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瑄又豈會想不到鄭天恩想到的那些事,張了張嘴,話沒出口,皺著眉頭覺得為難。
“妾身愿意幫陛下分憂。”丁夢然說著從座位上站起。
“哦?寧王妃也會拳腳功夫?”
“略懂一二。不過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原本是把這個臟水潑到鄭瑄身上的,想不到丁夢然竟然為他出頭,不過無論是誰效果都是一樣的。
“妾身原本就技藝不精,不過是陪這位姑娘比劃一下,如果如畫技不如人敗下陣來,還請皇上贖罪。”
看著目的即將達到,鄭天恩開心的笑了:“哈哈哈。放心,不管是什么結果,朕都不會怪你,到時候還要封你個巾幗女英雄。”
得到承諾,丁夢然欣然下去換裝,她之前看了,那個美女舞得雖然舞的眼花繚亂卻不過是花架子罷了,雖然自己許久都沒有練功,但是拼盡全力,也有勝算,不過是怕那美女沒有展露出真功夫,所以先在鄭天恩那得到保證。
很快丁夢然換好了利落的服裝上了看臺,沖著那美人抱拳施禮,那美人竟然給了丁夢然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
“嘿,我這個暴脾氣的。”丁夢然被那美人惹惱了,不管怎么說她也是在主場。這樣輕視自己,也太過不去了吧。
只是丁夢然還沒腹誹完,那個美人提著劍就沖了過來。
“如畫小心。”鄭瑄不覺得大喊了一聲。丁夢然則利落的避開了。接著拿著手中的劍擋住了那美人的長劍。
就像丁夢然說的那樣,她的劍術不精,不過是跑龍套的一些花架子,她的真功夫完全都是在腿上。
剛一開始,丁夢然漸漸敗了下風。那美人得意洋洋,步步緊逼,拿著劍差一點就把丁夢然逼下看臺。
“加油啊,如畫,踢她,踢她。”鄭瑄大喊了起來,接著種臣都學著鄭瑄的樣子跟著一起為丁夢然吶喊助威。
那吶喊聲響成一片。嚇了那美人一跳,卻仿佛給丁夢然打了雞血,丁夢然的腿連連發力,瞬間轉敗為勝。那美人被漸漸逼入死角,最后舞動著長劍準備奮力一搏,丁夢然瞅準時機飛起一腳,沖著那美人去了,那美人的劍被丁夢然踢飛了,人也隨著劍一起跌落下了看臺。
這是丁夢然沒有想到的結果,她覺得自己并沒有用那么大的力氣,一個練武之人又怎會這么弱不禁風。
眾臣們卻沒有看出各種玄機,都拍著手不斷的叫好著。掌聲猶如潮水一般響成一片。誰知那美女摔下去之后竟然倒地不起。
西元國的二皇子沖了過去,將地上的美人抱起。
“英紅,英紅,你醒醒,醒醒,你這是怎么了?”
那美女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接著猛吐了一大口的鮮血之后躺在達旦的懷里死了。
那達旦抱著那美人仰天嘲嘯,之后起身拿著劍指向丁夢然質問她明明是武功比試,為什么下手如此之狠。眾人都給達旦的表情嚇壞了,也忘了鼓掌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丁夢然很想解釋,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那美人的確是她給踢下去的,可是她的腿力還不至于要了一個人的人命。
丁夢然沒想到那美人會死,一時間竟然怔住,只是哄著眼眶說著對不起。
鄭瑄則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跳上高臺將丁夢然護住。
丁夢然眼眶發紅,眼淚在眼圈中直打轉:“王爺,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她死。”
“我知道,放心,一切有我。”鄭瑄說著護在丁夢然身前。達旦則拿著劍跳上看臺。直指鄭瑄。
“讓開,我必須要為我的王妃討一個公道。”之前明明說隨便獻的一個美人給眾人表演,這一會那達旦話鋒一轉那女人竟然成了他的王妃。
“二皇子息怒,發生這件事的確是出乎意外,也不是本王的王妃有意為之,事情已經發生了,本王愿意盡最大的努力去補償。”鄭瑄拱手向二皇子施禮。
“補償?那也只能一命抵一命了。是你還是你的寧王妃?”達旦長劍一指,指向鄭瑄。
“二皇子,稍安勿躁。原本是比試,生死有命,你這樣似乎事有不妥。”鄭天恩高高在上,終于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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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的王妃就白死了?”鄭天恩開口,達旦不得不給面子,邊說著邊放下手中的長劍。
“沒有人愿意發生這樣的意外,義王妃也不是故意為之。即便是拉了義王妃償命,你的王妃也不會死而復生。不如這樣,朕將映月劍贈與二皇子,另外在挑選十名美人送與二皇子可好?”
達旦一聽是映月劍,眼睛隨即跟著亮了亮:“此話當真?”
那映月劍可是映月國的傳世之寶。削鐵如泥,鋒利無比。
“君無戲言。”
“皇上,不可。此事有鄭瑄一力承擔。”鄭瑄連忙開口,跪拜下去,丁夢然也隨著鄭瑄跪了下去,誰人都知道那映月劍可是映月國的象征。鄭天恩竟然為了他們動用了這么大的手筆。不僅是鄭瑄和丁夢然,就連看臺下的眾臣也是議論紛紛,都說鄭天恩對鄭瑄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是一把劍而已,寧王爺無需多言。用一把劍避免一場紛爭朕覺得值了。”
鄭天恩一席話讓眾臣紛紛稱贊,都說鄭天恩是個明主明君,跟著這樣的明君一定大有前途。
聽到眾臣的稱贊鄭天恩上了唇角,不過是一把劍而已就換來了好名聲,還使自己最大的敵人陷入巨大的陰謀之中,這一箭雙雕的計策實在是太值了。
很快,主事的公公就拿著映月劍送到達旦面前。達旦拿過映月劍拉開劍鞘,那劍的光芒照到達旦的臉上,鋒利無比。達旦見到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多謝陛下恩賜,此事就此作罷。”
達旦走了,帶著映月劍還有那十名鄭天恩賜給他的美姬,當然還有那個死去的美人的尸體。
晚上,丁夢然躺在鄭瑄的大腿上緊蹙著眉頭。鄭瑄則伸手按壓著丁夢然的太陽穴輕輕的按摩著。
白天的事對丁夢然影響不小,不管是有意無意那都是一條人命,雖然紛爭被平息了,只是那美人死時的場景卻一直縈繞在丁夢然的腦海里,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娘子,好一點了沒有?”
丁夢然搖搖頭:“王爺,我總覺得這件事很是奇怪,只是哪里不對如畫又說不清楚。”
“我跟你有同樣的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對,卻也說不好......算了,娘子不必在想,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為夫為你頂著。”鄭瑄說著低頭吻上了丁夢然的額頭。他也說不好為什么這樣喜歡丁夢然,總覺得她的一顰一笑都會讓他魂牽夢繞。為了她,他愿意傾盡所有,哪怕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他也心甘情愿。
就像今天在朝堂之上,如果達旦一定要為難丁夢然,他想好了,不管用什么樣的方法哪怕是違抗皇命他也在所不惜,他一定不要她有任何的差錯才行。
丁夢然深情的看著鄭瑄:“我不用你頂著,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風雨與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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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夢然一個翻身拉住鄭瑄的手:“答應我,不管做什么決定都要事先與我商量。你不想我有事,同樣,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有事,你懂么?”
一股暖流在心間滑過,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這樣喜歡丁夢然了,她是個非常獨立的女人,她從不想依附與任何人,而是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幫他排憂解難。正是這種患難與共讓他對她的感情情比金堅,他怕是這一生都無法掙脫這份厚愛的牽絆了。“風雨與共似乎現在還不用,本王倒是想著跟本王的王妃共赴巫山,魚水之歡——可好?”鄭瑄說著帶著幾分壞笑的臉貼了過來。
“我的好王妃,你都好久都不曾在搖椅上唱歌了,本王親手做的搖椅就快要生銹了......”
丁夢然的臉紅得仿佛可以滴出鮮血:“王爺,你又兒童不宜。”
“反正現在又沒有兒童。”
“…………”
“如畫你好香……”
“王爺,你該刮胡子了……啊呀,別靠的那么近,快喘不上氣了。”
“本王就是想要你喘……”鄭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洪亮又高亢的哭聲給打斷了。
接著門外奶娘的聲音響起:“王爺,王妃請恕罪。小思源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哭,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怕是小思源想見母親了。”
“現在有兒童了……”丁夢然看著鄭瑄攤開手一臉壞笑。
鄭瑄的臉上則掛滿了黑線撇著嘴:“臭小子,每次都是關鍵時刻搗亂。”
那一晚丁夢然再一次夢到柳如畫,這一次,柳如畫更加飄忽,丁夢然幾乎看不到柳如畫,只是聽見她虛無縹緲的聲音。
“這大概真的是我最后一次來見你了,也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聽著柳如畫虛弱的聲音,心中劃過一絲濃重的不舍,不管怎么說,來映月國都有柳如畫一直陪伴,每一次在自己和鄭瑄有為難的時候她都會出現,如果不是有她適時的提醒,自己和鄭瑄怕是走不到這一天。
“你會去哪?”一個不小心,眼淚涌出了眼眶。
“哭什么,不是號稱自己是女漢子的么?我這是去投胎,去投一戶好人家,你可別想用眼淚留住我,我這樣不吃不喝的整天飄著其實挺難受的。”
“我知道,不過就是有一點舍不得嘛,看著你就跟看著我的雙胞胎姐姐一樣,你這就要走了......”丁夢然說著眼淚鼻涕的流了滿臉。
“大姐,你好像弄差輩分了。要是沒有我,怎么會有你呢?算了算了,先不扯這些,被你這么一哭我差一點都忘了要來的目的了。”柳如畫都被自己給繞暈了。
“不日鄭瑄就要遠行,想要他不死你必須要跟在他身邊,切記切記,還有那個孩子你們最好不要留在王府里,要不然連他都會有危險。”說完這句,柳如畫嗖得一下子就真的消失不見了。
“柳如畫,如畫,你真的就這么走了?”丁夢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下子把自己給哭醒了。
“如畫,你怎么了,怎么了?”鄭瑄也被丁夢然給哭醒了,一邊搖晃著丁夢然一邊緊張的看著她。倒是身側的那個小東西睡得挺香的,一邊*著手指,一邊甜甜的睡著,一丁點都沒受到父母的打擾。
丁夢然一把抱住鄭瑄,痛哭失聲:“王爺,我做了個噩夢。”
“不過是個夢而已,不要哭。”
“不,那不只是個夢,那夢是如此的真實。”丁夢然把夢中的情節跟鄭瑄大概說了一下,當然她隱瞞了柳如畫的事。
“你還記得上次在鄭家祖墳么,就是因為我做了同樣的夢,夢里有人告訴我你有危險,所以我才讓聚香及時通知了元招。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我們風雨同舟的么?”
鄭瑄一伸手抱住丁夢然,輕拍著她的后背給她安慰““不要哭。我答應你。無論我走多遠都帶你在身邊好不好?”
“那小思源怎么辦?”如果有可能她真想也把小思源帶著身邊,但是她知道這畢竟會是一場很兇險的征程,她不能讓小思源深陷危險之中。如果他們夫妻二人有什么不測,那么小思源就是他們夫妻二人的生命延續,她不能讓小思源有事。
“當然是交給七大姑,有你哥哥嫂嫂幫忙看著定會無虞的,不過我要想個辦法除了我們和七大姑之外不讓任何知道小思源是在香粉齋。”
夜色有些濃的化不開,一陣大風吹過,將一朵大大的烏云吹到了月亮身邊,月亮的光芒瞬間被遮擋起來,夜越發顯得有些陰森。
數條黑影從寧王府的院墻翻過,接著悄悄地逼近夢然軒。
有值夜的人發現闖入的黑影,還沒來得及敲響手中的銅鑼通報給其他人就被黑影一掌劈暈。接著身后的黑影將值夜的人拖入草叢之中,迅速打掃完戰場,又繼續向夢然軒開拔。
接著數條黑影用竹竿在夢然軒的各個里吹進了蒙汗藥,瞬間的功夫整個夢然軒里變得靜悄悄的。之后有條黑影瞧瞧的沖進了奶娘的房間,很快把睡在搖籃里的小思源給抱走了。
清晨,夢然軒里的所有人是被奶娘的驚呼聲給吵醒的。
“來人啊,不好了,小世子不見了。”
早就醒了的丁夢然和鄭瑄對望了一眼,之后沖著對方點點頭,接著穿好衣服慌亂的沖了出去。
“你說什么,小思源怎么會不見了?”丁夢然眼眶發紅,身子晃了晃,要不是鄭瑄扶住怕是要摔到了也說不定。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昨晚睡得太熟了,竟然什么動靜都沒有聽到,一早醒來,就發現小世子不見了。”
“院子里這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個小小的嬰孩?”鄭瑄發怒了,太陽穴有青筋暴起。鄭瑄雖然之前一向面色冷峻但是這種樣子還是第一次,下的夢然軒的仆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知罪聲求饒聲想成一片。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還不快去找?”鄭瑄一聲令下,眾人從地上爬起來,慌亂成一片。
這時元招從外面閃身進來:“啟稟王爺王妃,昨晚有人偷偷進了院子,值夜的人被他們擊倒,現在醒了,說昨晚偷襲進王府的不只是一個人。不過那些人都穿著夜行衣,他沒有看清長相。還有他們應該是對夢然軒所有的人用了蒙汗藥,他們是有備而來,所以才在大家都神不知鬼不覺之下把小世子偷走。”
“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是誰想要偷走我的孩子?”丁夢然說著身子又不覺得晃了晃。作為一個跑龍套無數的演員來說,這點演技都是小CASE。
“王爺,王妃請放心,元招一定會竭盡全力去追查此事,一定把小世子找回來。”
這時義王妃也聞訊趕來,一進屋就問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元招有把所有發現重復一次告知義王妃,義王妃雖然一臉焦急之色,只是眼底卻透漏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而丁夢然卻晃了晃,終于還是倒在了鄭瑄的懷抱中。
“如畫,如畫,你沒事吧?快,快去找大夫。”頃刻間寧王府慌亂成一片。大家都在努力去尋找那個被半夜盜走的小世子,卻一直沒有結果。
而寧王妃卻因為小世子的丟失神經變得有點混亂,常常是在寧王府的各個院子里哭喊著要找她的孩子。就連張大夫也束手無策,說她這是思子成疾。無藥可醫。
偏偏這時卻傳來西元國要攻打映月國的消息,鄭瑄被鄭天恩急詔入宮。
“寧王爺,朕也知道此時要你去平息戰亂事有不妥,但是放眼望去整個映月國也只有你寧王爺有這樣的能力。
達旦這次攻打映月國的理由就是因為他的愛妃慘死于映月國,心有不甘,一定要為他的王妃討一個公道。此事擺明了是達旦出爾反爾,但此事的確是因義王妃而起,朕想還是讓寧王爺去最為合適。這件事寧王爺怎么看?”眼看著自己籌謀的一切就要實現了,鄭天恩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鄭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臣定當殫精竭力,不過臣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能夠成全。”
“寧王爺但說無妨。”
“寧王妃因為思子成疾,整日里瘋瘋癲癲,除了臣之外整個王府沒有人能夠安撫得了她,所以臣想帶著寧王妃上戰場,不知......”
“寧王爺能有如此大義,為我映月國臣民為朕分憂,朕已經感激不盡,這么一點小小的要求朕怎會不答應。西元國人英勇善戰,那個達旦又是個奸險之人,最主要他手中還有映月劍,寧王爺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鄭天恩臉上一臉的擔憂,心里卻樂開了花,這下都不用他在用計除掉丁夢然了,讓他們夫妻戰死在沙場是最好不過的了。而至于那個被人偷了的小世子,不管是真的丟了,還是鄭瑄用計把他藏起來了,只要他們兩個一死,就再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了。
鄭瑄回府的時候丁夢然正在義王妃的院子里哭鬧,拉住義王妃的手硬是要義王妃把小思源還給她。
“母親大人,如畫知道錯了,求你了,就把小思源還給我吧,如果你不喜歡如畫,如畫這就走,離您遠遠的,離王爺遠遠的,只要您把小思源還給我,我什么都答應你,還不行么?”丁夢然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拉著義王妃的手就是不肯撒開。
“柳如畫,你鬧夠了沒有。老身是可憐你丟了孩子才一再容忍你,你可別得寸進尺。你的孩子是老身的孫子,老身為什么要把你的孩子偷走。還不知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義王妃用力的甩了甩手,可是還是沒有把丁夢然甩開。丁夢然這一次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加上超級無敵的演技,就是要義王妃以為那個孩子真的丟了,而她思子心切真的瘋了。
“誰又說得好,你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我走,所以你才偷走了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丁夢然說著臉上兇光乍現,伸手想要去掐義王妃的脖子,卻被身邊的翠玉一把扯開,丁夢然被翠玉扯到了地上。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把我的小思源還給我,要不然就算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丁夢然說著從地上爬起沖著義王妃沖了過去。翠玉一分神沒有攔住,義王妃被丁夢然用力一推,一下子被丁夢然推到了墻上,撞到了腰。翠玉連忙去攙扶住義王妃,義王妃滿臉的震怒之色:“來人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