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不肯練功被打之事, 以兩敗俱傷收場。
慕容復要心疼死了,段譽要委屈死了。
慕容復費了無數的口水,講了一車的好話, 才哄得段譽肯理他了。頭暈目眩, 口干舌燥之余, 還得陪著笑臉端茶喂水, 敲背揉肩。慕容復發誓以后再也不干這種傻事了, 這哪里是教訓段譽啊,折騰他自己還差不多。
段譽也就是剛挨那幾下的時候有些痛,可是他一開始大叫慕容復就停手了, 之后此人就恃傷而驕,大刺刺地聲稱自己傷重體弱, 起碼還得修養一兩個月才能再練內功。
其實他那臀傷一點不重, 慕容復哄著他脫下衣服查看上藥時就覺得比上次打得還要輕些, 段譽實在不用叫得那么驚天動地,不過不管輕重, 總是被自己發怒時打的,他自己短理在先,所以就只能任段譽獅子大開口的討要各種好處安慰。
別的還算了,這個不練內功卻總是不能讓人放心,慕容復沒辦法, 只好天天跟著他, 雖然明白段譽那古怪內傷九成九不會發作, 但是在這人內功小成之前,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輕視此事的。
跟了數天之后心中忽然冒出來一個詞“隨侍貼身太醫”, 還是沒有俸祿的,郁悶之。
大理雖是小國, 但皇帝陛下被人打了臥床不起也絕對不能算是小事,要是傳了出去只怕會朝堂震動,因此段譽這些日就只能窩在慕容府中悄悄修養,外人都道他和慕容公子果然是情誼深厚,這才大半年沒見,就要連著挑燈夜談,數日不休。
這一晚夜色不錯,一彎明月掛在空中,再襯著疏淡的幾點星光,很有些詩意。于是兩人就遣散了侍從丫頭,自行坐在花園中賞月,飲酒,當然了,段譽只能飲淡茶。
慕容復這幾天照顧傷患,被累得夠嗆,好不容易現在段譽好得差不多,他終于能松口氣。全身放松地半躺進椅子里,仰頭望著月空,心里有些微微地疑惑,按說上次段譽被他打得更嚴重,怎么那時候也沒有見他有這么委屈折騰過呢?難道當了皇帝人就也變得嬌貴了?
不過這問題他想想就罷,絕不會宣之于口去問段譽的,免得他將‘新仇舊恨’一同記起,自己可實在是哄不了了。
在段譽這一邊,其實這問題很好解釋,上一次時慕容復還對他若即若離的,兩人之間的前景堪憂,他自然不敢隨意鬧騰。現在慕容復是他的人已成定局,人既然已經到手,那就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不然實在累得慌。況且借這個機會向情人撒嬌耍賴那也是種情趣不是。
兩人又閑閑地聊了幾句,慕容復忽然扭頭對著段譽曖昧一笑,“寶貝,我這幾天幫你上藥時忍得辛苦死了,今晚可不用再忍著了吧?”
段譽臉上一紅,“你高興什么,咱們可是說好的,這回該我在上面了,你得讓著我。”
慕容復微笑不答,心想好像是有答應過他這事,不過這也沒什么,等到了床上可就由不得他說話了,實在不行自己就等到最后的時候再把他翻上去,那也勉強能說是讓他在上面的嘛。
段譽不知道慕容復的‘陰險’心思,他自己最近也忍得很辛苦,畢竟是半年多都沒見了,一見面又出了那么一場事故,搞得兩人一起落入‘看得見,吃不到’的辛苦境地。
這時周圍靜謐無人,于是他也就放開了手腳,湊過去吻一下慕容復,那兩片薄唇真是比甘露蜜糖還要誘人,干脆側身坐在慕容復懷里,捧著他的臉頰深深吻了下去。
慕容復輕嘆一聲,摟住他慢慢回應,心中對懷里這人的愛意已經深入骨血,多少的蜜意憐惜都不夠。慢慢被他吻得興起,不再滿足于唇齒之間的交匯,伸手就去解段譽的衣服,三兩下便將衣衫拉開,探進去貼著滑膩溫熱,彈性十足的肌膚時輕時重地撫摸起來。
段譽也去解他的,只是沒有慕容復動作麻利,但覺得腰間一涼,連忙去按住慕容復的手,喘息道,“別,小正,我們進屋里去,在這兒容易被人看見。”
慕容復嗯了一聲,又重重親了他一口,站起身來,抱著人就要回房去,忽然覺得幾丈外的樹上似有黑影閃過,立時警覺,抄起桌上的茶盞就擲了過去,啪的一聲輕響之后樹上飄下一個人影,身法輕忽,落地無聲,可見武功非常了得,只是身影看著有些怪異,手中有兩根手杖支在地上。
這人竟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慕容復大皺眉頭,段延慶是大理前朝的延慶太子,段譽伯父段正明的皇位本應是他的,此人一直沒有放棄奪回皇位的念想,處處與大理皇室為敵,上次段譽的爹娘就是因他而死。今天被他潛到這里來看到了自己和段譽的關系,實在是不妙之極。
段延慶比他更加火大,胸腹之間發出嗡嗡聲,竟似是在怒喝,“你們在做什么!段譽你這是什么樣子,數日不理政事,竟然和個男人在一起廝混!”
段譽一愣,咬牙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慕容復將段譽放下,回手拉過散落在一旁的外衫幫他穿上,心里琢磨著是不是干脆就讓段延慶今晚就在這里‘惡貫滿盈’了事,免得他出去借著此事亂作文章。
只是看他武功奇高,自己的勝算不知有多少,可得打點起精神來仔細應對,決不能纏斗時疏神被他逃脫,要是被他脫身,那日后可就麻煩無窮了。
卻聽身邊風響,卻是段延慶揮杖攻了過來,慕容復拉著段譽閃身避過,不想對方的手杖斜揮,并不是攻擊人的,卻是將段譽的衣服撩了起來,露出了青紫的傷處,段延慶怪目圓瞪,絲絲啞啞地怒道,“他竟然還敢打你。段譽你瘋了么,被打成這樣還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