉起的酒杯,無奈的嘆了口氣,同她碰杯,“再晚些吧,你父皇這幾日都休息的很晚。”
聽他答應,慕白白忍不住勾唇。
“行,時間你來安排,只要帶上我就行。”
談完正事,慕白白心情都好上了許多,心情好肚子也就餓了。
她抱著盤子挑挑揀揀的吃著,沒一會兒就吃的油光滿面,像只小饞貓一樣。
“少吃點兒,太晚了。”蕭棠奕看她解決了半只燒雞,爪子還要往椒鹽排骨伸的時候,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