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爺爺大喊:金鎖快叫孫祥過來,他娘出事了!
金鎖連忙跑到揮著大錘砸鋼釬的孫祥旁邊,拽著孫祥就往河對岸跑。
孫祥跑回來后,一眼看見自己白發蒼蒼的老娘已經躺在金英懷里,上前伸手一探已經沒了氣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老娘嚎啕大哭!
要說孫祥真是一條漢子,大聲哭了幾嗓子后,抬眼含淚望著金英:“妹子,俺娘臨走給俺留啥話了嗎?”
金英看到這情景也是悲痛萬分,淚水直流,說道:“大娘沒說別的,就是囑咐俺,讓俺嫁給你?!?
孫祥哭喊一聲:娘啊!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您的后事俺就拜托老金叔和金英給您操持了。 兒子還得去挖地道殺鬼子,這地道要是挖不開,總攻時間到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沖鋒時要死在鬼子槍口下。娘??!俺去了!
孫祥扭頭過河沖向工地,高家峪的鄉親們輪流和金英背著孫祥娘的遺體回去厚厚安葬。沒人注意到這次行動到二門也背著柴禾趕來了,他躲在人群里滿臉歉意、深情地望著悲痛的金英和陪在金英身邊的小月和桂花。
鄉親們走后,地宮里空曠冷清起來,外面有寒涼的地河水在嘩嘩奔流著,高家峪的民兵們有的在前面掄錘砸鋼釬,有的往后面抬碎石塊,還有的在河邊支起爐灶燒開水做后勤保障。大家分成幾個小組,忙而不亂、分工合作,工程進行得比較順利。
入夜了,輪到三營來接獨立營的班,戰士們白天吃飽喝足休息了一整天,個個生龍活虎,精氣神十足。一進入工事很快就進入戰斗狀態,向射擊孔里乒乒乓乓一陣亂揍,炮樓里流彈四濺不時傳來鬼子漢奸受傷時的慘叫聲。
要說鬼子這兩天多的日子真不好過,人困馬乏是個事情,關鍵時他們的水源斷了,別說是洗漱的水,就連飲用的水也已經一滴都沒有了。三營前沿的一位戰士看著炮樓里匍匐著爬出一個身影,打了一槍沒射中,一位班長朝天上打了一發照明彈,見是個漢奸伙夫拎著一支水桶要爬著去護城河里取臭水喝。
5月份的天氣,溫度漸漸升高,護城河里布滿了大糞和人畜的尿液,這些*在高溫下漸漸發酵起來,臭味越來越濃,離著護城河五六十米遠的距離都臭得人不得不捂住口鼻。鬼子和漢奸們是真渴急了,護城河里這么“鮮甜”的水對他們充滿了誘惑。
王營長一聲令下:“大家暫停射擊,看我的!”
命令下達后,陣地上很快寂靜下來。漢奸聽著槍聲停止,膽子大起來,起身跑到護城河邊舀了一桶糞水就往據點里跑。等漢奸快跑到據點門口了,王營長命令:“打一發照明彈”,照明彈升空而起,把炮樓門口附近照得亮如白晝。王營長呵呵一笑瞄準漢奸手里的木桶就是一槍,槍響過后,漢奸拎著的木桶被打出了一個洞,等他跑進炮樓里面時桶里的“甜水”已經漏沒了。
離著炮樓遠遠的,抗日隊伍聽見炮樓里傳來一陣:“八嘎、八嘎”的叫罵聲和鬼子*漢奸耳光的打罵聲,不是伴有漢奸哭爹喊娘的求饒聲。大家伙心里那個解恨?。∮袘鹗看舐曂戳R:“這就是你們當漢奸的好處!”
罵聲剛過,炮樓頂上所有的輕重武器突然一起向抗日隊伍打過來,子彈打得戰士們的掩體前塵土飛揚。接著鬼子炮樓里又沖出一隊鬼子,前有倆鬼子抱著機槍朝我方瘋狂射擊,后面有倆鬼子拎著木桶跑向護城河。
敵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烈了,戰士們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這時王連長大喊一聲:“迫擊炮手,把最后一顆炮彈給老子打過去,把那兩挺機槍給炸碎了?!?
黑夜里,一直隱蔽在偏僻角落里的炮手聽到命令迅速行動,白天里炮手已經把所有的射擊諸元都計算好了,炮手作了簡短的調整之后,把最后一顆炮彈塞進炮筒里,只聽“嗵”的一聲悶響,緊接著炮彈準確地落在兩個端機關槍的鬼子附近。一片熾烈的亮光閃過,鬼子的身體騰空而起,被炸得粉身碎骨。
從護城河里舀了兩桶水的鬼子慌神了,平時他們只見過自己的炮炸土八路,還沒大見過自己的隊伍挨八路軍的炮彈炸呢!倆鬼子歪歪斜斜地拎著木桶就往據店里竄。這時鬼子狂風暴雨般的射擊已是強弩之末,槍炮聲逐漸稀落起來。輪到我方的狙擊手大顯神威了,就聽啪啪啪幾聲槍響過后,拎水桶的倆鬼子先后發出幾聲慘叫倒地斃命。
鬼子這次外出搶水的計劃落空,我方陣地上一片歡騰。這時春紅抱了一個小喇叭趴在陣地前沿的掩體里,開始向據點里的漢奸作起策反來:“偽軍你們聽著,抗日隊伍已經把你們圍得水泄不通,你們囚在里面水都喝不上!我們就要對你們發起總攻,你們不要為鬼子真心賣命。你們的康隊長聽好了!你堂哥已經被我們擒獲,你們救命的信鴿也被我們逮??!所以別指望有援兵來救你們,乖乖地投降吧!”
據點里的鬼子最怕抗日隊伍對他們發動宣傳攻勢,小炮和機槍朝著春紅藏身的掩體一通亂打。春紅在掩體里被戰士們保護得很好,迅速轉移了位置,待敵人槍炮過后小喇叭在另外一個位置又清脆地響了起來…
1943年5月6日晚,垛莊據點里鬼子漢奸們的末日就要來臨。在魯中軍分區司令員廖容標的指揮下,三營和獨立營擔任主攻,高家峪村民兵隊及其他抗日地方武裝積極配合,要對垛莊據點發動總攻。用廖司令的話說,這一拳打出去就要把它砸個稀巴爛!
民眾被欺壓得太久了,早盼著一聲炸雷劈死這些萬惡的侵略者和喪失人性的漢奸。部隊和民兵在前,鄉親們支前的隊伍在后面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金鎖奶奶和爺爺帶著大嫚、金英等人把煮羊肉的大鍋支在圍攻據點的戰線外圍。金鎖爺爺親自動手殺了自己家最后的一只大羯羊,讓大嫚把大鐵鍋和柴禾綁在獨輪車上推來了。王營長見到煮得熱氣騰騰的羊肉鍋深受感動,謝過金鎖爺爺后,一揮手讓司務長拿錢過來和金鎖爺爺結賬。
金鎖爺爺和司務長又是一番推辭,爺爺最后還是沒要部隊的一分錢。白天和敵人對打了一天的戰士們早就餓了,嘩啦啦上來一大波。大嫚和金鎖忙不迭地給小伙子們舀肉盛湯,旁邊的大娘大嫂們一個勁地給戰士手里塞干糧。
大嫚邊盛肉邊囑咐:“兄弟多殺幾個鬼子,咱中國人被他們欺負得太憋屈了!”
戰士大聲喊:“嫂子你放心,俺們就是搭人梯也要爬上炮樓,把鬼子漢奸一個個消滅干凈!”
橋東村的房老先生和房老黑也來了。這次橋東村不甘落后,他們在趙庭秀鄉長的組織下,宰了兩只豬弄了兩口大鍋就在大嫚等人的對面和金鎖爺爺唱開了對臺戲。
這邊大嫚喊:兄弟們快過來喝羊湯,吃大白饃饃!
那邊大鋼喊:同志們快來啃豬肉吃煎餅,俺們橋東村管夠!
王營長和劉營長看到戰士們吃肉喝湯士氣高漲,十分高興,安排通訊員叫過趙庭秀鄉長和金鎖爺爺過來囑咐:垛莊據點外有護城河,內有青石修建的炮樓,墻厚樓高,易守難攻。敵人又彈藥充足,我們總攻發起后敵人肯定會垂死掙扎,部隊難免有傷亡,還請兩位大叔多組織鄉親們準備些擔架把傷員送往齊長城南面的后方醫院。
兩位老人家聽后立即點頭回去安排去了。
反觀據點里的鬼子和漢奸可就慘了,他們已經斷水3天。鬼子軍官沒招了,帶頭喝起了自己的尿。其它的鬼子漢奸只得紛紛效仿支撐到現在。
據點里總共有鬼子30來人,漢奸40多人,這70來個畜生平日里魚肉百姓,壞事做絕,知道中國人民和他們清算的日子來了,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人心惶惶。鬼子軍官察覺到了,攥著*兇惡地在旁督戰,下令士兵拼死抵抗等待援軍。
晚上8點,隨著王營長一聲令下,部隊所有的輕重武器一起開火打向黑夜里孤單聳立的炮樓。里面的鬼子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么大的場面,知道的抗日大部隊終于來了。他們也開始了近似瘋狂的反擊,每個射擊孔都在發瘋似得對外射擊,敵我雙方不時有人中彈,戰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鬼子炮樓頂上原來安裝了四盞探照燈,這段時間被圍攻的部隊還有金鎖給敲滅了3盞。僅有的一盞探照燈突然詭異地又向北小莊的那戶人家射去,足足照了有二分多鐘的時間。探照燈才轉回來開始照射底下的抗日武裝,劉營長安排一位機槍手:“打滅它!”
機槍手立即“突突突”一梭子子彈打過去,探照燈被打滅,操作探照燈的鬼子也被擊中倒地。
在火力掩護下,三營的突擊隊員,抬著門板和梯子沖到護城河邊。敵人發射照明彈后機槍手開始射擊,在密集的彈雨中戰士們紛紛倒地,死傷數1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