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房間的趙拓如一只被放飛的鳥兒,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竟是如此清新,充滿自由的味道,身心也舒適了許多,仿佛之前所有的不快全部洗刷干凈。
稍事調整后,趙拓繼續前行,她無暇享受這外面的一切,雖然有妹妹幫忙,已經逃出房間,但是想要逃出這偌大的都仙行宮,還得靠自己。
捏緊妹妹給的出宮令牌,趙拓心里滿是緊張,從小到大,一直帶著公主光環的她,向來都是大搖大擺,風風光光的走出城門,從沒有如此偷偷摸摸,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顧忌太多,兩個妹妹還等著自己救命,無論是責任還是時間,都容不得自己有半點馬虎。
“快,撤。”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和命令聲,讓趙拓本就不平坦的內心顯得更加忐忑,這種偷偷摸摸溜出去的事情,真的是不好做,感覺遠處的巡視的官兵越來越近,她硬著頭皮匆忙躲進草叢,好在天色已黑,她一個瘦弱的女子躲在草叢之中并不容易被發現。
眼前不知是發生了何事,一群武裝好的官兵井然有序的從大殿撤走,一向威武榮耀的都仙大殿此刻竟然無一人把手,靜悄悄的,讓人窒息。
趙拓不敢亂動,直到所有官兵離開,才躡手躡腳的從草叢里露出頭來,看外面沒有什么異常,慢慢挪出身子,向大殿的方向張望。
不一會,她看見一個人影走進大殿,一身龍袍,慷鏘有力,是帝父,趙拓心中不解,帝父為什么會晚上一個人進入大殿,而且支開所有把手的官兵,這里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帶著好奇和不解,好一會她才悄悄跟了上去,黑暗中的大殿透出的一絲光亮,清晰的照在了趙子烈的身上,只見他四處張望后,走到一個臺子面前,拍了拍桌子,從暗格取出一本冊子,不一會,便席地而坐,開始修武。
原來帝父是在偷偷修煉,眼前的一切趙拓已經明白,但她不解的是,帝父作為都仙帝王,本可以堂堂正正的修武,為什么要鬼鬼祟祟,難道這冊子有什么蹊蹺,帶著心中的不解,趙拓一直守在大殿的柱子后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凌晨帝父離開后才松了口氣。
忍耐著困意和身體的疲憊,趙拓悄悄上前,模仿帝父剛才的方法,輕輕一拍,取出他剛才修煉的那本冊子,透過月光辨認著上面的字跡,“《御魂密冊》。”
趙拓沒有修武能力,平日里雖然不太關心這些東西,但身為公主,《御魂密冊》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這是張勁書所持有的一本可以助人迅速修成的密冊,而且這密冊兜兜轉轉,又一次落到帝父的口袋,還是獨孤清所為。
沒有多想,也來不及想太多,趙拓知道帝父有奪取天下的野心,他之所以修煉《御魂密冊》,定是為了他日的野心而準備,如此一來,便是與天下為敵,而且,戰爭一旦爆發,百姓痛苦不堪,無論是為了帝父,還是為了百姓,這密冊都是害人的東西,想到這,趙拓迅速將密冊卷起來,貼身放置,離開大殿。
有妹妹給的出宮令牌,離開都仙行宮還算順利,公主的令牌自然沒有人敢多言,只能乖乖放行。
離開都仙行宮,趙拓轉身看著身后繁花似錦,一套一套望不到盡頭的房子,沒有任何留戀,反而一身輕快,轉身離開,雖然凌晨已過,外面可能不是很太平,但是近日的趙拓已經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姑娘,而且兩個妹妹等著自己搭救,她沒有時間休息,迅速啟程,想早一點追上蕭太醫。
身無分文的蕭太醫并沒有大公主那么拼命,他一輩子養尊處優,一日之內失去所有,且身上沒有一分錢財,心中已經很是不快,哪里受得了趕夜路這樣的苦,被趕出去之后,便就近找了家小店住了下來,第二日天亮才起床,無奈沒錢結賬,偷偷逃離時,被店家發現,狠狠揍了一頓,才放他離開。
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的蕭博城抹著嘴角的血漬,口中念念有詞,總有一天,他會風風光光的回到都仙,過上比之前好上十倍的日子。
想象總是美好的,可現實不會那么體貼,蕭博城帶著一身傷,凄凄慘慘的流落至大空國,被人當成叫花子,賞了個饅頭。
看著手中已經被人啃掉一半的滿頭,蕭博城無奈的笑出了聲,真是諷刺,堂堂都仙太醫之首蕭博城,平日里錦衣玉食,今日居然會落到吃他人嗟來之食的地步,簡直是諷刺,想他風光的時候,金銀財寶如山一般,也只有白花花的金銀,才能奠定一個人的地位,證明他的價值,此時金錢對他來說,沒有比任何時候更迫切。
將手中的饅頭捏個粉碎,蕭博城心中略有快意,仿佛對都仙的恨也一并捏碎,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一個叫花子模樣的男子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將他一把推開,將地上剛剛被他揉碎的饅頭渣一粒粒撿起,迅速丟進口中。
食物對于一個沒有生存能力的人來說,是多么的重要,哪里還談的上尊嚴,哪里還顧得了其他。本想還手的蕭博城看到這畫面,手愣在了半空,一個人如果已經到了撿食的地步,已經卑微到了塵埃,何必再跟他過不去,更何況自己是堂堂的蕭太醫,跟這樣的人動手,太丟自己的架子。
枉自己一身醫術,今日竟然流浪街頭,蕭博城覺得諷刺,正坎坷自己命運,為以后如何出人頭地,重新找回財富遐想之時,前面熱鬧哄哄的場面吸引了他的注意。
撥開人群,從擁擠的人群中擠進去,一張紅榜赫然顯示,看到上面寫著相師大人身患頑疾,凡能治愈者,賞賜一千兩白銀的話語,蕭博城內心激動異常,機會來了,真是天不絕我,在議論聲和質疑聲中撕下紅榜,便很快被帶走,來到相師府。
以前的相師府已經被游明朵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為了安撫張勁書的情緒,舒言特地重新賞了他一處宅子,雖不及原來的府邸豪華大氣,但也清致優雅,適合文人墨客遐想和沉思。
進入相師府的一瞬間,蕭博城有種回到家的感覺,這院子的氣息這構造,低調奢華,有種讓人想去享受的快感。
“你們是怎么做事的,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揭榜嗎?”
正當蕭博城忘記自己的身份,愜意的享受著院子的氣息時,張勁書的聲音從屋里
傳出來,看著眼前這個衣著破破爛爛,滿臉是傷,來路不明的人時,口中滿是質疑。
蕭博城自然是不愿意聽到這樣的話,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他可以自信的說,沒有他蕭博城治不好的病,這個世上恐怕除了他師兄蠱子,沒有人敢和他相比。
但現在自己的身份不便高傲,蕭博城望著眼前有些佝僂的張勁書,“相師大人必定受頑疾所困,日日難以安眠,而且整個大空國的太醫只能緩解,并不能根治,否則,你也不可能費盡周折,張榜找人。”
蕭博城的話,讓張勁書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抬眼相看,他和自己并不相識,居然第一次見面,竟能說出自己病癥的癥結所在,而且確實如他所說,他的病痛,整個大空國的太醫只能緩解,不能根治,他日日受其折磨,有時疼痛難忍,就連翻身也異常困難。
“你確定能治好我的病?”張勁書滿口不相信的口氣問道。
蕭博城抬起頭,一提到治病,自信重新回歸,“有我蕭博城在,沒有什么治不好的病。”
“狂妄!來人吶,把這叫花子給我趕出去。”
下人們聽到相師吩咐,忙將蕭博城向大門外拉去,自己的醫術受到質疑,蕭博城如受辱一般氣憤,一邊被拉著,一邊喊道:“沒有我蕭博城,你的病天下無人可治,你將日夜保守病痛折磨。”
如此狂妄的話語,張勁書聽得極為不舒服,衣服如此破爛不堪,出言狂妄,不是騙錢是什么,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沒有殺了他,已是恩典。
“住手。”聽到外面爭論的獨孤綻從屋里走出來,看看眼前一身里衣,滿臉是傷的蕭博城,“既然是大夫,相師何不讓他試上一試。”
獨孤綻的話,張勁書還是聽進去了,雖然說眼前這個人很是狂傲,但是或許真的可以治好自己的頑疾,這些日子一來,疼痛日日侵蝕著他,就連鄉下的野郎中,他也讓其嘗試過,眼前這個人既然如此自信,何不讓他嘗試一番,倘若可治好自己的病自然是好,若是治不好,再殺不遲。
看著張勁書點點頭,獨孤綻心中暗自開心,為了挑撥張勁書和舒言之間的關系,這些日子以來,他忍辱負重,刻意接近張勁書,現在看來,已經有所成效。
“且讓你試一試,治好則罷,如果治不好,就只有一死。”張勁書松口。
蕭博城卻不干了,滿臉不屑,鼻頭輕輕一哼,“既然如此,這病我便不能治了。”
“你……”張勁書氣憤,竟然騎到他脖子上來了,“來人吶,立刻殺了他。”
“相師大人,等一等。”獨孤綻喝止,轉身問蕭博城,“你既已說可以治愈相師大人的病癥,為何又突然改口,難不成是學藝不精,還是有其他要求?”
蕭博城一笑,頭高高揚起,“我說過,天下沒有我蕭博城治不好的病。”
“那是為何?”獨孤綻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