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碧水湖面上,花團錦簇,美酒佳肴琳瑯滿目,在黑夜的照耀下顯得別有一番情趣。
大空國所有三品以上官員按官階大小,從上而下依次落座,舒言高高的坐在宴會首席,一身淺藍色的秀珠龍袍,龍袍周圍鑲滿了金邊,在黑夜中光彩閃動,意氣風(fēng)發(fā),觥籌交錯中笑容滿面,身旁幾個服侍的宮女高挑出眾,得到舒言的贊賞后,更加面若桃花,瑩瑩多姿。
自從和趙拓刻意疏遠以來,舒言便有意無意的在人前專點漂亮的宮女服侍,如此一來,仿佛才能證明自己是一個喜新厭舊,喜歡美色之人。
可作為空帝,左擁右抱實屬正常,沒有人會過多懷疑什么,也不會刻意猜忌他對這些女子的笑是真還是假。
舒言懷中摟著一名女子,高高的坐著,他的座位之下,左右兩邊的座位暫時空著,輪身份,是為霸子殿下和云柔公主所準備,雖然霸子殿下日后是天下霸主,地位甚高,但是畢竟來者是客,所以暫時屈尊于空帝之下,不過為了表示對霸子殿下身份的尊重,舒言早早便來到,并以空帝的身份,隨時迎接霸子殿下的到來。
霸子殿下座位之后,分別是相師和武師兩位大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所緩和的張勁書和獨孤綻此時觥籌交錯,相互敬酒,不管心中如何,起碼面子上還是和氣一片。
再下面便是按資排輩,有序落座,現(xiàn)場祥和一片,熱鬧非凡。
“霸子殿下到。”
“云柔公主到。”
正當大家歡喜飲酒之時,花麒麟和游明朵的到來,讓所有人慌忙起身,向前一步跪拜,以禮迎接。
花麒麟一身白色的長緞錦衣,袖口處鑲繡金線祥云,若隱若現(xiàn),簡單脫俗,腰間寶玉佩戴,修長的身子筆直的走過,在清風(fēng)下錦衣邊角獵獵翻飛,如一只雄鷹,雖然裝束簡單,但渾身卻散發(fā)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身旁一襲錦繡百褶如意月裙,身后拖著淺灰色披風(fēng),披著錦緞般秀麗墨發(fā)的游明朵一起,朝著席位大步走來。
“參加殿下,參加公主。”
齊齊的參拜聲轟然想起,在清風(fēng)的吹拂下,飄蕩甚遠,花麒麟望著眾人,并沒有讓大家起身的意思,反而看看游明朵,眾目睽睽之下,輕輕拉起他的手,大聲說道:“在你們眼前的不是什么云柔公主,她是本殿下的妻子,是名正言順的霸子妃。”
沒想到花麒麟忽然來這套,當中秀恩愛,游明朵想抽出手,被花麒麟一把揪住,為了不讓他難堪,只能忍著,任由他在此宣告。
“參加霸子殿下,霸子妃。”在官場里摸爬滾打的眾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識趣的改了稱呼,花麒麟這才滿意的讓大家起身,拉著游明朵的手,扶著她緩緩坐下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跟隨著游明朵而來的獨孤鏡和血眉,沒有官階,只能遠遠的坐在最后,看著不斷秀恩愛的倆人,獨孤鏡已經(jīng)氣呼呼的坐下,不停的超嘴里塞著東西,一口口的喝著悶酒。
無數(shù)雙眼睛和議論聲傳來,游明朵只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就像麒麟提前給自己打得預(yù)防針一樣,他人的悠悠眾口我們無法阻擋,就當他們是為自己的祝福吧。
兩人的
恩愛舒言全部看在眼中,看著臺下含情脈脈的兩人,舒言竟有一絲傷感,想想花麒麟可以公然挑釁自己的帝父,承認自己的真愛,可自己卻只能在憂傷中獨自的舔舐傷口,和拓兒走的越近,她的危險就多了一分。
“殿下,該讓霸子妃獻舞了。”下人在一旁小心提醒,舒言從傷感中抽離出來,臉上掛回微笑,道:“聽聞霸子妃舞藝超群,今日可否愿意獻上一舞。”
游明朵剛想說話,張勁書的聲音從下一階傳來,“朵兒今日身份不同,不再是花馨閣的舞女,身為霸子妃,自然是要莊重有些,不能再拋頭露面。”
一句朵兒,讓游明朵聽著惡心,這話明擺著就是告訴大家,自己以前是個低賤的舞女,即使搖身一變,成為霸子妃,也無法擺脫當初的身份,心下生氣,剛站起來,只聽花麒麟的聲音傳來。
“是嗎?如此說來,相師大人曾經(jīng)野心弒君,是不是該永遠戴上罪人的頭銜,窩在家中不便示人。”
花麒麟的話,分明是再一次告訴所有大空國的大臣,張勁書曾經(jīng)殺害老空帝,是世世代代的罪人,不論空帝是否更換,可他的罪孽卻永遠無法洗刷,會隨著他的名字,永遠被人憎恨。
張勁書氣的手心緊握,可卻無言反駁,一是花麒麟所言是事實,而是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容自己過分放肆,只能低下頭,端起一杯酒慌忙飲下,澆滅自己心頭所有的怒火。
兩人的唇槍舌戰(zhàn),讓整個宴會安靜下來,空氣頓時凝結(jié),所有人也不敢再動碗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fā)。
“舞蹈和修武一樣,都是高尚的藝術(shù),只不過一個是愉悅自身,歡喜他人,而另一個是強大自我,保護他人,同樣都該得到尊重,一個國家若是沒有修舞之人,那只會死氣沉沉,一片灰暗。”
游明朵站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好!”最遠處的叫好聲傳來,眾人的眼光隨之轉(zhuǎn)動,看到齊刷刷坐直的眾人中,獨孤鏡高高站起,不停的拍著雙手。
前排的獨孤綻看兒子如此丟臉,一時面子難以招架,但也無可奈何,他時常頭痛,自己如此穩(wěn)重之人,為何會生出如此吊兒郎當?shù)膬鹤印?
獨孤鏡對面的血眉頓時覺得尷尬,將獨孤鏡拉回座位上坐下去。
“那就麻煩霸子妃舞上一曲。”舒言說道。
清風(fēng)下,游明朵的白紗衣隨風(fēng)飄動,伴著悠揚的笛聲,如同一個絕妙的仙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如風(fēng)如柳,所有人的目光被深深吸引,在整個大空國,恐怕花馨閣也難尋這樣的舞姿,這些大臣們見過了太多了歌舞升平,但是這樣的舞蹈還是第一次相見,一個個端起酒杯的手愣在空中,不僅僅是絕妙兩個字可以言語。
當游明朵清袖劃過,舒言的頭微微向后一偏,游明朵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停下舞蹈,在眾人的嘖嘖稱贊中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殿下的衣服你也敢弄濕,不要命了。”
一聲尖銳的指責(zé)聲傳來,只見舒言身邊服侍的一個宮女嚇得渾身哆嗦,跪拜在地,“奴婢不是有意的,求殿下饒命。”
下人手腳麻利的擦拭著舒言錦
緞衣袖之上的酒漬,面色慌亂,生怕這樣的失誤會引來舒言的大怒。
舒言臉色微沉,“打濕龍袍,自己下去領(lǐng)20大板吧。”
舒言說完,在宮女的感謝聲中離去,剛一離開宴會,避開所有人的視線,站在一處偏僻之地,對所有跟隨著的下人說道:“本殿下腰間的一塊玉掉了,你們?nèi)フ乙徽野伞!?
“是。”
驅(qū)散下人后,舒言很快便聽到有人喊自己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我會在此處等你?”看著被花草遮了一半的游明朵,舒言問道。
宴會上,兩人同時離開,時間久了未免會引起懷疑,游明朵也不繞彎子,直言問道:“說罷,找我有什么事?”
“看來你還是聰明人。”舒言說完,向后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將一個紙團遞到游明朵手中,“此事事關(guān)重大,你們還需商議之后,再做決定。”
游明朵匆匆望了一眼,知道這里面定是趙子烈下一步的計劃和陰謀,小心收起,看著舒言,“謝謝你。”
“不必謝我,我都是為了拓兒。”
雖然舒言是為了姐姐才這樣做,但游明朵依然十分感謝,一個能夠為了感情而選擇正途的人,應(yīng)該壞不到哪去,只是立場不同,經(jīng)歷不同,無法選擇罷了,一時間對舒言的好感竟然增加了幾分,這樣的人才,如果被霸子所用,該有多好。
“殿下,真是好巧啊,你這是要去哪啊?”游明朵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
舒言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身后定是有人跟隨,自己和游明朵所言,也不知對方聽了多少,來不及細想,腦子靈活轉(zhuǎn)動,回答道:“本殿下龍袍打濕,本要去換衣服,不曾想貼身的玉佩丟了,便在此處等待下人找尋。”
“殿下,為何在此處?”舒言話音剛落,一個舒言的中年男音從身后響起,舒言頓感頭痛,轉(zhuǎn)過頭,笑著看著眼前的張勁書,“相師大人,這么巧。”
“臣不勝酒力,特來此散散心。”
散心,分明是跟蹤才對,舒言內(nèi)心了然,還好游明朵提早發(fā)現(xiàn),否則被他知道了什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么巧,朵兒也在。”張勁書看看游明朵,聲音微微揚高了幾分。
游明朵笑笑,剛想說話,獨孤鏡的身影從草叢里竄出來,拉著游明朵一邊走一邊埋怨道:“游游,你真是的,說好的在這等我的,一起回宴會的,沒想到,趁我撒個尿的功夫,你竟然不等我,想先走一步。”
獨孤鏡的話落入張勁書的耳里,臉色緊張的神色緩和了幾分,看來自己來的正是時候,否則,這舒言和游明朵,還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
“殿下,玉佩找到了。”奉命找尋玉佩的下人也隨即回來,將玉佩重新佩戴在舒言腰間。
“我的玉佩已經(jīng)找到了,要去換衣了,相師自便。”舒言轉(zhuǎn)身告辭,身后一幫下人連忙跟隨。
寂靜的黑夜中,只有張勁書一人站在花草之間,思索著剛才看到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