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救命……
悲涼與絕望像是翻騰的海水逐漸將她淹沒,她拼命的想要將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面,可是爲什麼她的雙腳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拽著正以著一種她絕對抵抗不了的力量死死的往水底下墜著,冰涼的湖水不停的漫過她的口鼻她的眼睛,她根本無力抵抗。
她真的就要這樣死去了嗎?她費勁了千辛萬苦得來的自由,她還沒開始好好享受與顧星辰的戀愛之旅呢,她就真的要這樣死去了嗎?誰來告訴她這就是命運給予她這輩子最後的迴應嗎?
她想哭,可是意識逐漸在渙散,她想或許就真的這樣了吧!她已經連最後掙扎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在冰涼刺骨的混沌中,她放佛看見了爸爸對著她伸出了雙手,一臉微笑的像是在等著她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然後帶著她一起飛往那沒有痛苦只有歡樂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做天堂。
她還看到了隔著朦朧的霧簾,那抹端坐在黑色轉椅裡面的身影,高大、挺括、渾身都充斥著一種自有的壓迫氣場,那樣的讓她移不開視線,那樣的讓她只是一眼便覺得兩肋深處有絲絲蔓延開來的數不盡的痛處與委屈。
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而絕望的環境中,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明就只有手中那僅有的幾根火柴,點燃一根,出現了爸爸的臉,微笑著向她招手,她有欣喜有猶豫,只要伸過手去,那麼她是不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讓她糾結又不捨的某些人人?火柴滅了,迫不及待的再度點燃一根,這次出現的卻是顧星辰的臉。
她含著淚看著他近在咫尺可是卻壓根就觸摸不到他的臉,他的眼中還是那樣溫柔的笑,笑得真誠又專注,他對她伸出了手,她似乎聽見他說:我帶你遠離那些紛擾的沼澤地,我會給你乾淨純粹的天空。
她哭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心卻是跟著鈍鈍的疼,對於顧星辰,她有感動有感激有喜歡,可是最重要的愛,她卻始終給不了他,她流著淚對他說對不起,只是剛剛擡起的手又再度垂了下來,她的心中壓著一塊很重的石頭,重到她已然徹底放棄了所有擺在她面前的那些代表光明與自由的出口。
她還在等待。
火柴又滅了,她再度點燃了一根,卻是最後一根,她的心頓時惶惶不安起來,這一次會有她想要看到的人出現嗎?他還是會冰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她?還是也會伸出手來對她笑著說‘來我懷裡吧!你想要的安逸,我會給予你’。
她笑了,眼淚卻是再也抑制不住的糊滿了她的整張臉,她的祈禱成功了,她真的看到了他。
莫少南,你可知道等待的滋味麼?有時候人爲什麼會輕易的就選擇了死亡?只因那漫長而毫無盡頭的等待,因爲知道自己的人生或許就會在那種沒有盡頭的等待中逐漸消耗殆盡,或許直到人盡燈枯的時候從前所期盼的纔會突然真真實實的出現在眼前,可是彼時,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已經老去,再也找不回那種激昂的青春與活力。
與其如此,不如在最光輝正青春的年紀選擇終結,那也是一種時間的定格。
她想,她的青春與激盪的情感就要在此刻終結了吧!
黑暗逐漸襲來,她在最後一眼的光亮之中終於看見了他冷酷的一張臉對著她綻開了從未有過的溫柔,那是一種輕易就刻進她骨血之中的微笑。
這輩子追求不來的愛情,只願下輩子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揚著只屬於對他一人綻放的微笑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我已經準備好讓你牽手了,你會帶我回家嗎?
原先栽倒的那片泥地裡突然亮起了光,在著漆黑的一角尤爲的突出。
“看那裡,什麼東西在發光?”有人在小聲的低估著。
“過去看看……”膽大的一個男生說著伸手便推了前面那個男生一把。
兩人帶著疑惑與好奇的心情走了過去,撿起那閃著光亮的來源物,是一部手機。
“誰的手機會丟在這裡啊?”先說話的那個男生將手機撿了起來一臉的奇怪。
“管他呢,算你撿了個大便宜。”
“你眼紅啊,那給你嘍,一個破手機而已。”
“救……”
“……”
“什麼聲音?”後說話的男生頓時一臉的驚訝,下意識的回顧著四周。
“什麼什麼聲音?你夢遊啊大晚上的。”先說話的男生不客氣的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擡腳就要走,卻不想同伴突然一個跨步就竄到了湖邊上,彎著腰往裡面看,似乎還不死心的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照了下去。這一下差點把他的魂魄給嚇沒了,他猛地後退了一大步,撞上了身後那個男生,一臉驚恐的白著一張臉喃喃道:“下面……水裡面有個人……我擦,兇殺啊……”
男生頓時哇哇大叫起來,拿著手機的男生顯然也被他的樣子嚇著了,抖著腿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手機電筒的光亮照射下赫然是邵靖雨只剩一個黑乎乎的頭頂的畫面,心跟著狠狠一沉。
目光糾葛之中,男生卻突然眼神一變,跟著在身後那個男生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
“你幹什麼啊?大冷天的瘋啦!你就是要見義勇爲撈屍體也等警察叔叔來啊……”
“她還活著……”跳下水的男生大聲說了一句跟著便上前一把想要抓住邵靖雨墜落的身體,手在觸到她的手臂時驀然一滑,男生顧不得渾身冰冷刺骨的寒意,一雙眼睛頓時被驚慌填滿,他不死心的一個竄入整個身體沒入了水中憑著本能在他看見她的那個位置往下游,很快便再度觸到了她的身體,心下不由得一喜,兩腿並用將她整個人夾在了雙腿之間,跟著伸手用力扯住了她的雙肩,在雙腿使勁的遊動下吃力的將她終於從水下拽出了水面。
岸上的男生頓時傻眼了,一臉驚愕的看著冒出水面的兩個人,只聽救人的男生猛地怒吼一聲道:“傻比啊,趕緊叫保安,你他麼想凍死我啊!”
瞬間,岸上的男生一溜煙的跑走了。
四十分鐘後……
她微睜了一下雙眼,迷糊的視線中很很多人影在閃動,她看著他們不時張開閉合的嘴巴,他們的眼神怎麼都那樣的陌生又凝重,她是真的到了天堂了麼?所以纔會有這麼陌生的面孔圍繞在她的周圍?可是爸爸在哪裡呢?
她怎麼都沒有看見?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得更清楚一點,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竟然再度陷入那種混沌無力的氛圍之中,手腳僵硬的沒有絲毫的感覺,只有斷續吃力的喘氣聲提醒著她,彷彿她還是個有靈魂的人,可是眼皮好重,真的好重,在水裡的那幾分鐘,她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意志力,腦海中卻寄希望那個她始終望而不得的人會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現解救她於水火之中,可是直到她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卻始終沒有看見他的出現。
邵靖雨,你真的該死心了,你已經徹徹底底的遠離了他的生活圈,即便你現在死了他也壓根就不會出現的,你的存在壓根就對他形成不了任何的影響。
有無數的悲涼襲擊著她的所有感官,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極度的悲哀與絕望之中。
可是爲什麼直到這一刻,她卻還是那樣的想要見到他?
閉合的視線中,她看到了離她最近的那抹模糊的身影,高大的身影,寬闊的肩膀輪廓,原本逐漸消沉的心瞬間機靈了一下,是他麼?會是他麼?老天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麼?所以他真的出現了麼?
AA“莫……莫……莫少……少南……阿南……”
黑暗瞬間將她籠罩,思維徹底變成了零。
“你說什麼?莫什麼?”扶著推車的那個男生湊到了她的嘴邊想要聽清楚她剛纔講的話,可是迴應的只是她了無生息的沉睡。
“血壓?”
“70,35.”
“心率多少?”
“很低,只有68.”
“低溫下的下肢凍傷,血液流通嚴重受到影響,肌能反應很薄弱,立馬進手術室。”
“這麼嚴重?會不會影響到她以後的走路啊?”說話的正是去喊來保安的那個男生,他的手上還拽著邵靖雨落在岸上的手機,手心溢出了冷汗都沒有察覺。
這個晚上註定是他活到這把年紀遭遇的最驚心動魄的一晚。
“這個不好說,不過也幸好你營救的及時,再晚一會兒的話誰也不敢保證了。”主治醫生簡略的說完便疾步跟著推車走開了。
有警察走了過來示意他出去做筆錄,男生突然想了起來忙把手裡的電話交給了那個警察,一臉的後怕。
救人的男生也被安排到了一間病房,因爲他的見義勇爲,因爲這一突發的落水事件,保安部及時通報了上層領導,隨即便得到了批示,妥善安排,尤其是那個見義勇爲的男生,淡水落水事件在調查清楚之前必須對外保密。
“警察大哥,我剛好像聽到那個女生喊了誰的名字,叫莫什麼什麼南?你可以看一下她的手機是不是有這個人的聯繫電話,我感覺這女的肯定是失戀了,搞不好就是被她口中的那個莫什麼甩了所以一時想不開三更半夜的就跳河自殺了,真是啊!你說有勇氣自殺怎麼就沒有勇氣活著呢?那個姓莫的不好的話再找個更好的不就行了。”
男生頓時喋喋不休起來,聽得一旁的警察一臉漠然,最後只是問了他幾個問題便走開了,拿著男生交給他的手機,他翻開來在通話記錄中找到了最近的一通電話,赫然就是莫謹言。
另一頭,剛從浴室洗完澡的莫謹言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毛巾不停的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一轉身便瞧見屏幕亮起的電話,走過去瞧了眼來電備註,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就按了接聽鍵。
然而只是喂了一聲,整個人就頓住了,聽著電話那頭明顯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眉心不由的皺了起來,只在對方將事件表述清楚後,莫謹言的臉色顯然變得更差了。
“行,我馬上來。”一把掛掉了電話,他只覺得心情莫名的非常鬱悶又急躁。
他不由得來回踱著步。一臉的煩躁與嚴肅,他怎麼都想不到前腳還一臉嬉皮笑臉的人怎麼轉身就去跳河自殺了?聽著電話那頭自稱警察的男人在最後向他表達了暫時還不能定性爲是自殺還是意外這個結果後,他只覺得錯愕難當,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一向堅韌到骨子裡的女人竟然會跳河自殺?
這個問題攪著他的神經,手裡的毛巾用力甩了,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便下樓去了。
路過客廳的時候,正好周子君站了起來準備上樓,看見自己兒子如此急匆匆的樣子忙上前,剛要開口,卻聽莫謹言腳步快速的幾乎擦著她的鼻子走了過去,她只聽見他不帶感情的丟下一句:“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睡了。”
她吃驚的微張著口看著他最後消失的背影終是沒能講出一個字,一向溫婉的眼神頓時變得莫名冷沉起來。
坐上那輛黑色的路虎便開了出去,目的地就是邵靖雨此刻住的醫院,昏暗的車廂內,路燈的光線急速滑過他的臉龐,落在那顯然凝重沉默的利眸時只有滿滿的如同冰霜般的沉默。
很快便開到了去往醫院的十字路口,可是他卻突然踩了剎車,只有短短五秒鐘的停頓時間,他便再度踩了油門直直的往前開去,壓根就沒有轉彎朝著醫院的方向。
車速被他開得幾乎要飛起來,他也不知道剛纔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了注意,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那個女人無論出了什麼事,歸根結底都一定與他拖不了干係,他自己在這裡著急擔心,可是那個人呢?那個被邵靖雨一直放在心裡默默惦記著卻又要假裝嫌惡不在意的男人,此刻是不是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喝著熱茶看著雜誌?
她的痛苦,她的所有難堪的遭遇又該誰來替她買單?他突然覺得莫少南簡直真的是……有一種從未讓他感受過的過分。眼神再度變得堅定,十分鐘後,路虎車穩穩的停在了靖安別墅的門口。
保姆小何出來開門,乍見他的出現不由得臉上一愣,眨眼間就見莫謹言已然大喇喇的走了進去,小何忙著急的上前想要攔住他,一臉著急又爲難的說道:“二少爺,您好歹讓我先去跟先生通報一下吧!”
“我還需要通報嗎?你忙你的去。”莫謹言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嘴角卻是勾起一絲譏誚的冷然。徑直走到別墅大廳,轉過頭便對上莫少南明顯意外的眼神,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便再度恢復他慣有的冷漠與冷酷,他站在樓梯上看了眼不請自來的莫謹言,眼中顯然有著不滿。踱步到底下,他朝著沙發處走了過去,莫謹言卻一個跨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兩個身高體格都相當的男人頓時帶著劍拔弩張的對峙著,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莫少南沒有說話,卻是用一種散漫的眼神盯著一臉緊繃的莫謹言,很顯然在說:你來做什麼?
“莫少南,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放棄邵靖雨,你這輩子都不會後悔是嗎?”
他的問題突兀又莫名,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捕捉到了莫少南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吃驚,心下頓時有些得意起來,原來一向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莫少南也是有著不爲人知的軟肋的,而這個軟肋卻被他抓在了手中。
“莫謹言,這就是大半夜闖進我家的目的?什麼時候你竟然步入了幼稚到弱智的行列?你可以走了,別讓我趕人。”
莫少南的眼神很是冷酷,卻又帶著一絲像是被人陡然抓住把柄的難堪與憤怒,莫謹言口無遮攔的問題讓他從骨子就覺得惱怒,他只是個外人,憑什麼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還一副爲那個女人打抱不平的樣子,他只覺得好笑又生氣。
“她……自殺了……我想你應該會想到她究竟是爲了誰?”
莫謹言沒有反駁,只是幽幽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原本轉身的莫少南背脊頓時一僵,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呆愣著,那是一種出於最本能的意識反應,這個信息讓他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哥,人這一輩子能遇見對的那個人真的很不容易,尤其還是你這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存在,你什麼都很優秀,你天生就是個主宰一切的王者,可是難道你在工作上的雷厲風行就一定要帶到生活當中嗎?我是沒有立場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但是,我爲那個女人感到可憐……她在爲一個壓根就觸摸不到的像是站在天際一般的男人傷心流淚,說來你可能不相信,傍晚的時候我路過購物中心正好看見她就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那邊看著對面的led屏幕上放著關於你的採訪欄目,你知道嗎?我遠遠的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座雕像,她整個人都木掉了,但是我還是清清楚楚的看懂了她眼睛裡的東西,那是一種……一種不捨,一種依戀而不得的那種悲哀……”他頓時覺得詞窮,只因當時邵靖雨眼睛的東西實在太過複雜,愣是他再怎麼聰明也不能全然都看得明白。
但是至少有一點他是看明白了,那就是邵靖雨這個倔強到骨子裡的女人已經對他的哥哥產生了難以割捨的感情,可是她依舊在嘴硬,依舊在假裝抗拒,依舊在違心的表達著自己對於曾經遭遇的重重的那種憎恨與無奈。
或許她也不想讓自己會對這個讓她遭遇所有難堪與禁錮的男人產生不該有的情感,可是就像斯德哥爾摩癥候羣的患者一樣,他是她絕地逢生處唯一可以抓牢的東西,她恨他,卻不得不依附著他的能力,他的手腕,他的那種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強大到如城牆般的庇護。
她不想要卻不得不承受著。
她的心,已然不受自己支配。
莫少南沒有動,背對著莫謹言的身姿跟著往前走了兩步,順勢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乾淨,他轉過身來,俊美的臉上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嘲笑與冰冷。
“所以呢?你看不過去想要做下一任接盤俠?可以啊!不過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何須專門到我面前說一通?你的事情從來都跟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他轉身就要走,卻只聽一聲突兀而驚悚的摔杯聲。
莫少南盯著腳下穿過的透明碎片,一雙瀲灩的桃花眼頓時變得異常冷酷,冰凌子般的不帶絲毫色彩,看得人直髮憷。
“莫謹言,誰準你在我的地方放肆?”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在計較什麼?哥,你想要報復大可以衝著我來啊!我隨時都準備接受你的挑戰,你倒是出手啊!我知道你的能力,只要你想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哪怕是將我們母子徹底趕出莫家的大門,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黏在你的身邊就想你能回頭好好的看我一眼,因爲你是我哥,是我心目中永不可撼動的存在,可是你呢?從來只當我是空氣,我做這麼多就是想引起你對我的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注意,所以我任性的挪用了公司的兩千萬,我妄想著哪怕是痛恨是明面上的指責或者討厭都比你這樣全然當我透明一樣的態度來的好得多,至少你看到我會有最起碼的情緒波動,可是……你沒有……”
“你還是沒有追究我的任何責任,你依舊還是當我透明人,依舊當我媽是透明人,我不指望你能肯定我的一切,但是請你稍微對我有點尊重行嗎?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弟弟不是嗎?爲什麼我們要像個不共戴天的愁人一樣?難道我們這輩子就註定不能和睦相處嗎?”莫謹言越發的激動,越發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越發急切的想要得到莫少南不同以往的迴應,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的波動,他揪著一顆煩亂的心等待著,等待著他對他昭示著赦免的一個軟化下來的眼神。
一秒、兩秒、一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有說話,沒有看他,甚至沒有一絲氣息上的浮動,莫謹言頓時有止不住的頹廢與無力感侵襲著他的所有思維。
“哥……那一次在醫院,我故意想要氣你,所以不顧她的意願假裝和她之間有著說不清的關係,我現在知道那時的做法真的很上不得檯面,但是……但是我那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害她白捱了你一記巴掌,哥,我就是想說,我和那個女人之間其實什麼都沒有,和她認識也純粹是烏龍,是我故意去招惹她的,只是因爲在那個全然陌生的環境當中,我聽到一個醉酒的女人在夢裡都喊著你的名字——莫少南,要知道,你的名字對於我來說就像是魔障一樣,只要出現在我的耳朵裡,我就會下意識的豎起所有的警覺性,只是爲了想要了解的更多一點,或許瞭解的多一點就能表示我離你這個唯一的哥哥又進了一步,而不是始終像是陌生人一樣只在兩條平行線上永無交集的可能……”
說完這些,莫謹言顯然有些虛脫的無力,整個人都窩進了沙發深處,很多話他早就想要說出來,可是他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也始終沒有勇氣去開口,只是今晚,在得知邵靖雨竟然會自殺的這個衝擊力強勁的消息後,他整個人就懵了。
原來踏出那一步其實並不難,難的從來都只是要努力客服自己的恐懼與退縮而已。
“哥,不要放棄她,我不想你將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