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初七,上弦月,月光不算是特別明亮,但是相處了近兩日,那老叫花的身形和聲音,洪羚還是熟記於心的,即使是在這朦朧之中,洪羚還是知曉了來人是誰。
洪羚是有點震驚的,因爲身後有人,自己竟然會沒有發覺,雖說當時是沉浸在二人世界中,但怎麼就會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呢?這個老叫花還真是個高人啊。
她轉過身子,感覺到子謙要衝到她身前護住她,忙使勁握了一下他的手腕,輕聲對他說,“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我的。”子謙雖沒再動,但還是悄悄的移到她的左側,緊緊貼著她,想著若是有暗器飛過來,也可以立馬爲她擋住。
“爺爺,您怎麼也這麼晚上還沒睡,出來賞月嗎?”洪羚笑著迴應老叫花。
“丫頭,你看看爺爺是像有這個雅興的人嗎?”老叫花並未動地方,手捋鬍鬚,乾笑了兩聲。
只聽“撲通”一聲,洪羚竟跪倒在地,驚得子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問她這是在做什麼。
“你不要攔我,是我做錯事在先,理應先向爺爺賠罪的。”洪羚推開子謙,向著老叫花磕了三個頭,子謙更爲驚訝,連老叫花的臉上也現了幾分訝異神色。
“行了這般大禮,倒是說說,你錯在了哪兒?有何事要我原諒?”老叫花又只是笑笑,還是未動一下。
“爺爺,我並無害人之心,與你們爲伍,實屬逼不得已。”洪羚並未起身,還是跪在地上,擡頭望向他,清幽的月光之下,她一臉的坦然。突然跪下,並非是想使什麼計謀,而是誠心希望這位老人家能夠原諒她。
“只有這些?”老叫花還是微笑著,但是他的聲音有些冷,語氣更是威嚴,彷彿在告訴洪羚最好不要欺騙他。
“爺爺,我卻是有一些難言之隱。請恕小鈴鐺實難說出,只因那些事一旦說了,定會牽連到很多無辜的人,我對你們隱瞞,也是不想把您和小寶哥牽扯其中。小鈴鐺何德何能,蒙上天眷顧,賜予有這些善良人幫助我。我不能再拖累於你們。小鈴鐺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假,定遭天譴。”洪羚也是急了,想起古人常這樣發誓,她都這樣說了,那老叫花應該會信了她吧。
“發這樣毒的誓,讓人想不相信也不行了。”老叫花又是微微一笑,不過語氣卻是和緩了很多,看來是相信了洪羚。
“我就知道爺爺會信我。”洪羚笑著望向他,但是依然未起身站立。
“鬼丫頭,你怎知我就會信你?”老叫花有些好奇的問著她。
“呵呵,因爲您準許我叫您爺爺啊,小寶哥說過,我們這些小輩,您喜歡誰,纔會允許誰這樣稱呼您呢。”說完洪羚嬌俏的一笑,竟好像在和自己的祖父撒嬌一樣。
“起來吧,跪這麼久,腿不酸嗎?”他迴轉了身子,好像是要回廟中去。
“爺爺,您請留步。”子謙早已摻了洪羚起來,洪羚緊追兩步來到老叫花面前。
“爺爺,您能告訴我,您是怎麼覺得我。。。?”洪羚覺得自己已經僞裝的很像了,爲何還會露出馬腳,難道這老叫花能掐會算不成。
“一個叫花子,還有一身的人蔘養榮丸兒的味道,你也是奇葩啊。”老叫花打趣的看著一臉懊惱的洪羚。
“又是這個該死的勞什子害了我。”洪羚生氣的望向子謙,若不是他當日天天逼自己服用那個養榮丸,何至於兩次被人識破身份,子謙被她望的也紅了臉,趕緊低下了頭。
“小寶還小,說話辦事不知分寸,但是對人卻是極認真的。你若無意,便不要傷了他。”老叫花說這話時若有似無的望了一眼站在洪羚身側的子謙。
“爺爺,小寶哥待我如兄長,我怎能傷我大哥呢。”洪羚真的是有些氣結,雖然現在身形是十五歲,可是她是二十五歲的思想啊,怎麼會對這個孩子產生那種感覺呢?
“爺爺,我來此地,也只是爲了打探一些事情,查到了,就會離開,一定不會傷到小寶哥哥的。您請放心吧。”說完洪羚走上前,一把摟住老叫花的胳膊,向他撒著嬌似的,然後又回頭告訴子謙,讓他先走,爺爺和小寶自會把她照顧的很好。子謙別無他法,也只好暫時隱了身形。
“丫頭,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你不怕搭上自己的小命嗎?”洪羚心下一驚,這老叫花難道成精了,連自己要查什麼人,也都知曉。
“不怕,只因小鈴鐺,欠了別人的。如若不還,今生都會覺得心裡難過。即使搭上了這條命,也再所不惜。”洪羚臉上雖是笑著,但是語氣很是嚴肅,顏色頗爲凝重。
“欠了別人,是不好受啊。丫頭,你不會是欠了情債吧?”老叫花擡頭望了望夜空,似有所感觸似的說著。
“爺爺,你不要什麼都能知曉,好不?讓人家都沒有一點秘密了。”洪羚又撒嬌的望向老叫花,她心裡真的有點喜歡這個老頭了,越來越覺得他好像洪七公。偶遇世外高人,她真是幸運。
“爺爺,您是不是也欠下過情債啊?哈哈,我知道了,您年輕時肯定是個風流主兒。”剛纔一直被這老叫花拿捏,這回也要好好的反擊一下。
“鬼丫頭,混說什麼。我哪會欠什麼債呢?”說完甩開洪羚粘人的胳膊,大步朝前走去,好像是害羞了。
洪羚哈哈的笑著,又緊緊追去,不依不饒的還是追問著。直到到了廟門前,老叫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洪羚才閉了嘴。兩人悄聲進去,彷彿剛纔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日上三竿,張嬸兒喚醒了洪羚。小寶又拽了她往鎮上走去,老叫花還如同平日一樣,整日裡好像都似睡不醒似的,到了鎮上依舊還是靠在牆上閉眼曬太陽。
不過洪羚今日倒是勤快了很多,比小寶還周到的伺候著老叫花,引得小寶醋意連連,“小鈴鐺,你是要和爭爺爺嗎?”
“你是孫子,我是孫女,多一個人孝敬他老人家不好嗎?”洪羚笑靨如花的望著這個傻小子,竟讓他看得有些癡傻,也就不想著什麼爭寵的事情了。
洪羚還是會時不時的盯著百花樓的門口,只是門前雖有車馬,但一直沒有見到過那些人,難不成他們半夜走了?
洪羚還在納悶,只見百花樓門口已經聚了好幾輛馬車,不一會兒就從裡面出來了幾位衣著華麗的男子。年歲倒都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有一位年長些,也不過而立之年左右。各個都是錦衣華服,穿戴又與尋常的百姓不同,看那神態,好像都是官宦人家的。莫不是些官員?
洪羚裝著向人討要,就往百花樓的方向走近了些,悄悄的藏身於一家店鋪旁,正好把這幾人看了個仔細。
“貓在這裡做什麼?難道心存歹念?”一道聲音在洪羚耳邊響起,把正聚精會神的洪羚,嚇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居然是白子謙,只是他怎麼也做了乞丐的打扮?
“怎麼扮成這樣了?”洪羚好奇的望著他。
“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好娘子啊。”子謙促狹的望著洪羚。
“貧嘴,不要添亂最好。”洪羚雖然對他說著話,可是眼睛依然還是望著百花樓的門口,那百花樓裡的姑娘們正在送幾個人,鶯鶯細語,極是嬌媚,惹得這幾個人一直邁不動步子,纏綿了好久,那幾人才戀戀不捨的上了馬車。
“你可認得這幾人?”洪羚問著身旁的子謙。
“不認得,他們好像並非本地人,你看那個身穿月白衣衫的人,說的好像是吳越之地的方言。”子謙低聲對洪羚說著。
“那有勞相公,幫爲妻尋來些紙張和炭塊來吧。”洪羚笑笑的吩咐著,子謙一臉好奇,不明所以。
此時又有些箱子,擡上了那幾輛馬車,又過了一會兒,這幾輛車子才絕塵而去。
洪羚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裡盤算著,官員?吳越?八阿哥,這難道與你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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