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斯瑪通被嚇著了
早上也羚把于苗送過來,又坐了一會兒。于苗看來好多了,歡蹦亂跳的。也羚問:“姐,你單位真能離得開?你要離不開就讓我們家于曉越留家,他這兩天在寫份材料,在單位寫在家寫一樣的。”
我說:“帶倆孩子還怎么寫材料?也羚,別操心了,快去上班吧!”
也羚走了,我把兩個孩子的外套都套好,給他們戴上口罩,鎖門下樓。下樓的時候,兩個孩子呼喊著往下沖,我忙喝止他們:“別跑,瘋什么瘋!”
上車時,我讓盧寧坐前邊,于苗坐后邊,盧寧不干,也要坐后面。車開動后,他們倆開始還老實,不久,就不安分了。于苗說:“阿姨,我上不來氣兒,我要把口罩摘下來!”盧寧跟著起哄:“我也上不來氣兒!”
我勸說道:“于苗,口罩不能摘。你們還是病人,抵抗力差。外面的空氣里有很多細菌、病毒,不戴口罩,就容易被再一次感染。盧寧,你起什么哄?不給你妹妹做個好榜樣!”
他們只老實了一小會兒,于苗帶點哭腔地說:“阿姨,我早上忘上廁所了!”
我一聽壞了,大馬路上,上哪兒去找廁所呀?我只好說:“于苗,你再堅持一會,到了醫院就好了,能堅持住不?”于苗便不再出聲了。
停車等信號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于苗正低著頭淌眼淚,看來是真堅持不了了,盧寧在旁邊,她又不好意思說。我嘆了口氣,慢慢地把車停在道邊。道邊有個單位,我拉著于苗,進到單位大樓里,跟收發室的工友說孩子要小便,憋不住了。工友很友善地說:“行,進去吧,一樓有廁所,往左拐!”
快8點半我們才進了醫院門診大樓,上到二樓呼吸科,護士小陳迎過來,著急地說:“你們怎么才來呀?再晚一會就沒床了,快點快點!”
兩個孩子被安頓下來,先量體溫,然后就把吊瓶掛上了。插針的時候,盧寧雙眼緊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于苗則驚恐地看著小護士,哭咧咧地說:“阿姨,能輕些扎嗎?”小護士微笑著,輕聲細語地勸慰道:“不疼,不疼。于苗,你注意沒,阿姨在墻上給你貼了個卡通?”在于苗側過臉去時,小針已輕輕地送了進去。于苗驚叫了一聲,就委屈地咧了咧嘴,小護士豎起一支鮮嫩的食指,小聲威脅說:“你敢哭?你哭我就……!”于苗就把哭聲噎了回去。
護士推著器械車旋風般地走了,兩個孩子躺在床上,頭頂頭地說起話來,我坐在床邊,也才放松下來。
處置室里擺了六張床,現在人全滿了。外面候診室里,還有幾個病人坐在椅子上掛吊瓶。
陳雷打過電話來,說斯瑪通的國內代理人馮經理在辦公室里,他說要找你。我說你讓他接電話吧。
馮經理果然被我嚇著了,他一開口就連連道歉,說保函沒問題,德國公司正在辦理,四天之內一定會寄達,完全是按中國商務部的范本辦的。他又小心翼翼地問:“袁經理,你昨天說的意思,是不是他們要去德國考察我們呀?”
我反問:“你說呢?”
“哦,那我就明白了。袁經理,奚部長去不去呢?”
“你干嗎,向我打探甲方的情況呀?這不好吧?”
“袁經理別誤會,如果他們去考察,我們得考慮接待呀,可是到現在也沒人通知我們……”
“你們不是德國的大公司嗎,那你怕什么?別再套我了,我不會告訴你什么的。我只希望你們盡快把保函處理好,昨天在戴總那里我也匯報了這個事,你們看著辦!”
馮經理急忙表示:“我們一定辦好,這個袁經理你務必放心,務必放心!”
我掛了電話,心里輕松了一點。
招標代理的收入就是代理服務費和不多一點標書款,代理機構收這點費用也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國際招標。國際招標法規規定,可以現匯、匯票或擔保函支付投標保證金,但是實際上,投標人一般都是交保函。審核保函的有效性和隱含風險是個技術性較強的工作,公司財務干不了,委托銀行代審。但銀行只管審核,不管追索。保函一般在被保人與貨物采購人簽訂合同后生效,而他們是否簽合同,合同條款是否與保函承付條款符合,代理機構完全無法控制,只要稍有閃失,保函就會成為一張廢紙!
斯瑪通的保函就是利用這些復雜的環節,開了一張無效的保函。所謂無效,是他未按照招標文件規定的格式開具保函,這份保函的承付條件少了一個條款。
外國人很擔心招標人一個月內不簽合同,所以經常刻意“漏掉”條款。
這件事過了三天,斯瑪通的保函果然到了,經銀行審過完全合格。恰在這一天,戴總他們出發去北京,從那里飛往德國。他們一行5人,是馮經理送上飛機的,機票也是馮經理給買的,全部是頭等艙。在德國那面,斯瑪通的總裁親自去接機,安排得非常周到。
作者題外話:有一天我去看我小說的人氣榜,在我的前邊看到一部小說叫做離別是如此美麗的凄涼,我看了幾章,小說寫得挺好的。
最后一章是2009-07-18 01:33:51發出來,那時已是凌晨1點。作者離開這里21個月了,總點擊908,投票、收藏只有5個,而那時作者已發了125370字。
想想我們碼字的人真可憐。
每個人都有他撕心裂肺或陽光燦爛的故事,可能是由于筆拙,沒有寫出他那份痛感和快樂。這是個遺憾。
我想起鳳凰衛視的一句廣告詞:不要因為你的成功,就忽略了別人的努力。給他們一點鼓勵,其實,只是手指輕輕的一點。
然后我要說,謝謝你們,我的讀者,我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