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兒!”
漆黑的夜空中,冷風(fēng)蕭瑟,獨孤鏡的戰(zhàn)衣隨風(fēng)而起,只聽到幾聲慷鏘的刀光之聲,一把鋒利的斧頭抵在了他的脖頸之上,月光灑下,一串血珠順著脖頸汩汩而下,淌了進(jìn)去……
“鏡兒!”獨孤綻大喝一聲,等他狂奔而來的時候,趙子烈的遁地錘正死死的將獨孤鏡鉗制,看到一串鮮血順著兒子的脖頸流下,獨孤綻只覺得心頭一痛,眼眶一紅,厲聲說道,“放開他。”
趙子烈冷冷的瞥了一眼獨孤綻,“放了他,你會放了我嗎?”
獨孤鏡像是一個男子漢一般,沖著父親艱難的搖搖頭,趙子烈見他如此,手腕上加大力度,頓時一條更長的劃痕出現(xiàn)在獨孤鏡的脖頸之上,獨孤鏡頓時一聲痛喊,獨孤綻立即大喝,“不要!”
看著兒子脖頸上鮮紅的血痕,獨孤綻心口一痛,只覺得一把利刃劃過自己的脖頸,帶著一個父親的口吻,乞求道,“放了他。”
一聲冷哼從趙子烈口里發(fā)出,“殺了你,確實比他有用,但是殺了他,更能讓你心痛,我就喜歡這種讓別人心痛的感覺。”
如此變態(tài)的話語從趙子烈口中說出,獨孤鏡已經(jīng)無法忍受,眼看著父親朝著自己一步步的走來,眼眶的淚珠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心疼起來,不等父親開口,低下頭,朝著趙子烈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趙子烈口中傳了出來,只見他揚起手中的遁地錘,朝著獨孤鏡的頭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鏡兒!”就在趙子烈遁地錘落下的瞬間,獨孤綻忽然飛撲而來,沒有半絲猶豫,動作極快,附在了兒子的身上,瞬間,遁地錘落下,大股的鮮血順著獨孤綻的背部噴涌而出,像是漫天傾斜的煙火,再也無法阻擋。
“父親!”看著父親因疼痛而有些變形的面孔,獨孤鏡大喊一聲,伸出顫抖的雙手,蓋在了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之上,一股股的鮮血如同泉涌一般,順著獨孤鏡的指縫緩緩溢出,不斷低落,瞬間獨孤鏡的整條臂膀,已經(jīng)鮮血淋漓,滿是刺眼的通紅。
“快走!”獨孤綻艱難的擠出兩個字,在遁地錘又一次落下的瞬間,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兒子,迎了上去……
“父親!”
漆黑的蒼穹烏云密起,一聲聲痛苦之聲劃破長夜,震懾人心,遠(yuǎn)處塵煙滾滾,大批戰(zhàn)馬狂奔而來,震耳欲聾,戰(zhàn)士們手中持著利刃,在月光的反射之下,發(fā)出耀眼的光彩,朝著趙子烈的方向廝殺而來。
遁地錘剛剛揚起,聽到耳邊疾馳而來的萬匹戰(zhàn)馬,趙子烈身子忽然一僵,本想下死手殺死獨孤鏡的手立刻退了回來,看著眼前朝著自己奔騰而來的萬人軍隊,立刻轉(zhuǎn)身上馬,揚長而去。
殺了悲痛的獨孤鏡,對趙子烈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若因為獨孤鏡的性命,而耽誤了自己逃脫的時機(jī),卻得不償失,尤其是現(xiàn)在,趙子烈將自己的性
命看的無比重要,自然不會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丟了分寸,他要的是留住青山,留住自己的性命,只要離開這里,逃脫出去,回到都仙,就有機(jī)會卷土重來,重新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無數(shù)個馬蹄聲從耳邊掠過,獨孤鏡靜靜的坐在地上,懷里抱著父親,他的身體是那么的強(qiáng)壯,那么的結(jié)實,可是卻越來越冷,越來越硬,獨孤鏡一邊哭泣,一邊脫下外衣,給父親披上,一遍遍的祈求他不要離開自己,不要拋下自己,可當(dāng)大股的血液越流越緩的時候,一切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
“鏡兒,清兒,我的清兒。”一聲聲低沉的呼喚從獨孤綻口中發(fā)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他的兒女,是他最愛的親人,而獨孤清,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這么多年以來,辛勤撫育,和親生又有何分別?
一匹戰(zhàn)馬在獨孤鏡身旁停下,伸出纖細(xì)的雙手,覆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感受著他肩頭的抽動,柔聲安慰道,“獨孤鏡,你不要太難過,師父他會不放心的。”
獨孤鏡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游明朵,忽然壓抑的淚水傾瀉而出,大聲哭了出來。
游明朵眼角垂淚,只靜靜的站在他身后,兩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給他絲絲安慰。
雖然上萬人追趕,但是趙子烈事先安排,再加上有趙野和獨孤清的幫襯,很快便從云殿順利逃脫,一起潛入了都仙。
雖然都仙現(xiàn)在歸趙拓掌管,但是一沒有正式的通告,二趙野失去舒言,沒有心思管理都仙,一時間,整個都仙陷入了一片狼藉,亂糟糟的,趙子烈?guī)缀醪毁M任何心思,便悄悄潛入,進(jìn)入了都仙行宮。
“帝父,怎么是你。”看到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趙子烈,趙拓很是吃驚,雖然現(xiàn)在都仙鎮(zhèn)守的士兵已經(jīng)全部更換,但是對于統(tǒng)管了都仙幾十年,從小在這地方長大的趙子烈來說,都是小兒科,想要進(jìn)來,輕而易舉。
看著女兒驚訝的眼神,趙子烈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怎么,帝父不該來嗎?”
趙拓?fù)u搖頭,心里泛起一陣恐懼,對外界充耳不聞的她不知道這些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知道帝父企圖攻打云殿,但是具體情況并不知曉,如今他忽然站在這里,是已經(jīng)拿下了云殿,還是失敗了,一時無法判斷。
剛想問些什么,趙子烈上前一步,聲音忽然變得凌厲,“拓兒,你想成為這都仙仙主?”
“不是的,我沒有。”趙拓?fù)u搖頭,她根本就不想做什么都仙仙主,她只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可如今一切都沒了,想起帝父殺死舒言的場面,想起他對自己和妹妹痛下殺手的那刻,想起他揚言要搶占云殿,成為天下霸主的狂妄,趙拓放下心中的柔弱,身子一閃,想要沖出去。
“站住。”趙子烈忽然聲音一愣,大喝一聲,“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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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趙拓不是個撒謊的人,被趙子烈這樣逼問,臉越來越紅,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做,終
于開始,快速說道,“帝父,我求求你,求求你收手吧,云殿不是你的,你已經(jīng)殺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無辜的性命,該停下來了,只要你停下,我會好好的孝敬你,服侍你,讓你頤享天年。”
“閉嘴!”趙子烈大喝一聲,嚇得趙拓渾身一顫,“你想出去告訴花麒麟我在這里是不是,你想出去通傳,讓士兵將我拿下是不是?你這個逆女,我早該一刀殺了你。”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夾雜著冬日里的雪白,飛揚而下,幾個不知名的鳥兒在屋外盤旋,發(fā)出凄慘的吼叫,趙拓的眼眶里滿是晶瑩,遮住了她原本的視線,這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是自己愛了十幾年,敬了十幾年的親生父親,如今看見他,仿佛是那么陌生,心下悲痛,似乎是下了決心一般,使勁點點頭,熱淚灑下,“我絕不會讓你再做錯事。”說罷,大喊一聲,“來人吶。”
趙拓急促高昂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看到趙子烈退到屋外,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趙野的腹部之時,滿臉驚愕,“帝父,快放開野兒。”
趙野也放下了平日的傲慢,滿眼是淚,“帝父,求你放開我。”
趙子烈冷哼一聲,手上的刀子絲毫沒有松懈,仿佛此刻他要傷害的是一只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小貓小狗,而不是自己的親生骨骨肉。
看著趙拓,趙子烈眼神一凌,“要救她,就放開都仙之位。”
“我根本就不稀罕這都仙之位。”趙拓大喊一聲,“你想要,盡管拿去,但你不要傷害野兒。”趙拓說完,朝著自己的床頭跑了過去,不停的翻動著自己的枕頭,甚至將整個床上的被褥都翻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僵,最后變成了驚愕。
“你是在找這個嗎?”
一個黃燦燦的玉璽從趙子烈腰間取出,趙拓眼睛一瞇,滿是納悶,“怎么會在你那?”
趙拓剛說完,看到妹妹低垂的頭,頓時反應(yīng)過來,不知是生氣還是失望,怒說道,“野兒,是你!”
“對不起,對不起。”趙野一邊哭一邊道歉,看著姐姐憤怒而又無助的眼神,頓時有些后悔。
緊閉的雙眼再一次睜開,再次睜開的時候,滿是堅定和決絕,“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放了野兒,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
趙子烈滿意的笑了,將趙野從懷中一把推了出去,趙拓上前一接,上上下下的將妹妹打量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放心下來。
“把霸子的令牌拿來。”趙子烈命令道。
趙拓別無選擇,從腰間取出令牌,交到了趙子烈的手上,如今的都仙守衛(wèi),全是花麒麟調(diào)遣過來的,有了這令牌,就可以隨意進(jìn)出都仙,并調(diào)遣人馬。
“來人吶,將趙拓趙野關(guān)起來,嚴(yán)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人。”趙子烈話音一落,轉(zhuǎn)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女兒,大步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