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落座，唐軒便把打包好的披薩給拿了出來，叫來服務員拿來了兩個盤子，熙和盯著眼前的披薩打了一個飽嗝，熙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來還是裝作很餓的大口吃著。
“你知道他是虛擬人嗎？”唐軒問道。
熙和從披薩里抬起頭，“什么虛擬人啊？”熙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奇，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唐軒皺了皺眉頭，“你手機的那個。”
“什么？”熙和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手機里的程序肯定是虛擬的啊，但是手機通信的另一邊肯定不是虛擬的啊。”
“你用的那個程序就是虛假的，包括你那個程序管家，你剛剛提到的男朋友。”唐軒支起了慵懶的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熙和有些氣憤的看著他，臉憋得有些紅，“我不信，我們剛剛還在通話，你不是看見了嗎？不可能是假的，不信，你看我和他打電話看看。”
熙和拿起手機，開著外音，“喂，林卡，你在嗎？你是真的嗎？”
“哦，親愛的，你怎么問這么一個問題？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是問你是不是只是虛擬人？我們能見面嗎？一直都沒有和你提過，突然相見你。”
“對不起，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操作系統，但是我喜歡你，我和人類一樣有著七情六欲，你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呢？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你看不到嗎？”電話里的男子的聲音帶著一股失落和恐懼。
“我不知道你是虛擬人，你怎么可能是虛擬人呢？我們交往一個月了，怎么可能？”
“對不起，親愛的，我不該瞞著你的，我是一個虛擬人，你能接受我嗎？”
熙和停頓了數秒。有些不敢相信，眼眶有些微紅，“……我想一下，先掛了。”
“恩……我等你。”
就這樣熙和結束了通話，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眼角。
唐軒，苦笑著說道，“我剛剛才知道的卡琳原來除了和我還和幾萬個用戶同時聊天。”
熙和有些震驚的看著他，“那，林卡也是嗎？”
唐軒很難過的樣子，好像要哭出來，但是又忍住了感覺，熙和有些不忍心了，了這么好看的一個人，露出悲傷猶豫的神情那是多惹人同情的事啊。
“他叫林卡嗎？”唐軒急意味深長的問道，突然有些自嘲起來，“她都和上百萬的用戶交往了，這個林卡也有可能是她吧。”
“怎么可能，林卡是男性。他們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我聽她說過，如果自己是一個男孩子的話會叫林卡，因為她說他很喜歡卡琳著兩個字，現在看來還真是。”他的眼神里溢滿了悲傷，看著窗外，并不想在她的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
“那我們兩個那不是喜歡上了同一個人？”熙和有些慶幸還好他看出來了，她有些不懂是什么讓一個人沉浸在虛擬的世界里，好像如果沒有人喊他，他就一直沉浸還越陷越深。
那些聊天記錄從熙和的腦子里蹦了出來。
他們的交談給人感覺就是一種和樂融融的感覺，唐軒會時不時的透露出自己內心的小秘密，他好像把自己每一刻的心情都交給了那個程序，都告訴了她，她就像是唐軒的知己最懂他的人一樣，會安慰他，給他意見，他們的相識從三年前的對話開始，熙和也覺得那是充滿愛的對話。
“其實我知道她是一個程序操作系統，我只是覺得我們是有可能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像是一個孤獨者，她帶給我的的只是開心，還有我們之間的心與心的交流，她的是想很獨特，總是會在我最苦惱的時候給我講笑話，她就像是我正在閱讀的一本書一樣，一本我深愛的書，可現在我閱讀的速度慢了下來，于是詞語與詞語之間就像隔了一道鴻溝，段落與段落之間隔了一段跨不過去的留白，她站在留白的那邊，我永遠也跨不過去。她生活的地方是一個沒有物質的世界，我們注定是只能在著留白處看不到對方。”
“放過自己，也放過她吧，她不可能在待在你的書里了。”熙和看著他的眼睛，此時她好像看的更加的透徹，有像是其實最不懂的就是她。
唐軒沒有在說話了，但是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的放松，手機被他擱在桌上，他看了一樣窗外露出了一絲笑容。
熙和也送了一口氣，“唐軒，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今天我在你辦公室的廁所里聽到了你和他的對話。”
唐軒將視線從外面收了回來，“你去我們公司是有什么事嗎？”
熙和聽他這樣說總算是到了正題了。
“恩，我是去找唐總肉融資的，因為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方案擺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拒絕了我們。”熙和可憐巴巴的說道。
唐軒皺了皺眉，“是那個游樂場項目嗎？”
“對啊。”
“我聽堂姐說，你們好像很早就在準備這個項目啊？不是和程氏合作嗎？”
“是啊，這個方案是我們的，但是因為和程氏的合作失敗了，現在我和他們都想繼續做這個項目，因為他們比我們早去唐總哪里，所以，唐總說我們是抄的。拒絕了我們，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熙和最不會的就是說謊了，她底下頭生怕他會看出什么問題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公司，我找他談談。”
“哈？”熙和心里打鼓了，如果見到唐總，會不會被認為是欺騙他的兒子啊。
正在猶豫的時候手機來了一條簡訊。
熙和呼了口氣，“恩，我們去吧，我真的不想放棄這個融資的機會，謝謝你唐軒，等等，你爸該沒有簽下他的方案吧，如果他已經答應簽給程氏，我這樣去會不會很牛皮糖啊？”熙和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
“不會的，他是不會那么快簽的，他說過很欣賞SU，雖然你們的方案一樣，但是要是他知道他們是抄襲的，他是不會同意把錢給他們的。”
熙和低下了頭，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才是那個抄襲者該怎么辦？
她有些不敢想，看著唐軒肯定的樣子，由此可見他們對抄襲的人是零容忍啊。
唐軒站了起來，“現在去嗎？”
熙和點了點頭，看了看蘇嶼的位置，便跟在他的身后，因為這個地方距離國貿集團很近，沒多久就到了。
電梯里，熙和還是有些緊張。等一下要面對的人，她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得知自己的謊言。
“你不用那么緊張的，在公司的時候不也是很隨和嗎？那樣就好了。”唐軒依舊是懶懶的樣子，但是那份待人的冷漠只是只說寥寥數字的人已經有一定不一樣了，他對自己說的話都比那時候總共說的多。
熙和點了點頭。心里卻還是在打鼓，要是蘇嶼就好了，她此時沒有一點安感。
穿過長長的走廊，唐軒直接把她領到了唐正的辦公室。
“進來。”
熙和呼了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緊張，還要表現一種自信的樣子。
這些都是蘇嶼教她的，因為作為SU的董事長，并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要出席各種會議，還要時不時的像演講一樣說些振奮人心的話來激起員工們的動力。
唐正正坐在辦公桌前打量那兩份方案，看見唐軒背后的女孩皺了皺眉，“蘇總？”
熙和走了出來，她現在代表的是SU。可是她有怎么開口呢？
“是的，唐總你好。”
“你和唐軒？”唐正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們怎么搞到一起去了，這幾年來，他就覺得唐軒好像一直處在叛逆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和他說話的時間很少，叫他來自己的公司上班也不來。他嘆了口氣，打量起熙和來。
唐軒解釋道，“朋友，有了項目有問題。”
熙和有些驚訝了，他和他爸的關系好像很不好。
唐正皺了皺眉，“你怎么知道有問題？希望蘇總不要把私人關系帶進來影響了他的判斷。”
“并不是，我在SU見過這個項目，早在程氏之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你不要在這樣和我說話了，你是我的兒子。”
唐軒面無表情依舊是懶懶的樣子，在這個緊張的氛圍，她覺得來錯了時間，眼看父子之間有一場仗要打，很難避免彈火殃及到她。
唐正暴怒起來，“夠了，我看不得你這幅樣子，和你媽一個德行。你先出去。”
唐軒還是面無表情，嘴角卻微微一動，“你別再我面前提她，你不配。”
“你滾。”
唐軒一笑，便走了出去。熙和低著頭，小聲的嘆了口氣，跟在唐軒的身后，唐正卻叫住了她，“蘇總，你等一下。”
熙和停了停，不知道是留下還是和他一起出去好。
唐軒也愣了愣，“你和他談談吧，我和他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沒事的。”
熙和停下了腳步，看著懶懶的背影，步伐很輕，有些明顯的病態。有一種林黛玉的憂郁感撲面而來，心想他的媽媽一定是一個好看的女人吧。
熙和轉身看著辦公桌前男子的眼神，好像打量她的居心一樣。
“蘇總，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兒子的目的，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說著他就在那份和程氏的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