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袍屍體的雙手落下,立馬出現無數的骷髏鬼火,互相之間形成煉獄一般,將刑宇困在中間,由魔氣化成的火焰,雖然不具高溫,卻有著無盡的腐蝕之力。
重傷下的刑宇此時更加危機,那骷髏化成的火焰並不是固定的,互相之間形成一個詭異的陣法,將腐蝕之力最大化,尤其是每一刻骷髏頭上,都散發出陣陣魔音,那聲音變化無常,時而尖銳,時而低沉,有仿若萬千妖魔在咆哮,在刑宇四周形成音波的海洋。
“魔族麼!今天我就要看看到底誰纔是正真的魔?”
刑宇豁然擡起頭,眼中的猩紅在這一刻已經佔據了所有的眸子,一股猙獰狂虐的氣息在他身上不斷攀升,這氣勢絲毫不弱於那黑袍屍體。
“你……”
隨著那氣息的攀升,那黑袍屍體終於露出了驚駭,他雖然在刑宇的身上早就感受到了魔的氣息,但卻並沒有現在這麼直觀,他可以確定,這魔意絕不是刑宇剛纔所說的修煉魔功,而是更加強烈。
刑宇露出獰笑,猩紅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慄,擡頭時一指點在自己的丹田上。
這一刻,在這危機關頭之下,刑宇強行激發出體內的修魔者傳承,渾身的血液在一刻出現了變化,尤其是流走的路線,發生了一些改變,而這改變,正是修魔者傳承激活的條件。
也就是在刑宇體內修魔者傳承爆發的一瞬間,蔓延在他四周的骷髏鬼火對他的攻擊竟然減弱了許多,或者說那魔氣對刑宇的傷害正在不斷地減小,在他的體內漸漸地對魔氣的免疫。
“血來。”
刑宇站在原地,雙眼閃動時,遠處落在祭壇上的血液彷彿受到了無形的召喚,哪怕這祭壇上也有吸力,但與刑宇這裡相比卻顯得微不足道。
刑宇體內的修魔者傳承主要修煉的就是血,以鮮血來激發體內的潛力,達到實力暴增的效果,同時更以鮮血爲攻擊的手段。
立馬,在他的腳下形成了血色的河流,那些原本附著在祭壇上的鮮血此時以流到了刑宇的腳下,從他的雙腳蔓延而上,一點點的蠕動體外。
就是這眨眼之間,刑宇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尤其是那蠕動血流,讓他看上去更加猙獰。
隨著那些血液附著在體外,化成了血甲,立馬將骷髏火焰的腐蝕之力隔開,使得危機中的刑宇恢復了反抗的能力。
“滾。”
一聲爆喝,刑宇體外的血甲紛紛爆碎,化作無數的血箭四散而去,將那些骷髏瞬間洞穿,魔氣潰散後,瓦解了煉獄。
做完這些後,刑宇踏出一步,對著黑袍隔空一掌拍去,那原本散落在四周的鮮血再次凝聚,瞬間就附著在他的肩頭上,凝聚出一隻粗大的血臂。
相比於眼前的魔族屍體來說,此時的刑宇反而更像是魔,無論是氣息還是模樣,都帶著猙獰血腥之意。
那完全由鮮血凝聚的血臂,順著刑宇揮出的手掌立馬蔓延而出,猩紅的血爪引動著大量的魔氣,開金裂石一般,瞬間出現在那屍體的頭頂,帶著千鈞之力。
“這是……這是血魔傳承?”
那黑袍屍體依舊沉浸在驚駭中,看著那落下的血手,心神震盪,能夠控制血液的魔功,在魔族並不多見,早已失傳萬年,不想今日竟然在這封魔界內遇到,而且還是由一個人類修士所施展。
這對他的衝擊非常之大,雖然這屍體已經死亡了很久,但他體內的神識卻是山丘外的黑袍人的,這裡發生的實事情都被他清晰的看在眼中,即便是刑宇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他都能感受到一二。
當他看到刑宇以血液爲手段時,腦海中立馬閃過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這猜測正來自魔族的一個古老傳說,即便是他也只是聽說過一二,因爲那傳說實在太過於古老,早已經被遺忘,他只知道,這血魔即便是在魔族也早已滅絕了。
而血魔之所以滅亡,還要追溯到上古,讓血魔滅絕的罪魁禍首,並不是人間修士,也不是仙和佛。
而是魔。
彷彿整個魔族都不允許血魔的存在,早已將他們趕盡殺絕,但卻也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爲了斬殺爲數不多的血魔,整個魔族都元氣大傷。
而且據說那一次還有少數的人、仙、佛參與在內,才勉強將血魔滅殺,萬年不見。
而此時,在他的眼前,渾身鮮血的刑宇,讓他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血魔,也正是因爲有著顧慮,才使得他心神受到震動。
刑宇卻不知這些,肩上的血手轟然落下,狠狠的砸在黑袍屍體的身上,生生的抓掉一塊腐蝕的血肉,在他的胸膛露出森森白骨。
不過因爲他是死屍的緣故,並感受不到疼痛。
“不管你是不是血魔,今天你都別想走出此地。”
黑袍人從震駭中驚醒,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芒,而在這凝重中,還隱藏這深深地殺意,哪怕是以付出這具屍體爲代價,他也要將刑宇斬殺。
“這樣的話我聽多了,可是……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做到。”
刑宇絲毫不在意他的威脅,聲音都變得沙啞,說話時肩上的血手再次揮出。
驚醒後的黑袍屍體不在恍惚,看著刑宇再次回去的血手,不敢大意,大袖一揮,兩側的魔氣再次滾動,在他的身前化作了一張大牆,由魔氣凝聚而成的漆黑牆體,將刑宇的血手抵擋在外。
再次揮手時,魔氣涌動,在刑宇的另外三側再次出現這樣的魔氣牆體,互相之間形成了地牢,將他困在四面牆內。
這還不算完,在那牆體上,濺起一道道漣漪,而每一道漣漪中,都有一隻魔氣凝成的大手,帶著鋒利的指甲。
放眼看去,這魔手足有上百隻,四面八方的抓向刑宇,非常的滲人。
“起。”
刑宇渾身一震,那凝聚在體表的血液被他震成血霧,而他的身體就隱藏在這血霧之中,鮮血沸騰時,那蔓延在四周的血霧立馬開始旋轉。
血霧中參雜著魔氣,以刑宇爲中心,化成了血色的風暴,在那風暴的表面同樣結出無數只血紅的大手,只是這血色的大手比那前提上的魔手要龐大了許多,也堅硬了許多。
而且隨著血霧的瘋狂旋轉,那血色大手更具備著恐怖的力道,旋轉時立馬將四周的魔手撞碎,即便是那四面魔氣牆體都出現了裂痕。
“爆。”
一聲低喝,那旋轉的血霧轟然炸開,同時將那四面傷痕累累的牆體強行崩開,而刑宇的身體也在此時瞬間衝出,直奔那黑袍屍體而去。
經過血液激發的刑宇,肉體之力更加強橫,根本不需要元力的加持,轟出時竟然濺起了大量火花,那是勁氣與空氣互相摩擦時的產物,也是拳勁恐怖的表現。
“不自量力,你可知這屍體經過了多少淬鍊,常年吸納魔氣,在經過鮮血的祭奠,早已堅硬如鐵,豈是你的肉體能夠撼動的。”
看到刑宇以肉體之力攻擊,那黑袍屍體眼中露出了譏諷,對於肉體的堅硬程度,他非常有信心,除了極品靈器,其他事物很難傷害分毫。
這一刻,他也選擇了以肉體來對碰,捨棄了四周的魔氣,對著刑宇撞來的拳勁,狠狠的拍出一掌,他有信心在這一掌下,刑宇的手臂畢竟會粉碎。
咔擦……
骨頭的斷裂的聲音在二人之間顯得極爲刺耳,在黑袍屍體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隨著骨斷的聲音傳出時,他驚駭的看到,自己的手臂竟然彎曲了。
雖然沒有疼痛的感覺,但他還是遍體生寒,這具屍體的強悍他非常瞭解,也正因爲這瞭解,才使得他信心十足,敢於刑宇的肉體對抗。
但他看到的,並不是刑宇濺血,而是他的手臂在這一擊之下扭曲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從第一眼看到刑宇,再到感受他身上的魔族氣息,以及之前的血魔猜測,刑宇這裡已經讓他接二連三的震駭越絕。
他實在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族修士,爲何能夠不斷地讓他驚駭,剛纔的種種手段,絕不是尋常人能夠具備的。
而同時具備了這些手段的人,他不相信會是一個普通人。
“我是誰,告訴你也沒用,現在就準備真正的死亡吧,既然是屍體,能麼我就讓你徹底的安息。”
刑宇舔了舔嘴角。身上的血液再次凝聚,隨著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去,如同在揮動著一座山嶽,氣勢恢宏。
“我說過,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你死在此地……”
這一刻,黑袍屍體對刑宇這裡不在輕視,反而爲了不出意外的將他斬殺,眼中彷彿下了決心一般,竟然揮手在身上不斷的亂拍。
那僅剩下的一隻手不斷的拍打在身上,每一掌都拍在穴位上,而每拍出一次,這黑袍屍體的氣息就暴漲一分,而他的肉體也在不斷的龜裂,彷彿這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瓷瓶,一道道血痕密佈,隨時都破碎的可能。
“魔。”
在這一刻,黑袍屍體傳出痛苦的嘶吼,那是作用在靈魂上的痛楚,而他吐出的那魔字更像是某種召喚和祭奠。
隨著這個魔字吼出,刑宇打出的拳勁轟然破碎,這還不算完,在他的眉心處,那個已經被浩然正氣壓制的黑蓮,竟然出現了掙扎之意,黑色的印記在他的眉心上不斷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