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唐北宸皺眉,“你不是說過蠱王可以完全控制一個人嗎?為什么他現(xiàn)在又會覺醒自己的意識?”
黑衣人知道唐北宸疑心重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但他也無所謂,畢竟唐北宸現(xiàn)在除了相信他外別無他法。
如今,他們已經(jīng)徹底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的確,蠱王能完全侵蝕一個人的心神。”黑衣人慢悠悠的開口,“我用了那么多藥人做實驗,也從沒有人出現(xiàn)過楚玄這樣的情況。”
“楚玄是個特例,恐怕是因為他對某樣東西或者人執(zhí)念太過深刻。”
“深刻到讓他甚至對蠱蟲產(chǎn)生對抗。”
唐北宸狐疑的瞇了瞇眼,眸底有殺意一閃而過。
他捏著扇子的指尖動了動,在他想將扇子直接飛向黑衣人的脖子時,黑衣人再次開口,“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你說話非要這么費勁兒嗎?”唐北宸強壓下心頭的殺意,在黑衣人對面坐下,“我之所以會帶著楚玄進宮,都是因為你。”
“如果最后朝廷的人找到了我和楚玄,別妄想我會保你。”
“到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供出來。”
“南軒段王。”
黑衣人緩緩抬起頭來,月光逐漸將他的面容照的清晰。
如果慕白白此時也在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黑衣人同南軒王長的很像,只是這人要瘦些,皮膚也白的詭異,就像是個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一樣。
“少門主果然聰明,這么快就查到了我的身份。”段王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宛如木偶的笑容。
“我這個人交‘朋友’,就喜歡知根知底。”唐北宸皮笑肉不笑的勾唇,“而且,這幾次段王出面都沒再帶那丑得要死的木面具,不也是故意向我透露了信息嗎?”
“十二年前便在南軒內(nèi)斗中被刺死的段王,如今死而復生,活躍在北龍的江湖之中。”
“這種事情雖然有趣,但是我不想摻和。”
“段王,你最好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jīng)做完了,如果你妄圖耍什么手段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同歸于盡。”
“呵呵……”段王仰頭大笑起來,頸關節(jié)發(fā)出“咔嚓”的清脆聲響,將他越發(fā)襯的不像是個人,“少門主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我當初找你合作是正確的選擇。”
“放心,我不會害你。”
“今后我們還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想要讓楚玄恢復正常,就把這個給他吃了,然后找出他執(zhí)念最深的那樣東西或者人,毀掉。”
唐北宸接過段王拋過來的藥瓶,打開嗅了嗅。
刺鼻的味道,立刻讓他辨別出里面混合了好幾種劇毒。
“這味道……”唐北宸眉心緊緊的蹙著,這味道他認得,是那個段王身上的味道。
一般,只有常年服用一種藥,身上才會染上那藥的味道。
那個段王……用了這樣的藥居然還能活著?
唐北宸不耐的“嘖”了一聲,看來他上了一艘賊船。
將藥給楚玄服下,唐北宸想到方才段王走之前的囑咐,便又叫來手下向其吩咐了一番。
翌日,楚玄醒來便恢復了正常,只是似乎不記得宮中發(fā)生的事情。
唐北宸見狀也沒有再提,只命令他這幾日低調(diào),最好不要出門。
一夜過去,京城的搜查并沒有放松,反而越來越嚴。
唐北宸不得帶著人撤退到了段王提供的一處宅子。
那宅子就在京城的邊緣位置,從外面看去十分破舊,周圍野草縱生。
“這是……”唐北宸本想讓手下將宅子里的野草打掃一下,卻認出其中幾種是藥草。
“少門主認得驅獸草?”段王負著手緩緩從屋內(nèi)踱步而出。
即使是白日里,他也穿著那件黑色的袍子,面上也重新戴上了那張詭異的木質(zhì)面具,“六公主慕白白有馭獸的本事。”
“楚玄在她面前露了面,她必定會差遣京城中的動物,參與到搜索之中。”
“這些驅獸草上撒了一種我特制的藥粉,兩種相結合,能讓動物們繞開這座院子。”
唐北宸深深的看了段王一眼,“段王真是心思縝密。”
連這一步都想到了,還說楚玄的失控是他意料之外的?
唐北宸心中冷笑不已。
如段王所說,慕白白派出去的所有動物,無一例外,都繞開了那座宅子。
因此,慕白白在宮中等了近一日,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榆青宮中,無數(shù)的飛鳥來了又去,形成一道壯觀的景象。
慕白白坐在樹枝上,任由那些飛鳥落在她的肩上,仔細聽她們匯報。
根據(jù)她的安排,走獸們跑腿尋找楚玄,而飛鳥們則負責帶消息,這樣她便能不出宮門一步,也能實時“排兵布陣”。
“哇……大師姐好厲害呀。”
樹下,蕭棠棠和馭綰綰并排坐,兩人都同款捧臉仰望慕白白的姿勢。
“簡直就跟仙女一樣。”蕭棠棠也跟著感慨,“我就沒想通了,白白這樣的我哥都能拒絕,他不是眼睛瞎了是什么?”
剛剛落到屋檐上的蕭棠奕,“……”
“噓……”馭綰綰連忙沖蕭棠棠做了個手勢,“二師姐,這事兒你就別說了,昨日里我就看大師姐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師姐看著什么都不在意,心里可要強了。”
“咱們以后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啊。”
蕭棠棠想了想,半響才憋屈的點了下頭,“知道了。”
這事兒她不在慕白白面前提了,她回家沖蕭棠奕提。
她倒是要看看蕭棠奕到底是怎么想的!
樹枝上,慕白白聽完一只麻雀的匯報,喂了對方一點兒吃的和水,才將對方往天空中輕輕一送,剛想垂首讓蕭棠棠給她端杯茶來潤潤嗓子,余光里就瞄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蕭棠奕換下了昨日的紫色華服,今日又著了一件同樣華麗,但是顏色低調(diào)許多的月白袍子。
他站在日光之下,冉冉生輝,耀眼的讓人已不開視線。
慕白白壓下心中瞬間的悸動,淡聲開口,“蕭王來接棠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