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去告訴空帝,云柔公主有要事相告,晚了,他的腸子將會悔斷?!?
極盡奢華的空地行宮內(nèi),游明朵從空中落入,右手領著一只滲血的包裹,滴灑在走過的每一寸土地,穿過冗長的行宮,不顧下人們吃驚慌亂的眼神,一路徑直向前,朝著舒言的所在而去。
機靈的下人,將有人闖入的消息告知內(nèi)殿,已經(jīng)熟睡的舒言被吵醒后,有些煩躁,聽說來人自稱云柔公主,輕嘆口氣,撂下兩個字:“不見?!?
“殿下,這云柔公主手中拎著一個血淋淋的包裹,極為恐怖?!毕氯朔A告道。
血淋淋的包裹?舒言心中一跳,難道是拓兒出了何事,否則,這游明朵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深夜闖進來,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從床上站起來,催促道:“快,更衣,快點?!?
空地行宮是空帝日常居所,除了大門之外的士兵把手之外,通過長長的行宮道路,里面的把手更是層層森嚴,聽到自報云柔公主名號的士兵頭領,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放人,猶豫之間,游明朵已經(jīng)飛身而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趕,如此一層層關卡下來,追趕游明朵的士兵竟有上千人,一時間,將游明朵圍了個水泄不通。
“讓開!”游明朵大喝,可這一層層的士兵確是充耳不聞,死板的執(zhí)行著守衛(wèi)空地行宮的指責,手中的工具悄然間越握越緊你,隨時準備戰(zhàn)斗。
一位頭領模樣的人站在士兵的最前面,面露威嚴,道:“眼下已快過寅時,姑娘有事可等天亮之后,光明正大前來,而不是如此半夜三更深夜闖宮,讓我等為難?!?
看這頭領年紀輕輕,一副耿直忠貞的樣子,游明朵開口道:“兆統(tǒng)領,你的禁軍是用來保護空帝的,而現(xiàn)在我所做的正是救他舒言性命,所以你必須放行,如此阻礙,只會誤了大事?!?
聽到來人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兆飛不禁從上到下將游明朵上下打量了一番,游明朵的大名他也曾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那些是女中豪杰,比那些閨閣中的女子颯爽多了,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滿是鮮血的包裹因長時間被鮮血侵蝕,已經(jīng)變得僵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想必那包裹里的東西必然是血腥之物,如此齷齪的東西,怎能遞到空帝面前。
欽佩是欽佩,但身為禁軍統(tǒng)領,兆飛決不允許任何可能傷害空帝的事情發(fā)生,這是他的指責也是他的責任,又一次堅定的回復道:“既然姑娘知道兆飛,必然知道我所管轄禁軍的規(guī)矩,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我手上壞了規(guī)矩?!?
又一個冥頑不靈的死腦筋,不過游明朵聽師父多次提到過兆飛,此人為人耿直,一心為國,愛兵如子,兵法嫻熟,是個難得的將才,只是卻不通世故,難以和比他位高之人成為朋友,游明朵不想和他正面沖突,道:“兆統(tǒng)領只管稟告,說我游明朵有天大的要事必須即刻告知,空帝必然會見我,否則,耽誤了大事,怕兆統(tǒng)領承擔不起。”
兆飛像是下定決心不放游明朵進去,低沉道:“我若不應呢?”
“我今天非進去不可。”
“
那就休怪兆飛不客氣了?!闭罪w說罷,身后千名士兵手握兵刃,蓄勢待發(fā)。
游明朵握緊鳳舞帶,和上千人開戰(zhàn),她心里根本就沒有把握,更何況之前為了殺趙子烈,她滿身重傷,還未完全康復,殺百人綽綽有余,可這千余人,實在是力不從心,尤其是有兆飛坐鎮(zhèn),想要進去,不太可能。
可眼前一場搏斗在所難免,游明朵已經(jīng)做好準備,看著不斷向自己移步而來的前排士兵,打開隔層空間,揚起鳳舞帶……
“住手!”
一聲喝止從高處傳來,很快,所有士兵在兆飛的帶領下,齊齊跪拜。
“讓她進來吧。”舒言位居高處,一聲令下,兆飛點頭允諾,嚴密的隊伍瞬間留出一條通道,游明朵收回鳳舞帶,沿著這條通道,徑直向里走去。
砰地一聲,游明朵剛一進入大殿,遠遠看見高位上的舒言,手中的包裹向地上一扔。
身旁的下人立即拿過包裹,小心翼翼的拎到舒言面前,“殿下。”
“打開?!?
下人聞言,忍著包裹中隱隱傳來的血腥,猶豫片刻后,將包裹打開,一顆滿是鮮血的頭顱暴露在眼前,死者雙眼怒瞪,像是在驚嚇中死去。
“啊……”下人驚叫一聲,跌倒在地,手中的頭顱也咕嚕嚕的滾到一邊,很快覺得自己有失分寸,又哆哆嗦嗦的將頭顱撿起來,重新放回包裹之中。
“大膽。”舒言憤怒,他沒想到,游明朵深更半夜闖入行宮,竟是為了送來一顆人頭。
“大膽的是他?!庇蚊鞫渲钢械念^顱,怒說道,“就在一個多時辰前,這個人用迷香將姐姐暈倒,并在她房中放下大火?!?
聽到這舒言立刻動高位上跳起來,聲音顫抖,“拓兒,她怎么樣了?”
游明朵沒有回答,她知道舒言在意姐姐,便想故意急一急他,讓他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舒言心急如焚,沒想到拓兒回都仙的途中竟然遭人暗算,看游明朵沒有回答,整個人再也沉不住氣,幾步走到她面前,“快告訴我,拓兒到底怎么樣了?”
“空帝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庇蚊鞫涞闪耸嫜砸谎?,接著說道:“若不是我無意發(fā)現(xiàn),及時將姐姐從房間里抱出去,恐怕現(xiàn)在你得對著她燒焦的身體哭泣了?!?
趙拓沒有危險,舒言心中一顆石頭猛然落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顆頭顱,問道:“他是誰,為何要殺拓兒?”
“空帝總算問到關鍵了?!庇蚊鞫渥叩桨媲?,不屑的望了一眼怒瞪雙眼的梅方朱,“此人梅方朱,是相師夫人的遠房親戚,多年來一直效忠張勁書,為虎作倀,無惡不作?!?
“張勁書的人?”舒言一驚,沒想到張勁書竟然派人殺害大公主,可他和自己一樣,效忠的主子分明就是都仙仙主,他怎么能背著仙主殺害他的女兒,可人證就在眼前,雖然舒言并不太喜歡游明朵,但她和拓兒確實情同姐妹,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說謊。
游明朵知道,以舒言
的聰明,知道暗害姐姐的人是張勁書后,必然心中有所防備,進一步點明道:“梅方朱臨死前,已經(jīng)親口承認,是張勁書派他兄弟二人混入送行隊伍,暗殺大公主?!?
“兄弟二人?那另一個兇手呢?”
“放了?!?
“放了?”舒言覺得不可思議,暗殺拓兒的兇手,游明朵居然就這樣放了,那拓兒日后會不會再次有危險。
知道舒言擔心什么,游明朵解釋道:“你放心吧,梅方墨受了重傷,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沒有力氣再去害姐姐,況且,那些缺德殺人的事情,大多是他弟弟梅方朱所為,梅方墨罪不至死,我放了他,讓他自生自滅?!?
聽到這舒言放心下來,問道:“張勁書為何要殺拓兒?”
“為什么?”游明朵有些氣憤的望了望舒言平靜的面孔,“就因為你們是一個主子,張勁書早有將你取而代之的意思,如今霸神為你和姐姐賜婚,如此一來,在一定意義上,你便有了一定的政治支持,張勁書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沒想到張勁書居然早已盯上自己的空帝之位,看來他所謂的修建相師府,不過就是權(quán)力的暗斗,可這所謂的權(quán)力是自己和張勁書之間的斗爭,卻沒想到連累了拓兒,并差點害死她,想到這,舒言內(nèi)心痛楚,自責自己不但沒有保護好拓兒,反而害她陷入危機之中,對張勁書的恨增加了幾分,眉頭緊鎖,似是思索什么。
知道舒言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游明朵繼續(xù)說道:“如果你不想讓姐姐再次面臨這樣的危險,你暫時不可娶她?!?
自己多年的美夢,眼看就要變?yōu)楝F(xiàn)實,忽然間卻瀕臨破滅的危險,舒言十分不舍,心里卻明白游明朵所說的正確性,一定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忽然想到什么,他立刻說道:“我可以將此事告訴仙主,他若知道了,一定會殺了張勁書,這樣一來,公主就不會再有危險了?!?
沒想到,舒言竟然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游明朵冷笑一聲,反駁道:“恐怕只有你,會天真的以為趙子烈會為了女兒的安危而殺張勁書,現(xiàn)在的張勁書對他而言,比姐姐更有利用價值?!?
“不會,拓兒是仙主的女兒,他若知道了,一定會……”
“他絕不會。”游明朵不想再聽下去,打斷了舒言的話,趙子烈是一個什么畜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告訴你,我娘親是趙子烈的親妹妹,都仙的公主,可就因為她沒有聽從趙子烈的安排,拒絕嫁給霸神,而是嫁給了無權(quán)無勢的父親,被趙子烈找到后殘忍殺死,一個親手殺死自己妹妹的人,還有什么親情可言?”
舒言聞言,愣在原地,他心里一直都清楚,仙主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可身為孤兒的他,竟一直以為拓兒起碼還有父親,她很幸福,現(xiàn)在看來,卻和自己一般無二,甚至有這樣的處處算計自己的父親,還不如自己。
一邊是自己多年的夢想,眼看就要成真,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的性命,舒言內(nèi)心糾結(jié),半天說道:“讓我想想。”
清冷的風從殿外吹來,將舒言本就混亂的內(nèi)心吹的更加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