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朵抬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盯著張勁書,狠瞪了一眼,帶著鄙夷。
“未來空帝儲君?果然是極大的誘惑,不知未來空帝你是如何坐上這位置的?竟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為了自己的欲望,不擇手段,舉兵造反!”
一串犀利的話語,像是一陣狂風,刮得張勁書本就狂野的心更加躁動,一個扭頭,身后的梅氏兄弟撲了上去,雙雙將游明朵按住。
沒有掙脫,游明朵眼中怒火掃了一眼兩兄弟,心中默默發(fā)誓,“雅藍,我一定找到兇手,為你報仇。”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我再問你一遍。”
張勁書神情嚴肅,像是對游明朵做最后的宣判,頓了頓,不死心的再一次問道:“朵兒,你還愿意認我這個義父嗎?”
朵兒這個本來親切的小名,在張勁書的口里咬牙說出,聽的異常刺耳。
“呸!”
張勁書被吐了一臉,一個巴掌甩到過去,游明朵的臉被掀到一邊,嘴角淌血。
蔑笑,輕哼,“朵兒也是你叫的?張勁書,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為大空國鏟除你這個敗類。”
“放肆!”
張勁書怒喝,梅方朱一掌直擊游明朵的后背。
“噗!”
一口鮮血從游明朵口中吐出,緩解幾秒,頭轉(zhuǎn)向梅方朱,眼里充滿殺氣。
“雅藍是不是你殺的?”游明朵字字緊咬,聽的梅方朱心頭一顫,心虛的偷撇了張勁書一眼,看他并沒有瞪自己,心里稍稍緩和。
雅藍?
對,自己當時明明殺的是游明朵,為什么她現(xiàn)在依然毫發(fā)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原來是有人為她當了替死鬼。
“那是她該死,我明明看到四王子送來錦衣,我以為穿著錦衣的是你,殺的是你,不,是你害死了她,她因為你才死的。”
“真的是你!”
游明朵眼中噴射怒火,打開隔層空間,毫不費力死睜開倆人的束縛,抽出鳳舞帶,朝著梅方朱就是一擊。
動作連貫,皆在瞬間,梅方朱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震倒在地,吐了幾口血。
“游明朵!”梅方墨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為弟弟報仇,沖了上去。
可游明朵動作迅速,改變方向,鳳舞帶朝著張勁書的方向進攻,張勁書始料未及,眼看著白色的鳳舞帶,如白綾一般,朝自己的胸口擊打而來。
直擊胸口,隨著張勁書吐血倒地,鳳舞帶也隨著真氣甩到了臉上,一片血痕,從額頭連貫唇角,直至脖頸。
“啊!”痛苦的嘶吼聲傳來,張勁書捂臉,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緩緩溢出,僅僅片刻,一雙手已經(jīng)染得通紅。
梅方墨不知所措,忙蹲下身,“相師大人,你怎么樣?”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怒吼像是從心底而來,夾雜著臉上的痛楚,讓人禁不住寒顫。
梅方朱移步,趁游明朵不備就是一劍。
“嘩!”一股厚重的真氣傳來,梅方朱手中的劍在空中定格,使出更大的力氣,臉越來越紅。
游明朵設(shè)下的真氣障不易闖破,梅方朱使盡全力,整個人被氣浪掀翻在地,嘴角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一次涌了出來。
“你!”梅方墨氣結(jié),知道自己不是游明朵的對手,快步滑動至血眉牢門口,尖峰犀利,直指血眉。
“不要殺我,游姐姐,救我。”血眉的哭喊聲傳來,游明朵眉頭微蹙,收回真氣。
“有本事就沖我來,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有什么用?”
游明朵心中有些擔憂,剛才將張勁書和梅方朱收拾了一頓,她竟然忘了他們有可能會用血眉來威脅自己,又怕這些人會傷了血眉,言語不敢太硬。
“你怕了?”
“哈哈哈。”
游明朵的笑聲讓梅方墨有些納悶,“你笑什么?”
“我笑你跟了張勁書那么久,依然分不清什么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這小子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而我可是未來地霸子妃,你應(yīng)該用劍指著的是我,而不是他。”
好像有點道理,霸子妃是未來地位最高的女人,當然應(yīng)該捏在手心,確實不應(yīng)該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名小子身上。
剛想開口,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對,自己是因為打不過她,才用的朋友為要挾,逼她就范,差點就上了她的當。
“好一個游明朵,有這些人在手,就不怕你亂來,你若敢有其他動作,我第一個殺了他。”
血眉的脖子被劍稍一頂,劃出一個淺淺的血痕,知道游明朵顧及朋友的性命,梅方墨關(guān)閉她的大門,扶起相師,拽著弟弟,離開牢房。
沒有再出擊,游明朵有她的顧忌,一是真的害怕梅方墨會傷害血眉,二是她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對花麒麟傳遞的信息,已經(jīng)通過對手傳遞,三是確定了殺害雅藍的兇手。
——
“相師大人,傷的怎樣?”梅方朱忍痛,不忘關(guān)心張勁書,換來的是張勁書犀利的白眼。
“沒用的東西。”幾乎是咬牙說出,拼命保護,落下一身傷,換來的是相師大人的指責,梅方朱將后面的話咽回肚子,責怪自己學(xué)藝不精,默默地將游明朵罵了數(shù)遍。
“相師大人,弟弟他雖然魯莽,但對您卻忠心耿耿。”
梅方墨為弟弟說話,兄弟倆默契一眼,看張勁書臉色緩和,捂著傷口的一只手向下挪了一點。
忽然止步,恨意中帶著冷笑,“將游明朵和四王子關(guān)在一起,給他們換一間好一點的牢房。”
“相師,這臭丫頭把我們傷成這樣,你怎么還……”
“笨蛋!”話說一半,被張勁書一聲怒吼,動了氣,遮著臉的手隨之起伏,血更加歡快的流了出來。
梅方墨命令身后的跟隨去傳太醫(yī),抬頭關(guān)心道,“相師大人,別動怒,小心傷口。”
張勁書按了按傷口,疼痛仿佛減輕了一些,臉上抽動,滿臉血漬,露出驚悚的笑臉,似笑非笑,聲音拉長。
“游明朵不是不愿意嫁給四王子嗎?我就偏不讓她如愿,只要把他們關(guān)在一起,孤男寡女,我就不信,她不會就范。”
如此高明的陰損招數(shù),讓以陰險自封的梅方朱自愧不如,連連夸贊相師高明。
確實,對付游明朵這樣的硬脾氣,殺了她確實太便宜她了,讓她失身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心痛欲裂的痛苦,可比殺了她要來的痛快。
“而且,”張勁書接著補充,“等游明朵失了身子,霸子就會徹底放棄這個女人,沒了霸子的保護,游明朵將孤立無援,沒了心愛的人,她將是一具空殼。”
梅方朱眼睛都亮了,他只猜到相師這樣做,是侮辱游明朵,踐踏她高貴的自尊,沒想到,如此安排,卻還有另外一層深意。
“妙!太妙了!”
忍不住開口贊賞,看來跟著相師大人真是沒錯,需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有很多,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忙掙脫哥哥的攙扶,帶傷攙扶張勁書,如此還覺得不夠,一個勁的催罵太醫(yī)為何還不見過來。
……
距離行宮牢房千米外的雅樓頂端,花麒麟率領(lǐng)一干大臣,遙望著浩浩蕩蕩鬧事的百姓,為首的自然是大空國最高的武者武師大人獨孤綻。
“霸子殿下,一切順利,就等四王子他們驗尸結(jié)果了。”
獨孤綻畢恭畢敬的匯報,畢竟是云殿霸子殿下,禮節(jié)自然要十非到位。
“張勁書離開多久了?”
花麒麟沒接話茬,忽然問話讓獨孤綻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回復(fù)道,“有半個時辰了。”
花麒麟眉毛一皺,眼神抬起越過百姓,向高墻內(nèi)望去,眼眸深沉,滿是擔憂,自言自語,“朵兒進去有兩個時辰了。”
重新將眼神落在獨孤綻身上,快速吩咐,“獨孤大人,這兒就交給你了,朵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我一定要親眼看到才放心。”
“霸子殿下不可。”
看霸子準備離開,獨孤綻一聲喊,滿心焦慮,“霸子殿下是百姓們的主心骨,他們都是沖著您的支撐,才聚集到此,一心為大空國鏟除奸佞。”
抬眼向茫茫人群望了一眼,眼神重新落到花麒麟身上,帶著敬畏,“如果霸子殿下離開,百姓們將民心不穩(wěn),亂成一片,眾大臣們也會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最后拱手行禮,誠懇道:“請霸子殿下三思。”
“請霸子殿下三思。”眾大臣緊接著附和,如萬萬千千的復(fù)讀機,在空中響起,浩浩蕩蕩。
祭奠空帝,鏟除奸佞的呼聲,從密密麻麻的百姓口中傳出,氣勢之宏大,讓人忍不住緊張端正。
以霸子的身份望了一眼百姓,再看看行禮祈求的大臣們,花麒麟心中隱有糾結(jié)。
朵兒是他最愛的人,他絕不可能拋下她不管,但如果拋下百姓和眾臣,不計后果去救朵兒,大空國恐陷入一片慌亂。
“朵兒。”
花麒麟心中默念,一個瓷娃娃般親切的臉在腦中閃開,此刻她或許正圍困于賊人之手,等待自己前去救援。
腦子里忽然十非確定,“如果沒有朵兒。天下與我,有何意義?”
一句話落下,眾臣們再次請求三思,花麒麟心中憤懣,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