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傳統,一旦發生重大事件,一定要召開家庭會議。因爲劉伊芳和夏一鳴的父母遠在美國,心急卻爪不能及,所以只能以電話會議的形式加入了全家討論,當然,批鬥對象肯定是劉伊芳。
每次的會議流程基本上都一樣:劉姥爺慷慨激昂的陳述犯罪事實,夏一鳴沉默是金的靜觀一切,劉伊芳無精打采的發表獲罪感言,劉姥姥苦口婆心的闡述教育方針。最後,終極裁判恬姐下達最後判決,輔佐大臣江哥進行偏差修正。
夏一鳴和劉伊芳從幼兒園一步步走來,開的家庭會議無數,現在基本上是呈線性增長的趨勢,這一點讓恬姐江哥十分的不安,只好一次次的通過終極判決對劉伊芳下達一系列的指令。所幸劉伊芳比較害怕恬姐,所以每次會議過後都會收斂,指令也會執行,只不過長江後浪推前浪,總是會有新情況,所以做父母的也只好見招拆招,看事情出方針了。
本次的家庭會議剛剛開完,劉伊芳就顯然一簇脫水的狗尾巴草,內心裡的水分已經被榨得一滴不剩。組織上統一決定:劉伊芳不得以任何理由對任何人使用暴力,一旦違反,寒暑假必成職業沙袋。
說到寒暑假和職業沙袋的關係,其實是很微妙的。
劉伊芳雖然長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雄心豹子膽,但是它們撒潑的地兒卻比較侷限。只限於地球的這邊,這個叫做中國的地方。對於地球的另一邊,那個叫美國的地方來說,雄心豹子膽立馬就退變成了貓心鼠膽,只能在肚皮裡面玩個貓捉老鼠,卻壓根兒就躥不出五臟廟。其實原因很簡單,在美國有個鐵面無私的劉姐,在中國卻只有一個會隔輩親的劉姥爺。
每年的寒暑假,劉伊芳和夏一鳴會帶上姥姥給自己寫的罪狀去美國跟恬姐江哥匯合,見字如見人,那叫一個威嚴。根據情節的輕重,恬姐江哥會對兄妹倆一一量刑。所以,每次劉伊芳重則職業沙袋(在恬姐開的武術道場裡充當職業選手的沙袋),輕則打雜接待(包辦武館所有的雜事)。而夏一鳴每次去見父母,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呆在江哥的研究室裡,陪江哥一起做實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就因爲劉姥姥那一紙訴狀,劉伊芳沒少受皮肉之苦,年幼無知的她還曾想過模仿姥姥的字跡來矇混過關,但屢試屢敗,次次都被恬姐的火眼金睛識破,最終落得百十來個過肩摔的下場。其實劉伊芳那時是小屁孩不懂,還以爲恬姐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怎麼每次都知道是模仿的。殊不知,劉姥姥的字那可是書法家級別的,你一個小毛孩子哪能隨便模仿的了。不過也多虧這一點,劉伊芳現在寫得一手好字。是誰說字如其人的?有時候那都是假象。
本次的制裁對劉伊芳來說,是絕對封殺性質的。武功全廢,古時候要挑斷手筋根腳筋,現代只用幾句話就可以比刀子還鋒利。
沒有了夏一鳴的高中,又被恬姐“廢了武功”,班級裡又找不到有共同語言的混混,劉伊芳的校園生活可以說是悽悽慘慘慼戚。但是對於已經形單影隻,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劉伊芳來說,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開學致辭上被劉伊芳打進醫院的眼鏡男來學校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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