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難掩的心痛,獨孤鏡走上前,指責妹妹,“清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如此惹父親生氣,你還胡說八道,指認游游是妖女,你難道忘了,你受傷生死垂危的時候,是誰救了你嗎?你怎么能這樣忘恩負義,你還是不是我獨孤家的女兒?”
是不是獨孤家的女兒?一句話如一根隱形的針刺的獨孤清心里鮮血淋漓,她的心里苦澀而又痛苦,她不是獨孤家的女兒,她不是忠良之后,她心里一直以她是獨孤家之女而自豪,可有一日當她知道自己非親生時,那樣的打擊又有誰知曉,自己究竟是誰?父母是誰,他們是死是活,為什么要拋棄自己?
親人的打罵和質(zhì)疑,這一切的一切,在獨孤清的耳中都像是游明朵的魔音,這所有的恨,這一股股的怒氣,獨孤清全都記在了游明朵身上,一定是她,都是因為她,是她害的哥哥和父親厭惡自己,一股壓抑已久的憎惡由心底噴射,獨孤清一個大步,跨到游明朵面前,撕扯著她的披風,一邊撕扯,一邊大叫:“你個妖女,都是你,今天我要讓你現(xiàn)出原形,讓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獨孤清忽然的撒潑讓游明朵措手不及,還未反應(yīng)過來,獨孤清整個人已經(jīng)猙獰的撲了過來,嚇了她一跳,下意識的一躲,且不說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讓獨孤清扯下自己的披風是多么的不雅,是自己根本就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游明朵心里明鏡似得,自己的披風確實是有問題,萬一披風落地,腳底生花,整個大殿蔓延出無盡的花海,這如何解釋?說自己只是吸花之身,誰又相信?雖然自己只是吸花之身,并非什么妖女,可這莫名其妙從腳底出現(xiàn)的花海確實是難以解釋。
怎么辦?
游明朵心里有些發(fā)慌,整個人被花麒麟一把拉過,攬在懷里,不顧眾人哥哥妹妹如此親密奇怪的眼神,乖乖的被花麒麟寬大的臂膀保護著。
獨孤鏡拼命的拉住妹妹,可獨孤清發(fā)瘋一般的撲過來,像是一頭脫韁的野牛,畢竟是親妹妹,獨孤鏡不能釋放隔層空間來對付,只能全力拉勸,忍受著妹妹的拳打腳踢,不讓她觸碰到游游。
現(xiàn)場一片混亂,獨孤清的手在多次瘋狂后,眼看就要夠到游明朵的披風,花麒麟騰出一只手,一把攬住,喝止道:“夠了!”
現(xiàn)場安靜了一分鐘,花麒麟將懷中的游明朵輕輕推出,看著眾人,又看了看獨孤清,“朵兒,你不是什么妖女,把披風脫了,清者自清。”
“可……”
“沒什么可是,相信我!”花麒麟握在游明朵肩上的雙手緊了緊,給她一個堅定地眼神。
游明朵心里沒底,她不明白花麒麟為什么讓自己在眾人面前脫掉披風,她明明就是吸花之身,萬一……她不敢再想下去,可抬頭碰到花麒麟不停給自己信心的眼神,心慢慢沉了下去,放心了許多,想必他已有對策。
安撫好游明朵,花麒麟轉(zhuǎn)身,眼神變得冰冷,質(zhì)問道:“綠浮姑娘,朵兒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今日因為你的一句妖女之言,她在眾人面前脫掉披風,以正視聽
,她若真是妖女,眾人自由決斷,若她是冤枉呢?”
獨孤清看著花麒麟冰冷的眼神,心底有過一絲猶豫和不確定,可一想到這次可以讓游明朵再光天化日下丟臉,心中立刻變得堅定而得意,她十分確定游明朵就是妖女,干脆答道:“若是我冤枉了她,那任由霸子殿下處置。”
聲音干脆果斷,花麒麟一聲:“好,那就請綠浮姑娘看仔細了。”再看看眾人,“也請大家作證,免得朵兒受了不白的冤枉。”
獨孤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雖然愚鈍,但是從游明朵救了她妹妹開始,他心里就知道,她和一般人不一樣,假如……假如這披風落下,發(fā)生了什么,游游以后如何在這大空國生存?可妹妹和游游的較勁,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只能在心里暗暗保佑,保佑游游平安,保佑妹妹無恙。
臺上的顏龍遠觀這一切,看著花麒麟呵護的情感,心中雖有擔憂,但他已經(jīng)下定主意,倘若朵兒有何異樣,他便用自己僅有的權(quán)利,希望舒言可以放朵兒一馬,以保她安康。
花麒麟的手緩緩上移,放在游明朵披風的飄帶之上,那五彩的帶子如一掛彩虹,鮮艷而又秀麗。
“麒麟。”游明朵忽然將手挪到飄帶之上,眼神擔憂的望著游明朵。
花麒麟抬手,在游明朵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游明朵點點頭,挪開手,輕輕一笑,不管披風落下是什么局面,只要有麒麟在她身邊,她就不會害怕。
獨孤清嘴角掛著譏諷,看著花麒麟和游明朵在眼前親親我我,催促道:“好了嗎,何時開始?”
飄帶的蝴蝶結(jié)輕輕一拉,緩緩滑落在地,所有人睜大眼睛,不敢輕易眨眼,死死地盯著游明朵的身上,像是看一場千年難遇的奇跡,而游明朵的眼睛卻僅僅的閉合,她不想看到即將發(fā)生的一切,也不希望看到千百雙眼睛如看怪物一般的看著自己。
“怎么可能!為什么沒有!不可能!”獨孤清的尖叫聲傳來,刺的游明朵眼睛一睜,看看周圍,一切平靜,再看看自己腳底,一切都是剛才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麒麟!”游明朵興奮的喊著麒麟,因為人多不便有再多親昵的動作,只眼神中流淌著濃濃的喜悅和愛,在兩個人的眼角間流淌。
顏龍的心放松下來,獨孤鏡的心剛放松下來,又一次懸起,妹妹會怎么樣。
血眉的手輕輕握了握游明朵的手,此時的游明朵才徹底明白,原來自己的吸花之身早已不再,應(yīng)該是出于血眉之手,怪不得麒麟如此放心的讓自己脫下披風,原來心里早已明了,如此一想,吸花之身的消失,應(yīng)該和之前救治麒麟寒毒有關(guān)。
游明朵心中歡快,不是為當眾打了獨孤清的臉,而是終于可以證明自己不是妖女,更讓她歡喜的是,以后她再也不用走哪都披著那件披風,畢竟那披風之上,有幾條人命。
“綠浮,你還有何可說,誣陷朵兒,你必死無疑,可如果你是
出于無奈,受什么人的指使,只要你說出指使之人,這次我便饒了你。”花麒麟冷冷的望著獨孤清,他知道,獨孤清這么做,一定是和舒言串通一氣,可沒有證據(jù),只能如此來治理,希望她能說出實話,如此一來,舒言便不可能順利的繼承空帝之位。
獨孤清冷笑,聲音激動:“是我恨她,自從她出現(xiàn),我父親,哥哥,閣主,甚至是歐陽律,都在幫她,我討厭她,厭惡她,憑什么她什么都有。”獨孤清聲音激動,朝著游明朵撲來,游明朵輕輕一閃,獨孤清不小心,跌倒在地。
“我不甘心,她明明就是妖女,為什么,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平?”獨孤清的哭喊聲響了起來,可在眾人聽來,卻是無理取鬧,事實證明游明朵和正常人一般無二,并不是什么妖女。
獨孤清眼睛落在不遠處的披風之上,握在手心,忽然站起來,看著眾人,又冷冷的看著游明朵,“這不是個普通的披風,這披風由人皮縫制而成,敢問各位,哪個正常女子,會穿戴由人皮制成的披風?”
本來安靜下來的眾人頓悟一般,對披風開始好奇起來,都紛紛質(zhì)疑一個女子為何穿戴如此血腥的衣裳。
游明朵懸著的心早已沉了下來,面對質(zhì)疑,不慌不忙,道:“我小時身體不好,體弱多病,父親用盡各種辦法都沒有效果,最后聽說純陽武者的皮肉可以鎮(zhèn)住我體內(nèi)的虛寒,特意節(jié)衣縮食求來的。”
直接把披風的由來和用途說的一清二楚,獨孤清不好反駁,忽然打雞血一般的問,“即使這樣,那你的血又如何解釋,你能告訴我你一個弱女子,是如何把性命垂危的我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嗎?”
“既然你還記得是我救了你的命,今日就不該在此詆毀我,你不報恩也就罷了,竟然如此對待救命恩人,你沒有資格。”游明朵憤恨道。
獨孤清剛想反駁什么,花麒麟擔心她再說下去,朵兒魂靈血的秘密會暴露,那樣一來,朵兒將會有生命線,他悄悄向血眉使了個顏色,懂事的血眉已明白用意,走到獨孤清面前,“我是蠱子之女血眉,你的命是我用了畢生所學就回來來的,你又何必在這胡說八道!”
蠱子是天下有名的神醫(yī),她的女兒醫(yī)術(shù)自然是差不了,有了血眉的話,眾人對獨孤清的話更是質(zhì)疑。
獨孤清心里開始打鼓,她的命確實是血眉救治不假,可她分明看到哥哥向游明朵求情,自己能治愈,一定和游明朵有關(guān),憑直覺,這個秘密就在游明朵的血液中。
人群里,漸漸明白了獨孤清反咬救命恩人的情況,有人開始憤慨,花麒麟聲音冷酷,“綠浮,我們有言在先,倘若朵兒是被冤枉,你將任由處置。”
“你以為我怕嗎?”獨孤清眼神寒冷,直直的望著游明朵,“早晚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的把柄。”
這樣的威脅游明朵置之不理,可花麒麟心中憤怒,朵兒太過善良,換來的確是如此,喝道:“來人,獨孤清以下犯上,陷害公主,亂棍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