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索額圖伏法之後,*的勢力大不如前。胤礽也比以往收斂了很多,他不想讓自己的父皇誤會自己和索額圖一樣是有著謀逆之心的,而且父皇最重視他們兄弟之間是否和睦相處。所以近日來在私下裡他很主動的去聯絡衆位兄弟。
現在朝中呼聲最高的就是八阿哥,就連裕親王福全在世時都不止一次在父皇面前誇過他。因此胤礽更是不能與他撕破臉皮,反而是想方設法拉攏他及他那一派人。
不日就是胤誐的生日,本來胤礽提議爲他請來京城裡最紅的戲班在他家中唱堂會。可是胤禟說熱鬧是熱鬧,未必合十弟的心,而且他們兄弟也很久沒聚一聚,喝酒聊天了。因此提議堂會照舊唱,但是胤誐生日的第二天要在憐雅軒中好好再幫他慶祝一番,到時候兄弟們可全都要到。
“在憐雅軒中慶生,十弟纔會最滿意。” 胤禟斜著眼打趣的看著胤誐,胤誐當然知道他話中的含義,頓時臉色發紅。一旁正在喝茶的胤禛和胤祥雖未插嘴,可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都不免心焦起來。
“這憐雅軒有何特別之處嗎?讓十弟這樣心神往之?”胤礽不解的問著胤禟。
“呵呵,二哥有所不知。原來這憐雅軒倒是引不起十弟的注意的,但是他那日因緣巧合看到了李璇姑娘的一支荷仙舞,便對這李姑娘心生了愛慕之情。可是天天都念著去那裡,恨不得都住在那兒了。”胤禟的一番話,其他衆阿哥聽了都哈哈的笑了起來,有些阿哥還問起了這李姑娘究竟是何等姿色,舞藝又是個怎樣的不凡,怎能讓胤誐如此傾心。
“哈哈,我且賣個關子,到時你們去了,就知道了。這李姑娘其實並不是這軒中的姑娘,只是教那些姑娘們跳舞的師傅。呵呵,十弟啊,其實你這麼喜歡她,儘可以把她收了,那豈不是可以天天都懷抱佳人了?”胤禟的話讓胤誐更不好意思起來,直拿眼皮兒夾他。胤禛雖然還是不動聲色,可是茶碗兒卻被他差點兒握碎,胤祥怕他露出破綻,忙開了個玩笑,奪下他手中的茶碗兒。
胤禟派人送了封信給梅娘子,讓她十日之後備好酒席和歌舞迎接各位阿哥,尤其李璇姑娘一定要出席陪伴十阿哥,此次是特地給他做壽。
“李姑娘,這信你也看了,那就麻煩姑娘這幾日再排一出舞,到時候好演給阿哥們看。我這憐雅軒今後可就全仰仗著李姑娘了。”梅娘子說這話時,其他幾位姑娘也都坐在這裡,她是想再次挑撥洪羚與她們之間的關係。
“娘子這話說的怪,我李璇何德何能。能讓阿哥們青睞,那都是我們姐妹齊心,共同努力得來的。是不是啊,姐妹們?”洪羚謙卑的問著在座的其他幾位姑娘,離若從不與她來往,自然不會附和,但是其他幾位全都衝著她淡淡的一笑,梅娘子自是知道自己的計謀又未得逞。
衆位都起身,想要離開,可是洪羚卻並未離去,等到其他幾位都回去了,才冷冷的對著梅娘子開了口。
“娘子是不是上了歲數,就記性不大好了。我說過我不再管你是否想去禍害那些阿哥,只要不動我們四爺就好。而你幾次三番的離間我與姑娘們的感情,又是爲了哪樁啊?難道解藥不想要了嗎?”
“姑娘多心了,我這憐雅軒日後確實是要倚仗姑娘你啊。”梅沁雅因了女兒,也不得不變換了語氣,轉而和顏悅色起來。
“我多心,我倒是不想多心。可是你這做孃的,就總是言語相逼,你那姑娘又半夜往人家房裡鑽。你們娘倆倒是想我怎樣?”洪羚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字字如錐,敲得梅沁雅渾身顫抖,差點兒站立不住。
“你胡說什麼?”梅沁雅伸出一根芊芊玉指,直指洪羚。
“胡說?那就好好的問你女兒去,問問她昨晚都幹了些什麼事情。她的心思,你做孃的不知道嗎?”洪羚本來不想告訴梅娘子這件事,玉茹畢竟是女兒家,可她昨晚那一瞬閃過的陰鷙讓她越想越覺可疑,不如干脆告訴她的母親,最好她的母親能阻止她的瘋狂。
“李姑娘,玉茹還小。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她好嗎?我就這一個女兒,我不能沒了她啊。”梅娘子聽了洪羚的話,也害怕了起來,抓住了洪羚的胳膊,央求著。
“我若是不原諒,昨晚就把事鬧大了,也儘可以斷了她的解藥。可是我的大度也不是沒有限度的,若是你們一再相逼,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洪羚說完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梅娘子一臉愁苦的留在原地。
梅娘子房中,玉茹被興叔叫了來問話。她早知道母親要問些什麼,因此冷著一張臉,什麼卻也不肯說。
“兒啊,你就這樣狠心嗎?你要丟下娘自己嗎?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嗎?你爲何又要去招惹他們?我都說了,他與你不會有何結果,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這樣不重視自己的名節。”梅娘子真是恨鐵不成鋼,苦口婆心的話已經說了很多,可是玉茹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若不是一心只想著報仇,就不會讓我去接近李大哥他們,我若不接近,又怎會認識他?這一切你都脫不了干係。都是報應,報應!”玉茹歇斯底里的對著梅娘子叫喊著,也不管是否會被旁人聽到。
“玉茹,娘知道錯了,娘向你認錯好不好。好歹捱過這幾個月,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們就離開此地。李璇不是想要在這兒待著嗎,那我乾脆就把這憐雅軒給她,我們娘倆還有興叔離開這裡,好不好?”梅娘子走到女兒身邊,緊緊的摟著她,求著她。
“晚了,若是我還未與李大哥相見,我會毫不猶豫的和你離開。可是我就是不甘心,爲什麼他今生的妻子就只能是她?我都已經低聲下氣的求她了,說不介意與她一起侍奉李大哥。可是她還說讓我自重,不要讓她看不起我。憑什麼她要這樣說,我哪裡比她差了?憑什麼我就沒了機會?難道就因爲認識的比她晚,就要被她恥笑嗎?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我要讓他知道,不接受我,他會後悔的。”玉茹雙眼怒視著前方,十指的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
梅娘子驚愕的望著女兒,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看著她傷害到了自己,心痛的掰開她的手。痛苦的淚水流出,後悔自己當初爲何要那樣執著的去報仇,反而害到了自己的女兒。
十日之後,憐雅軒一改往日的素淡之色,裡裡外外都用大紅燈籠和綵帶妝扮著。連帶這些下人們也都身穿著色彩鮮豔的衣服,整個軒中都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
這些全都是洪羚親自操辦的,梅娘子因了玉茹的事,根本無心再去顧及。洪羚本來在軒中就上下都熟絡,於是便接手了過來。她平日裡待人就和善,不時的還會予人些小恩小惠,那些下人對她全都俯首帖耳,興叔看在眼中,雖未對外說什麼,可是也慨嘆著,這憐雅軒不日就要易主了啊。
因爲時間倉促,那些姑娘又是才學的舞蹈,再排一隻新舞,恐是有些難度。因此洪羚這次打算只是她自己跳,其他的人還都是表演各自擅長的技藝。對於離若,她只是擅長書畫和棋藝,相對有些特別。不過洪羚說了讓她或是寫幅字或是畫幅畫,有著祝壽的意思便可。離若向來喜怒自若,可是聽了洪羚的話後,也是一雙美目綻露光彩,可見是很滿意她這個決定。
九阿哥胤禟先行到來,查看操辦的情況,見軒中如此隆重的佈置,非常的滿意,直誇梅娘子會辦事,興叔倒是不緊不慢的說了,娘子身體欠佳,一切皆是由李姑娘代爲打理的。胤禟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說是十弟真是有福啊。興叔也隨聲附和著,可是待胤禟走遠後,他卻臉色陰暗。
胤禛也早早的就帶著胤祥過來了,有下人帶著他和胤祥去到偏廳歇息。他端起剛剛奉上的熱茶,可是眼睛卻是四下裡搜索著,希望能看見那道期盼已久的身影。
“四哥,還是先用茶吧。今天人多眼雜,切勿讓他們看出什麼。”胤祥看出了他的焦急,怕他會給小五帶來麻煩。
“我也知道,可是又,……,唉,多虧你提醒,否則不知道又會爲她惹出什麼麻煩來。”胤禛苦笑著,自己是太心急了,自那日知道要來這憐雅軒就一直興奮莫名,昨晚更是都不曾入睡,一直盼望著能早日見到她。
“給四爺請安,給十三爺請安。”此時偏廳沒有其他人,洪羚邁著蓮步,款款走來,對著他們二人福了一福。從來都不曾見過她這樣斯文有禮過,這兩人不禁呵呵笑了起來。胤禛更是覺得之前繃緊的神經,也隨著洪羚的到來,全都放鬆了,人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
“笑什麼?我做的不好嗎?”洪羚故意撅起了小嘴,整理著自己的寬大舞袖。
“好,好。我們敢說不好嗎?”胤祥故意逗著她。
“呵呵,那是,量你也不敢。今天你們可是有眼福了哦,還沒看過我跳舞吧,今個兒給你們露一手。”洪羚一邊說著,一邊還用一隻手掐著腰,另一隻手豎著大拇指在空中比劃著。
“唉,剛還覺得你在這裡這些時日倒是長進不少,變得斯文了。這立馬又現了原形,你啊,無藥可救。”胤禛雖是責怪她,可是眼裡的愛憐呼之欲出,洪羚故意裝作看不見,只是對他吐著舌頭,辦了個鬼臉。
“都說你那日是一舞驚鴻,我卻覺得是九哥在誇大其辭,今晚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當真跳得了得嗎?”胤祥又故意逗著洪羚,裝著不相信的樣子。
“那你今晚就好好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看我跳得如何?要是在座的都說好,那就算你輸,如何?輸了就要聽我調配哦。”洪羚又想著與他打賭,恨不得要摩拳擦掌起來。
“你這個丫頭,就知道打賭。胤祥,你不要同她賭,看她這個樣子,看來是有必勝的把握,上次她就是非要和我賭,害得我輸了,不得不答應她三個條件,被她指使來指使去的,唉,可憐我還是個阿哥呢。”胤祥聽他這樣說,也耍起了賴,不再與她打賭,洪羚哪裡會願意,又和他糾纏起來,弄得胤禛不得不又去爲他倆調停,幾番折騰下來,好不熱鬧。
大概是好久不見的緣故,三人真是一時間有些忘形,沒有注意到一個角落裡一直有個黑影兒在監視著他們。
這黑影便是玉茹,她原本是想向九阿哥他們戳穿李氏兄妹的身份,可是這個女人頗爲狡猾,即便告發了他們,也可能讓這個女人翻盤過來,所以還有些躊躇,想要再多收集一些資料。可是看了剛纔她和四阿哥還有十三阿哥相處時的情景,讓人頗爲意外,她竟不像是個屬下,同他們說話時可以一點都不顧禮節約束。而且那四阿哥看她的眼神,分明和十阿哥是一樣的。想到這裡,玉茹不禁心生一條毒計,與其把她交予她的敵人,不如讓她的同黨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