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怎么修路啊,人工,材料,炸藥等物資都需紀小帆就納悶了,禁不住問道。侯稀貴和喬雪麗也來了興趣,都盯著趙政策這個語出驚人的黨委書記。
“來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大片的石頭山,材質應該都相當不錯。”趙政策就笑著說,“我們賣山,賣那幾片石頭山,然后用那些錢來修路。”
“不會吧,那石頭有人要嗎?”紀小帆就傻眼了,其他的人也面面相覷,這可真是意外得很!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反正老紀你負責組織勞力,我保證把這條路給修好。”趙政策神秘地笑了笑,“先賣個關子,到時候見真章。”
“要想富,先修路。”紀小帆就奮起來了,“只要把路修好了,我們桐木鄉的經濟就活躍了一半以上,還有奔頭。”
“要想富,光是修路還是不行的。”趙政策笑了笑,“還要少生孩子多種樹。”
“嘿嘿,這個計劃生育工作是老侯負責的,你問他吧。”紀小帆就樂了,把眼神看向了侯稀貴。
趙政策也知道計劃生育問題是個老大難問題,就是到了下個世紀,問題都還比較嚴重,自己剛主持工作,倒不方便直接插手。因此,趙政策看了看侯稀貴那張苦瓜臉,并沒有問什么。
“喝酒,喝酒。”趙政策呵呵一笑,“工作一步步來,急也急不了。”
紀小帆有些詫異地看了趙政策一眼,有些看不透這個新來地一把手了。從一上任就做出兩個承諾來看,應該是個熱血沸騰,沖勁十足的年輕領導。可對計劃生育工作這么大的事情,居然能夠忍住不表態,還真不簡單啊。
“趙書記。您喝這米酒就和喝水一樣啊。”喬雪麗第一個打退堂鼓了。“我是不和你拼酒了。干脆認輸得了。”
“我來陪趙書記走一個。”紀小帆就笑呵呵地端起了酒杯。看來還是有些不信邪。這三個人就喝不過一個年輕人?
三斤米酒下來。紀小帆和侯稀貴是路都走不太穩了。說話吐詞也不清楚了。
“還喝嗎?”趙政策就嘿嘿笑著問。
“不喝了。”紀小帆猛擺手。“服了。咱服了。這酒量啊。不如趙書記您。”
轉過頭來。紀小帆就開始嚷嚷了:“老任。記賬!”
任東剛的臉色馬上苦了下來:“紀副書記,又記賬啊,都一百多塊錢了?”
“紀副書記這是和你開玩笑的。”趙政策趕緊走了過去,把任東剛拉到了另外一個屋子里,從包里數了二十張工農兵遞給了他,“你數數,兩百快,剩下我們下次再來結賬。”
“好地,好的。”任東剛可樂壞了,把錢拽得緊緊的,“趙書記,您可要常來啊。
”
“趙書記,怎么能讓您付賬呢。”喬雪麗眼尖,就也沒有喝多,就跟了過來,“等發工資時,就可以結清了。”
“我家里經濟條件還可以,小問題,小問題。”趙政策就笑呵呵地說,“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別太客氣。”
“您明天要去縣城財政局吧。”喬雪麗就低聲說,“找也沒有用,要先找尤縣長,他和我們紀副書記不太對付,因為有一次會議上紀副書記頂撞了他。”
“我就找他要錢。”趙政策嘿嘿一笑,“他要不給啊,我就去找市長。”
“不會出問題吧。”喬雪麗有些擔心地說,“我知道您先前是市委徐書記的秘書,可這樣下去,即使把錢要來,以后在尤縣長那里也不好過關啊。”
“開個玩笑。”趙政策擺了擺手,“放心吧,我有辦法。”
“那我給您安排吉普車吧,那車就是爛了點。”喬雪麗就笑著說。
“這樣吧,吉普車送我到曲廟,到那里后我坐班車好了。”趙政策稍微一思索,“直接送去縣城,油錢可不少,不劃算。”
“行,我聽您的。”喬雪麗嫣然一笑,“要把外面兩個醉鬼弄回去呢。”
“侯副鄉長好像心事挺重的,醉得快些啊。”趙政策不動聲色地說了句。
“趙書記,您的眼神真厲害。”喬雪麗就笑著說,“他愛人身體不太好,是個藥罐子呢,家里的錢都拿去換藥了,還欠債。”
“嗯。”趙政策點了點頭,說,“走吧,會好起來的。”
把紀小帆和侯稀貴好不容易弄回了鄉政府,趙政策和喬雪麗都是出了一身的汗。
“趙書記,您地房間都安排好了,床上用品都是新買的。”喬雪麗拿毛巾擦了把臉,轉過頭來對趙政策說,“要是有哪些不滿意的,您指出來,我好改正。”
“喬主任,太感謝你了。”趙政策趕緊說,然后話鋒一轉,“不過,這錢我明天交給財政,桐木鄉太窮了,我不能
的。”
喬雪麗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喬雪麗給趙政策安排地房間挺寬敞的,光線很好,趙政策很滿意。因為喝了點酒,趙政策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趙政策起了個大早,趕到縣城地時候還不到十點鐘。
趙政策進了縣委縣政府大樓,首先就去找縣長尤轉頂。尤轉頂的秘書王興旺和趙政策是認識的,在這個前任市委書記秘書面前也不敢擺架子,很快就把趙政策領進了辦公室。
“縣長,我給您匯報工作來了。”趙政策一進門,就很是恭敬地裝了一支香煙遞了過去。
“小王啊,給小趙倒杯茶。”尤轉頂笑呵呵地看著趙政策,“不是訴苦來的吧,桐木鄉條件是艱苦了點,呵呵。”
“沒有,沒有。”趙政策趕緊說,“就是有點困難,想找縣長您幫忙解決一下。”
“哦,一上任就有困難啊。”尤轉頂皮笑肉不笑地說,“說吧,第一次來找我,我盡力幫忙解決。”
“我們桐木鄉的干部們還有不少工資都沒有發齊,獎金就更別說了。”趙政策就很是恭敬地說,“閻王也不差使餓鬼嘛,您看?”
“你沒先去向易書記匯報一下?”尤轉頂卻問了一個風馬不相及的問題,趙政策卻知道這個問題必須慎重回答,弄不好這個工資問題就要泡湯了。
“沒有呢。”趙政策毫不猶豫地說,“您是財政一支筆嘛,這不,我一下車就來向您匯報工作了。”
“嗯。”一聽趙政策說第一個來找地是自己,尤轉頂臉色好了很多,“小趙啊,你是給市委書記當過秘書的,這程序問題我相信你很清楚。”
停頓了一下,尤轉頂才接著說:“這補發工資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們桐木鄉地那個紀小帆同志啊,做工作太生硬了,和財政局的同志溝通不太順暢。這樣吧,我給你寫張條子,讓財政局想辦法解決一下。”
“太感謝您了。”趙政策趕緊說,“有您這句話,可算是幫我們桐木鄉解決大問題了。”
“政策啊,我可不是替桐木鄉解決問題啊。”尤轉頂似笑非笑地看了趙政策一眼,“你主動要求到最貧困地桐木鄉去,我這個縣長好歹要支持一下嘛。”
說著,尤轉頂就很是爽快地拿起筆來,給趙政策寫了張紙條,趙政策快速看了遍,發現沒有什么貓膩,就很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了公文包里。
“政策啊,前些日子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不太說話,你可別放在心上啊。”尤轉頂卻是突然轉換了話題,“勇軍那孩子,就是年輕氣盛,嘴沒遮攔地。”
“您說勇軍啊,是見過一面,長得挺精神,很象您。”趙政策不動聲色地說,“都是年輕人,沒什么,都喜歡開玩笑。”
尤轉頂反而愣了一下,聽自家兒子回來說得很是有板有眼,到了這個年輕人嘴里就成了玩笑了?
“玩笑好,玩笑好。”尤轉頂馬上會心地笑了起來,“是我多慮了,我也批評了勇軍,別整天跟個沖天炮似的。”
“縣長,我說句題外話。”趙政策沉吟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聽說馬上就要嚴打了,勇軍的那幾個朋友好像是社會上的人,您最好還是讓勇軍這些日子晚上別出去玩。”
“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尤轉頂又是稍微愣了一下,知道趙政策這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這個人情還必須領,“那個啊,我馬上給財政局歐陽局長打個電話,讓他別出去,等你過去領款,你大老遠趕到縣城來,也挺不容易的。”
趙政策也是沒有辦法,自己既然回到了西衡縣,和縣長尤轉頂搞好關系是必須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將來再說了。
“那太麻煩縣長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趙政策嘴上這么客氣中,卻也感嘆這買賣劃算,至少這筆錢是到手了,而且比想象中的簡單。
趙政策也有些納悶,通過這次打交道,尤轉頂好像也沒有謝錦繡副縣長說的那么強勢啊,而且辦事情也挺爽快的,基本上沒有和自己打官腔。
“呵呵,不麻煩。”尤轉頂呵呵笑著,“政策啊,今天我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去領款吧,下次來我們好好嘮嗑嘮嗑。
”
尤轉頂還是有些忌諱趙政策這個市委書記的前任秘書的,據說趙政策在省里都有特殊的關系,主動申請來桐木鄉工作,讓尤轉頂很是警惕。雖然說尤轉頂和章全副市長走得挺近,但不一定就要得罪黃鐵芯副市長的人,那樣對尤轉頂是沒有任何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