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碰上方圓這種極品傲驕女,現在可好,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人家就住進了醫院了。”似錦坐在宿舍里幽怨地對著哲沅抱怨。
“我說,這件事情你做的可真夠扯的。”哲沅數落她。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明明是她先抓住我,跟瘋了一樣死都不放手,我也是沒有辦法才用力一甩的,哪知她那么嬌弱一下子就從樓梯上翻下去了!大家都只看到她摔下去的結果,哪有人會關心前因是什么?”似錦滿臉的不悅替自己辯解。
“哎呀,我又沒有說這件事是你的錯,我是想說,你現在不該待在這里,剛剛別人送她去醫院的時候你就該跟著去的,至少假裝一下關心人家也能博得一點同情吧?你態度這么強硬,到時候學校肯定是站在她那邊了,給你個處分怎么辦?”哲沅擔心后續事態的發展。
似錦咬了咬嘴角,憤憤地說:“關不關心,結果還不是一樣,反正大家都會站在她那邊。”
“怎么會?我就堅定地站在你這邊啊!”哲沅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似錦抬頭看看這個無論何時都相信自己的人,心頭不覺一暖,感動涌上咽喉,眼睛里迅速溢滿了眼淚。她把頭靠在哲沅的肚子上,哽咽著說:“有你真好。”
“只有我可不行,所以,別耍脾氣,趕緊去醫院看看方圓,別叫人家抓了你的小辮子,拿這個說事兒可就不好了。”哲沅像個長者一樣拍拍她的頭。
似錦蹭著她的肚子,點著頭,伸出胳膊環抱住她的腰部,閉著眼睛做最后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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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下醫院床位如此緊張的情形下,方圓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住進了vip病房,就好像住進普通病房這種事根本不符合她的身份。作為通信大亨方耀光的女兒,一切吃穿用度都必須是最好的,不對,應該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個原則就算是住院也同樣適用。
方圓的右小腿裹上了硬邦邦的固定板,被牽引帶吊在半空中,擦破皮的額頭也被纏上了厚厚一層紗布,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傷的很重。
家世顯赫所體現出來的階級優越性就是:方圓受傷的這件事已經驚動了校領導。學校已經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方耀光道歉,并自愿承擔一切責任,之后又專門委派與方圓相熟的劉主任前來醫院探訪。總之,對于這件事情學校表現出了極高的辦事效率與關心學生的誠意,就連方圓本人都大感意外。
劉主任一個勁兒地向方圓詢問事情發生的前因后果,看著打著點滴、虛弱憔悴的方圓,劉主任一派要給方圓做主的模樣,大義凜然地問她:“你說,究竟是誰把你推下去的,學校竟然還有這樣心狠手辣的學生!簡直是不像話!”
出乎意料的,方圓故作頭痛的樣子,低聲說:“主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給學校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了。”她假裝很努力的想要起身道歉,劉主任趕緊制止了她。
“方圓,你就不要替她說話了,我剛才都問過那兩個送你過來的女生了,她們說了,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一個女孩兒把你推下去了,你心地善良,不想惹是生非,但是,這種心術不正的學生要是不好好教育,遲早給學校抹黑!”劉主任義憤填膺,唾沫橫飛,說的慷慨激昂,方圓低頭暗笑,這個蠢貨,真不知他是怎么坐到主任的位子上的。
“主任,真的不是她們看到的那樣,您就別為我費神了。”方圓做出頭痛欲裂的樣子,用纖細的手撐住了脖子,眉頭一皺,額頭擦破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她不禁輕哼了一聲。
劉主任眼見方圓傷的如此嚴重,連多說幾句話的體力都沒有了,他馬上識相地說:“方圓,這件事不會就這么不了了之的,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回去查清楚,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答復!”
方圓艱難地點了點頭,劉主任大步走出了病房。
劉主任一離開,方圓的臉上立刻換上了不屑的笑容,“切,馬屁精!”她暗罵道。
拿出手機開始自拍,擺出不爽的表情,對著額頭上的紗布和被吊著的腿一陣猛拍,然后開始一張張審視,把看起來不夠慘的照片又一張張刪掉,最后只剩兩張看起來的確傷的不輕的照片,點擊發送,很快,凌澤秋的手機上就收到了這兩張照片。
把手機扔到一邊,方圓開始無聊地晃蕩自己那條被懸在半空中的右腿,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她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呦,方大小姐好興致啊!”周景尚捧著一束百合站在她的病房門口。
方圓瞟了他一眼,收起了笑容,對著天花板說:“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拜托,只不過是摔了一跤至于裝失憶嗎?兩個小時前不是短信我了嗎?”周景尚對方圓這種裝腔作勢的做派很是無奈。
他走進病房順手把花插在了花瓶里,笑著問方圓:“好看嗎?”
方圓伸手捏了捏開的正旺的百合花的花瓣,略顯失望地說:“好看是好看,只是不適合我。”
“哦?那請問什么花適合你?”周景尚一邊查看她吊在空中的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
“曼珠沙華。”方圓認真地說出了她心目中能夠代表自己的花。
周景尚“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為什么?”
“因為夠妖艷啊!”方圓抓起小柜子上的一團紙扔到了周景尚身上,大聲問他,“笑什么?”
方圓這么一問,周景尚笑的更加厲害,他甚至夸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方圓一頭霧水,自己報了個花名而已,這家伙又抽什么風了?
“你……你……你竟然覺得石蒜是適合你的花啊?我還以為……以為……你會說牡丹呢!”周景尚笑的喘不上氣了。
“不許笑!什么石蒜、大蒜的!你什么都不懂,笑什么笑?”方圓指著他想要制止他。
“拜托,到底是誰不懂啊?曼珠沙華就是石蒜!還妖艷?就你這小身板還想妖艷?嘿,你別逗了,最近流行逗比二貨,你可以朝這個方向發展一下!”周景尚用兩根指頭敲了敲方圓掛在半空中的腿!
“周景尚!你給我閉嘴!石蒜怎么了?反正……我說妖艷就妖艷!我說適合就適合!你能拿我怎么樣?”方圓氣極敗壞,抽出一枝百合就朝周景尚身上打去,周景尚連連躲避。
“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這是給你普及常識呢,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你還打我!你講不講理?你知不知道石蒜有毒?小心哪天毒死你!”周景尚敲了敲方圓懸在半空中的腿。
“什么有毒?你又知道?”方圓停止了抽打。
“紅花石蒜鱗莖性溫,味辛、苦,有毒,入藥有催吐、祛痰、消腫、止痛、解毒之效。但如誤食,可能會導致中毒,輕者嘔吐、腹瀉,重者可能會導致中樞神經系統麻痹,有生命危險。”周景尚邊說邊俯身查看方圓受傷的額頭。
“呦,你什么時候還涉獵植物界了,不,這是藥典里看到的吧?”方圓好奇的仰頭問他。
“不是啊,百度說的啊。上次看你在微薄里就說自己喜歡曼珠沙華,當時我也覺得這花名字倒是挺適合你的,但是一科普才發現,這家伙是虛有其表,其實就是石蒜嘛!你就不要掙扎了,認了吧,啊~”周景尚又開始取笑她。
方圓這次沒再反駁他,她沒想到周景尚竟然會去關注她微薄中的隨口一提,看在這家伙對自己如此有心的情分上,方圓決定不再和他爭辯。
“我說,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么慘嗎?又沒有骨折,干嗎住院?”周景尚幫方圓把吊著的腿放了下來。
方圓麻利地解掉了腿上的固定板,“都住進vip病房了,醫生不把我搞的嚴重一點,恐怕都不好意思說是我的主治大夫了吧。”方圓冷笑一聲,看起來她對這樣的俗事倒是司空見慣了。
“誰把你推下去的?”周景尚一臉嚴肅地問她。
方圓鼓著腮幫子,淡淡地回答:“沒有人推我下去啊,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是嗎?我怎么聽說是梁似錦呢?”周景尚雙手插進了口袋。
“呦,消息傳的好快。怎么,是她又怎樣?”方圓仰頭一臉的不屑。
“你想把她怎么樣?”周景尚認真地問她。
“怎么?你擔心我用這件事情為難她?周景尚,據我所知,你回來后還沒有單獨見過她吧?我倒是好奇了,你怎么這么關心她?”方圓目光凌厲。
“不是關心她,只是我也很好奇,你整這么一出究竟是想要折磨誰?上次凌澤秋已經嘗到了苦頭,這次怎么說也得要輪到梁似錦了吧?”周景尚伸手撥了撥她散落在臉上的頭發。
方圓的目光隨著周景尚的手游走,她沒有回答周景尚的問題,但是令她贊同的是周景尚的確猜對了一半,她就是想要折磨他們倆。
周景尚這么一說,方圓終于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凌澤秋愛上梁似錦,對方圓來說就是赤_裸裸的**,她在報復,在搶奪,在反擊。凌澤秋和梁似錦誰也別想溜掉,他們必須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可是,這樣做,方圓的心里真的就能平衡了嗎?另一半**,不能原諒的究竟是他還是那個第三者?更何況,凌澤秋算是她的另一半嗎?
方圓的情緒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究竟是在折磨他們還是在折磨自己?這個問題的答案,周景尚必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