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推開管驍?shù)臅r候,杜一諾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面前。讓我更覺得意外的是,他把悅悅也帶了過來。他像黑面雷神一樣突然立在那里,冷不丁把我嚇了一跳。
我下意識就推開管驍站了起來,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寶兒姐,諾哥他……”悅悅連忙甜甜對我笑了笑,卻被杜一諾吼了一聲,“閉嘴!”
“回去上班吧,你不在怎么能行?以后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不準(zhǔn)請假!”杜一諾黑著臉說道,強硬地伸手過來拉著我走。沒想到,管驍拉住我的另一只手。
“杜一諾,寶兒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你這是做什么?就算要帶她走,也得經(jīng)過我的同意吧?”管驍說道。
他們兩一人拉著我的一只手,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滑稽,我夾在中間更顯得可笑,我看著杜一諾帶著悅悅過來心里便隱隱來氣,我說:“你這是做什么?我今天已經(jīng)請假了,也和別人換班了,我并沒有耽誤工作。”
“今天是培訓(xùn)第一天,你就擅自離崗,招呼都不和我打,怎么,現(xiàn)在翅膀硬了是吧?”杜一諾冷著臉看著我,語氣專橫得有些沒有道理。
管驍冷笑了一聲,管驍微微瞇著眼睛看著杜一諾說:“人家都說了請過假了,也換好班了,你還這樣揪著不放,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是覺得我和馮寶兒在一起讓你不開心了?不至于吧,你身邊這不是也有了一個女人嗎?馮寶兒是你自己親手送到我手上的,現(xiàn)在這樣,是鬧哪出呢?”
“馮寶兒,你回不回去?”杜一諾并沒有理會管驍?shù)脑挘皇侵敝钡乜粗遥樕弦荒樀睦渚娢也粸樗鶆樱终f,“你不回去的話,自己想好后果。”
我還沒說話,管驍突然就發(fā)火了,他直接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推開了杜一諾拉著我的手,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忽然捧著我的臉狠狠在我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后伸手?jǐn)堊×宋业募绨蛘f:“杜一諾,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嗎?馮寶兒以后是我的女人,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行嗎?”
那一刻,杜一諾的目光仿佛在噴火一般,我看到他的拳頭握緊,率先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么。當(dāng)他一拳揮過來的時候,我本能地推開了管驍,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杜一諾一拳,腦袋頓時嗡嗡作響,鼻孔一熱,眼前一片金星。
“你干嘛!”管驍厲聲吼道,連忙扶住了我,我感覺到鼻孔里有一股濕濕黏黏的液體在流動,伸手一摸,手上都是暗紅的血跡。
杜一諾大概沒想到我會為管驍擋這一拳,他用盡了全力,我覺得我的半邊臉像是廢了一樣火辣辣地疼,管驍連忙問我,“寶兒,你沒事吧?”
我捂著臉看著杜一諾,一邊流著鼻血一邊吃力地說道,“從紫金城開業(yè)到今天,每天我都在場,每天都是最后一個走,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只有短短幾個小時,有時候甚至24小時沒有睡覺,我一天都沒有休息過,天天喝酒,熬夜,我自問我對工作已經(jīng)盡力了。為什么我才休息一天,你就這樣窮追不舍?杜一諾,我只休息一天而已,難道就犯了十惡不赦的錯誤了嗎?你如果心里有了其他領(lǐng)班的人選,你直接跟我說就是,沒……沒有必要非要弄得這樣難堪!”
杜一諾愣住了,他看著我一邊流著血一邊說話,破天荒失言了。
“走,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看看。”管驍扶住我的肩膀,一臉慍怒地看了杜一諾一眼,隨后摟著我走出了酒吧的大門。
我們剛出酒吧的大門就看見許小亞和浩辰,許小亞見我一臉的血,連忙跑過來問我:“天啊!怎么了這是?一諾打的嗎?他人已經(jīng)來了?”
“先不說這么多了,先送她去醫(yī)院看看,這一拳打得很重,得去做個檢查看看。”管驍說道。
于是,我們四個人匆匆上了管驍?shù)能嚕t(yī)院的方向駛?cè)ァN乙恢毖鲋^,許小亞用紙巾捏成小團塞入了我的鼻孔,但是紙巾很快就被染紅了。我的半邊臉特別地疼,靠里的幾顆牙齒也被打得松動了不少,一路上我都沒有再說話,手上臉上全是血,狼狽得不行。
管驍開車開得飛快,這一路上他也沒有說一句話,我沒有來得及問許小亞和浩辰怎么沒走,也沒心情八卦他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車一到醫(yī)院,許小亞扶著我從車上下來。
管驍直接給他助理打了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醫(yī)生帶著一個護士匆匆走了過來。
“邵醫(yī)生,這是我朋友,剛剛被人打了一拳,麻煩您幫忙檢查一下,謝謝您了。”管驍有禮貌地對那位醫(yī)生模樣的人說道。
“好的,請跟我來。”邵醫(yī)生把我?guī)У搅酸t(yī)務(wù)室里,給我細細檢查之后,讓護士替我清理了臉上的血漬,然后為了保險起見,又帶我去拍片做了ct,折折騰騰的,兩個多小時就這么過去了。
他們?nèi)齻€人一直沒走,我去拍片和做ct的時候許小亞陪在我身邊,見我難受她也沒有問我太多。等我們處理完之后,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了。
醫(yī)生開了些藥,叮囑了我一些注意事項后,我們便離開了醫(yī)院。天氣很冷,我的外套忘在了管驍?shù)能嚿希茯敽秃瞥皆咀咴谖覀兦懊妫液驮S小亞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哆嗦了一聲,管驍一聽,立馬回頭,毫不猶豫地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然后對許小亞說,“你和浩辰一起吧,我來扶寶兒。”
“我不需要攙扶,又不是斷手?jǐn)嗄_。”我連忙說道,心里卻有一股暖流莫名地流淌。
“我得謝謝你為我擋了這一拳,要不然現(xiàn)在鼻子被打歪的人就是我了。你傻不傻?當(dāng)時怎么想的?”管驍緊緊握住了我冰涼的手,他的語氣里竟帶有一絲絲的寵溺,讓我以為我生出了幻覺。
“當(dāng)時什么也沒想,就一種本能吧。”我笑著說道。
“噢?本能地不想讓我受傷?看來,你對我情誼不淺啊。”管驍笑笑地說道。
風(fēng)一陣陣吹了過來,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后,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薄的淺灰色長袖,我有些微微的不忍,我說,“外套你自己穿著吧,我里面穿了保暖背心,我沒事的。”
“沒事,很快就到車?yán)锪恕M砩蟿e回去了,去我那里吧。你為我負(fù)了傷,讓我照顧你一晚上。”管驍說道。
我沒想到熟悉了之后,他竟是如此令人感覺溫暖的一個男人。我不禁抬起頭望著他的臉,驚訝地問道,“你怎么變得這么好?”
“難道以前我不好嗎?還是我留給你的印象很糟糕?”他反問道。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說:“那可不是一般的糟糕,以前的你簡直就是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每次都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好像全世界就你最牛逼一樣。”
我的話居然沒有令他覺得生氣,他哭笑不得地說,“那是我每次看到杜一諾都覺得不爽,偏偏每次你都在他身邊,我就連同你一起遷怒了。”
“是嗎?我還以為那就是有錢人的教養(yǎng),驚訝了好長一段時間吧。”我笑著調(diào)侃道。
他聽出了我語氣里的嘲諷,突然一下從背后把我抱了起來,他的手放在我的咯吱窩那兒輕輕地?fù)现铱刂撇蛔“l(fā)出一陣陣夸張的笑聲,他輕笑道,“我看你還敢不敢嘲諷我。”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完全停不下來,連忙求饒道。
他這才放開了我,用極其溫暖的目光看著我,柔柔地在我耳邊說:“你為我挨的這一拳,我會記在心里的。”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他沖著我微微一笑,拉著我再次往前走去。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好像又被融化了一點點,但是轉(zhuǎn)而,我心里更多的卻是警惕。
管驍越是這樣對我,我越覺得并不真實。也許是因為我長期以來都生活在陰暗里的緣故吧!我天性患得患失,周遭一切的溫暖對我而言,比痛苦更需要防患。
我們回到了車上,浩辰自覺地坐在了后座,把副駕駛的位置讓給了我。原本一切的氣氛都算不錯,可是當(dāng)管驍發(fā)動車子的那一刻,浩辰突然說,“馮寶兒,所以你現(xiàn)在也是棄暗投明了嗎?”
我沒想到浩辰會問出口這么一句話,當(dāng)他這么問我的時候,我回過頭,愕然不已地看著他,他聳了聳肩,又蹦出了一句讓我更覺得匪夷所思的話,他說,“杜一諾這樣的人渣,離得越遠越好,真的。”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管驍沒好氣地說道。
“沒什么,就問問。”浩辰悻悻回了一句,又說,“和那種人做朋友,真是掉價的很。”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浩辰的話仿佛在我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雖然他,很顯然罵的人是杜一諾,但卻讓我忍不住從夢中驚醒,發(fā)覺原來我們雖然都在同一部車?yán)铮瑓s依然處于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