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自報告會結(jié)束后就銷聲匿跡了,凌澤秋與梁似錦高調(diào)相戀的事情對她產(chǎn)生了巨大的打擊,她這幾日都在家里渾渾噩噩地躺著,既不梳洗也不外出運(yùn)動,吃飯也沒什么胃口,整個人迅速消瘦了下來。周景尚幾乎保持著每日三次電話騷擾的頻率來確定她是否安好,不過方圓這次真的生氣了,每一次他的電話過來,方圓從不掛斷,她就任由電話在那里響,直到音樂自動停止,“怎么樣,周景尚,絕望的感覺不好受吧?”她在通過這種方式來懲罰周景尚,就像凌澤秋對她做的一樣。
周景尚對于不接電話這種行為的理解有別于方圓,他認(rèn)為既然沒有關(guān)機(jī),那基本可以確定此人尚且健康,還能知道每天給電話充電,可見心智也是正常的,這樣想想方圓必定是一切安好了,周景尚莫名一笑,“小孩子家家的做派,還真是幼稚?!?
方圓并沒有在得知“表白門”事件后一氣之下去找凌澤秋對質(zhì),她不想把自己變成令人生厭的沒有水準(zhǔn)的潑婦,她要用默默的等待來捍衛(wèi)自己在凌澤秋那里的最后的尊嚴(yán),比起得不到所愛之人回應(yīng)的事實(shí),守護(hù)那點(diǎn)可憐的自尊心對于方圓來說更有價值。閉上眼睛想想凌澤秋那張冷酷的臉,就算自己站在他面前,指著他的胸口大聲呵斥他:“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你背叛了我!是真的嗎?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嗎?”用腳趾頭想都能預(yù)見他的回答,必定是簡短的“與你無關(guān)?!边@已經(jīng)算是好的結(jié)果了,把他惹惱了,直接抽身走人也是大有可能的。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能和愚蠢,方圓憂愁地用雙手揉搓著頭發(fā),這是她想不清楚問題時常用的排解情緒的辦法。
腦子里正一團(tuán)混亂,電話又不合時宜的響起了。
“周景尚這個殺千刀的!”方圓一邊抱怨,一邊看向了電話,然而,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并非她嘴里咒罵著的周景尚,而是學(xué)校里的劉主任。方圓好奇,報告會都結(jié)束了,劉主任還打電話給她做什么?方圓接起了電話,臉上頓時換上了客氣的微笑。
“主任,您怎么給我打電話了?”方圓假裝很意外。
“是這樣啊,方圓,你今天下午方便嗎?有個飯局,你可能得出席一下?!眲⒅魅伍_門見山。
“哎呦,劉主任您客氣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方圓打聽飯局的由頭。
“哦,是c大語言系的系主任和幾個學(xué)生在觀看了上一周你主持的報告會后,決定在自己的學(xué)校也開展一次這樣的活動,想借你過去做指導(dǎo)工作,所以特地聯(lián)系了我還安排了飯局,想到時候和你詳談?!眲⒅魅涡呛堑恼f著,一想到自己看重的學(xué)生能夠得到友校的青睞,這滿心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好的,我收拾一下,下午就到學(xué)校,和您一起出發(fā)。”方圓痛快地答應(yīng)下來。
雖然只是些場面事,但總比整日窩在家里思考解不開的問題要來的有意義吧,這么一想,方圓做了個深呼吸,起**!收拾!日子還得照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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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錦捧著一個透明的魚缸急匆匆地進(jìn)了校門,看她這架勢必定是想到勸解哲沅的方法了。才走到圖書館門口,就聽到小湖邊有人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似錦循聲望去,原來是凌澤秋。她意外的站住,凌澤秋沖她跑了過來,似錦側(cè)著頭看著滿臉微笑的凌澤秋問他:“你怎么知道我會經(jīng)過這里?”
凌澤秋將雙手捂在似錦凍得通紅的耳朵上,關(guān)愛之情溢于言表。他說:“剛才不是打過電話了嘛,算算時間也就這個時候會到學(xué)校啊!”
似錦嘟了嘟嘴,天真地一笑,說著:“對啊,對啊,看我這腦子,一下就忘了。”
凌澤秋看到魚缸里盛著大半盆涼水,這么冷的天似錦連手套都沒有戴,凌澤秋二話不說伸手接過她手里的魚缸幫她拿著。低頭一看,魚缸里有兩條可愛的紅色小文魚,他不由自主的笑了。
“笑什么?你看著吧,我會用這兩條魚說服哲沅不和小陶的分手的?!?
“沒有笑你,是在笑你的方法,既然都想到這一步了,為什么不買兩條接吻魚呢?那個不是更形象生動嗎?”凌澤秋溫柔地說。
“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似錦皺起了眉頭。
“可是那是熱帶魚啊,這個季節(jié)上哪里去買?而且好貴的,一尾售價基本都在100美元開外了……”似錦不自覺的捏住嘴唇碎碎念起來。
凌澤秋一只手拿住魚缸,另一只手握住了似錦正在捏嘴唇的手的手腕,他略微嚴(yán)厲的制止她:“別再弄了,臟死了!”
似錦叛逆地看著他,好像故意和他作對,不過她沒有再繼續(xù)那行為,的確是個陋習(xí)。
“別擔(dān)心,接吻魚是觀賞魚,很好飼養(yǎng),溫度可以人為控制,不挑季節(jié)的,我認(rèn)識一個朋友專門銷售觀賞魚,一定有的賣的,至于價錢嘛,友情價自然會很劃算的!”凌澤秋對似錦說。
“真的嗎?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似錦一下子雀躍了,她挽住凌澤秋的胳膊就將他向校門外拉。
“那這魚怎么辦?”凌澤秋看看手里的魚缸。
“拿著啊!去了和老板換!”似錦眨巴眨巴她的月亮眼。
“你可真會打算盤,小文魚換接吻魚?你賺的也太離譜了……”凌澤秋自言自語。
似錦才不管他說什么,興奮地拉著他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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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校園大門口一角的方圓搖了搖頭,她往前走了一點(diǎn),想要確認(rèn)自己看到的人是不是凌澤秋和梁似錦。沒錯,她沒有看錯,的確是他們倆。
“不像話!”看著挽著胳膊旁若無人甜蜜微笑的二人,方圓氣憤地蹦出一句。
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這種行為應(yīng)該算是窺探了吧,說的專業(yè)一點(diǎn),稱之為跟蹤也無妨。她一定是瘋了,明明是來找劉主任一起去赴飯局的,而現(xiàn)在跟著他們漫無目的地走著,離學(xué)校越來越遠(yuǎn),明知劉主任很快就會打電話催她,為了不驚擾前面的二人,方圓干脆關(guān)掉了手機(jī)。
“讓我看看你們是如何的相愛?”方圓滿心的憤懣。
她聽到二人不時傳出的爽朗的笑聲,看到凌澤秋微笑的側(cè)臉?!傲铦汕镌瓉砟阋矔谝粋€女孩子面前展示你的笑容?我在你身邊10年都很少得到你微笑的回應(yīng),而現(xiàn)在你為了一個平凡到毫無閃光點(diǎn)的女孩兒就如此慷慨奉獻(xiàn)你的笑容?”方圓的腳步變的越發(fā)的沉重,她的心在被層層撕裂。
走了好一會兒,似錦多次提議打車,凌澤秋就是不愿意,他說他喜歡和似錦一起散步的感覺。似錦莞爾一笑,她總歸是體貼的,看到凌澤秋抱了半天魚缸挺累的,于是搶著換自己來抱,凌澤秋自知拗不過她,于是只好作罷,似錦小心翼翼地抱著魚缸走在前面,而凌澤秋站在她身后用雙手捂住她的耳朵為她取暖,二人甜蜜微笑。方圓幾乎可以看到凌澤秋的眼睛里滿滿的全是戀愛的喜悅。
“真是諷刺?。∷钦J(rèn)真的!叫誰看都會說他是認(rèn)真的!我錯了,他根本就不是會隨便玩玩的人,凌澤秋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方圓覺得自己的腳就快要重到抬不起來了,理智告訴她不要再看下去了,可是他們越是甜蜜,方圓感性就控制她越是要看。沒有親眼見到之前,她還一直想象二人是如何戀愛的,現(xiàn)在親眼見到了,方圓才知道跟蹤他們的自己是在自虐。
“這是現(xiàn)場直播嗎?方圓,你看夠了嗎?你滿意了吧?”方圓的眼睛里頓時蓄滿了眼淚,好不甘心?。≌嫦氩还懿活櫅_上去,給他們兩人一人一巴掌,好恨啊!為什么不能像個潑婦一樣直接沖上去?她的淚終于奔涌而出,“看不下去了,他們的笑聲,微笑的表情,凌澤秋的眼神,所有的細(xì)節(jié)全部都變成了傷害我的武器,誰來幫幫我?”方圓無力地跌坐在路邊的石階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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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什么你都說送給她,回頭我雙倍給你?!背弥棋\興奮地觀看接吻魚的當(dāng)口,凌澤秋對著水族店的小老板耳語,小老板心領(lǐng)神會,輕拍了拍凌澤秋的肩膀。
“挑好了嗎?”凌澤秋站在似錦身后親昵地問她。
“挑好了,老板人好好,說是朋友非要送我呢!”似錦指著身邊的小老板伸出了大拇指,凌澤秋與小老板默契的一笑。
“嗯,是朋友啊!當(dāng)然要慷慨了!”凌澤秋續(xù)上一句。
似錦點(diǎn)著頭趴在水箱上認(rèn)真地看著里面可愛的熱帶魚。凌澤秋來到店門口朝外面四下望了望,喃喃自語道:“奇怪,總覺的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周景尚在另一家水族館里,看著眼前一池的熱帶魚,不顧店主的阻攔,一把撈起,店主呵斥他,周景尚頭也不抬地說:“全要了,給我送到這個地址。”他遞給店主一張寫著地址的字條,店主驚愕地看著他。
“漁夫一把撈起,滿滿的都是熱帶魚,卻沒有一條是你,方圓你要自虐到什么時候?”周景尚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