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你就該直接把諭旨塞她手里,問她要不要和你成婚!”慕白白煞有介事的說,“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有雙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兩郎有情妾有意,偏偏你還像個木頭一樣不敢告白,慫!”
馭勝的俊臉泛起一抹不自在的薄紅,“是這樣嗎?”
之前在邊疆的時候,他唯恐唐突了江瑤,所以一直壓抑著心中情誼。
直到北龍和南軒開戰(zhàn),他在戰(zhàn)場上被那些活死人弄傷,染上了蠱毒,以為自己可能會死掉,這才鼓起勇氣向江瑤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結(jié)果嘛,自然是好的。
江瑤跟著他回了北龍京城,如今正宿在慕白白的盈春宮。
“那是當然!”慕白白抱著小胳膊,站在臺階上,同馭勝平視,“這種事情,聽我的,準沒錯。”
再怎么說,她也是閱小說無數(shù)的。
“嗯……”馭勝剛要點頭,突然反應(yīng)過來,抬手就在慕白白的小腦袋上彈了一下,“你個四歲半的小奶娃,懂什么?”
“還聽你的準沒錯?”
“哎喲!”慕白白揉著自己的腦袋,忿忿的伸出自己的小短手,一字一句的糾正,“請注意,本公主即將五歲了,就在下個月,除夕前一晚。”
“以后不準再說我是小奶娃!”
“還有!你要是不聽我的,遲早被我未來師父甩了。”
“嘖,這樣也好,就憑我未來師父的樣貌和才學(xué),想找個什么樣的沒有。”
馭勝瞪眼,“我這樣的怎么了?我可是天下第一殺手……”
“你在京城有宅子嗎?”慕白白犀利發(fā)問,“跟著我爹爹這些年,除了酒,可有攢下點銀子?”
馭勝,“……”
曾經(jīng)的他,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想趕緊從慕天穹的手里離開去浪跡天涯,哪里想到娶妻生子的事情。
嘖,大意了。
“咳……”馭勝掩飾的干咳一聲,挨著慕白白蹲下,“六公主,你看我們兩也算是交情不淺。當初長公主要害你的時候,我還幫過你對不?”
慕白白忍著眼底的笑意,揚著小腦袋假裝回憶,“有這種事情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有!”馭勝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紙袋,那是他準備給江瑤送去的點心,他小心翼翼的將紙袋打開,然后挑挑揀揀,選了一塊最丑的點心,笑瞇瞇的遞給慕白白,“不說宮中,那會你朋友被南軒的人綁架了,要不是我義不容辭的出手幫忙,恐怕你那朋友如今是生是死也不一定。”
“咱們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你師父和我終身大事……”
“一塊點心收買不了我。”慕白白接過點心,咬了一口,瞇著眼睛講條件,“拿其他的來換。”
這個笨蛋。
剛才她主動提出幫他求諭旨他不要。
現(xiàn)在好了,反而送過來讓她敲竹杠。
果然戀愛讓人降智。
她突然有點兒懷念以前那個又酷又冷的馭勝了。
“你要什么!”馭勝猛拍大腿,“只要你說出來,就算是上山下海,我都一定給你弄來。”
為了娶媳婦!
他什么都能做!
慕白白終于忍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捂著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六公主……”馭勝一臉懵,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說呀……”
“蠢……”清冽如雪的嗓音冷不丁的從上方傳來,“她是在逗你。你當真以為她會缺東西?”
馭勝退后兩步,抬頭,看清屋頂上的人,皺眉,“蕭棠奕,你要不要臉,居然偷聽。”
宮墻已經(jīng)被白雪掩蓋,蕭棠奕披著一身玄色的狐裘,懶洋洋的坐在屋頂上,手中還有一壺酒,“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
他淡淡的睨了一眼下面的一大一小。
從前他的寢殿冷清的很,可這次回來卻變得格外熱鬧。
特別是這個小東西,隔三差五的往他這兒跑,連帶著馭勝等人也來的多了。
鬧騰不已……
“蕭棠奕!”慕白白聽到蕭棠奕的聲音,也跟著跳下地,蹬蹬蹬的跑到雪地之中,從自己鼓鼓囊囊的袖子里掏出一個白玉瓶子,殷勤的沖他晃,“昨日你跟我說的魔教的故事還沒完呢!今天接著說呀!我給你帶了好酒!”
自從有一次聽蕭棠奕說了江湖上的趣事之后,她就對此欲罷不能。
宮中無聊,慕君繁整日里幫著慕天穹處理政事忙不過來,她每日去太傅那里上完課就沒事兒,便跑到蕭棠奕這人纏著他給她講故事。
蕭棠奕在宮外活躍多年,見識極廣,再加上聲音好聽, 每次都能讓慕白白聽的入了迷。
“不講。”蕭棠奕晃晃悠悠的起身,似是帶著幾分醉意,“要聽故事找你爹去,我沒空。”
這個小東西將他當什么了?
哄孩子的“奶娘”?
“不!”慕白白轉(zhuǎn)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一旁的假山能上去,便手腳并用的往上爬,“爹爹忙著呢!而且他的故事沒你的有趣。”
“蕭棠奕,這酒可是我讓大橘從爹爹的酒庫里偷出來的,據(jù)說全天下就這一小瓶。”慕白白晃悠著手中的白瓶,誘惑,“你不想要嗎?”
“全天下就只有一瓶?”蕭棠奕面具下的鳳眸閃過一抹狂傲,“若是那般,這酒也該在我的酒庫里。”
慕天穹不是個愛酒之人,可他是。
見給東西不行,慕白白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悶頭就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嚷嚷,“嗚嗚嗚,你還是不是我皇叔了!”
“你要是不接著跟我講故事,我就哭!”
“哭到你愿意講為止。”
一身雪白的慕白白像個毛團子一樣掛在蕭棠奕身上,遠遠看去好笑又有趣。
蕭棠奕額角抽了抽,“慕白白!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慕白白已經(jīng)摸清楚了蕭棠奕的脾氣,要是這時候她退縮說不定可能還真會挨揍,但是她只要繼續(xù)纏,繼續(xù)裝哭,蕭棠奕鐵定不會下手。
別問她為什么知道。
問就是經(jīng)驗之談。
“嗚嗚……皇叔連故事都不肯跟我講,不僅如此還要揍我。”慕白白扯著嗓子干嚎,“我這個公主當?shù)倪€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