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鄭瑄正擔心著子嗣問題,那邊有人來報說淑畫苑的主子有了身子。
來稟報的丫鬟是苗鳳蘭身邊的貼身侍女報喜。報喜滿臉歡天喜地。覺得自己當真沒有辜負主子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
正在夢然軒吃著壽司的鄭瑄沒有初爲人父的喜悅,臉一下子就黑了。
“看來,那紅麝珠的用途鄭瑄是知道的。”氣氛有些冷場,丁夢然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妾身恭喜王爺。”雙手交疊盈盈一拜。此刻的鄭瑄還沒有緩過神來。
報喜看著鄭瑄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丁夢然伸手拿出幾兩碎銀子放在報喜手上。
“你先回去吧,告訴你們家主子好生養著,注意休息,王爺空閒了就會過去。”
報喜得了令,看著手中的碎銀子總算是喜上眉梢匆匆退了出去。
“苗鳳蘭終於懷孕了,雖說是個姨娘,卻是王爺的頭一個孩子,就算是在王爺這不得寵,老夫人那總也會歡喜。”心想著終於有人分了一份朱蔓的恩寵丁夢然不覺得喜上眉梢。
“你怎麼看著比本王還高興?”這邊人的臉比方纔更加臭屁了。
“王爺的孩子就是妾身的孩子。”這邊又彎腰施禮。別說是在古代了,就算是在現代她也不過是個二奶的角色,小四小五懷孕生子她也沒有吃醋之理。
“本王要上早朝了。”拿汗巾擦了擦手氣匆匆的一丟,差一點丟到牛肉湯羹裡。
“王爺不去看看苗姨娘麼?”
“要看你自己看去。”
那邊鄭瑄氣沖沖上了早朝,這邊丁夢然便讓聚香備了些安神養胎的補品,主僕二人匆匆趕到淑畫苑。
遠遠的就看見淑畫苑的堂屋中嫣紅柳綠的坐了一屋子的人。滿堂的說笑聲卻聽不出有幾分真誠。
“看來是如畫來晚了,如畫給王妃和衆姐姐請安,如畫給苗姐姐賀喜。”
見丁夢然來了苗鳳蘭總算是鬆了口氣,她心裡也跟明鏡是的,這滿屋子的人只有丁夢然纔是真心。
“側王妃真是客氣。快,快坐下。”這邊苗鳳蘭拉著丁夢然坐下,那邊報喜接過聚香手中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上次進宮貴妃娘娘賜給我的,如畫這就轉送給姐姐,已做安胎之用。”丁夢然這話雖然是說給苗鳳蘭的,眼神卻瞟向了朱蔓,那意思是說即便是你有皇后做靠山,也甭想那麼容易就置我於死地。
話音剛落,那邊本就憋著一口氣的朱蔓臉就黑了。
“既然有側王妃來陪苗姨娘,本王妃就先走了。院子裡還有事要忙。”朱蔓這一走,其他道喜的人也都跟著去了,原本就是走一過場,沒必要惹得王妃不高興。
“側王妃鳳蘭能懷上孩子,當真要好好的謝謝你。”衆人散去,苗鳳蘭拉著丁夢然的手說著就要跪拜下去。
“苗姐姐,快快請起,如畫擔當不起如此大禮。你要好生養著,才能讓胎兒無虞。”
“鳳蘭想得沒錯,這滿院子的人只有姐姐對我和肚子裡的孩兒是真心,就連王爺他......”苗風蘭說著,眼圈當時就紅了。
“苗姐姐,你纔剛懷上身子,切忌不能大悲大喜。王爺不過是政務繁忙,他說了得了空閒就會過來看你。”
“側王妃無需在寬我的心了,要是王爺當真想要鳳蘭懷上子嗣也不會賞我那紅麝珠的串子。”
“姐姐都知道了?”
“嗯,我也知道這孩子來得當真不容易。鳳蘭定要保他無虞。”苗風蘭聽了丁夢然的話迅速擦去眼角的淚滴。
“只是不知這院子裡多少人眼巴巴的看著我肚子裡的孩子,鳳蘭真怕一個不小心......”想著前景堪憂,苗風蘭不覺得又紅了眼眶。
丁夢然覺得苗風蘭的擔憂也並非是杞人憂天,別說這孩子王爺不想要,那些個看著眼紅的女人們隨便在背後使個絆子,這孩子都危在旦夕。
“姐姐可知王爺爲何不想讓院子裡的姐姐們懷上子嗣?”
“鳳蘭想大概是王爺嫌棄我們的出身卑微,只有王妃何側王妃金枝玉葉才配孕有王爺的子嗣。”
映月國的確對出身看得很重,但是因爲出身就不讓自己的姨娘和侍妾懷孩子恐怕說不通。
“這個理論恐怕不成立。”不管怎麼樣要讓苗鳳蘭在這院子裡有個靠山才行,自己的地位都岌岌可危,肯定不是合適的人選,丁夢然眼珠一轉想到了義王妃。
“前些日子她還催促自己快點懷上身子。”
“苗姐姐,待會隨我一起去義王妃院子裡吧。”
苗鳳蘭點點頭,順勢擦去臉上的淚滴,她也想到了,整個院子裡的人也只有義王妃可依。
丁夢然拿了刮痧的物件跟苗鳳蘭一道去了義王妃的院子請安。義王妃見丁夢然來了甚是開心,只是看著苗鳳蘭的肚子一眼便別過臉去。看樣子,對苗鳳蘭肚子裡的那塊肉也並不很上心。
“如畫和鳳蘭給義王妃請安。”兩人盈盈施禮。
“如畫來的正是時候,正覺得著後背痠痛的很你就來了。”
“如畫就是想著母親大人到了按摩的時候了。”
“那便開始吧。”義王妃竟然連苗鳳蘭理都未理。
“母親大人......”苗鳳蘭這邊又紅了眼眶。
“你先下去吧,既然懷了身子就不要到處走動,好好養著便是。”
義王妃竟然跟鄭瑄是一個態度,還真是奇了。
古人不是最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麼,偏偏一直沒有孩子的鄭瑄家卻對這頭一個子嗣一點都不重視?
“如畫,這苗姨娘都懷了身子,你怎麼也不抓緊點?”苗鳳蘭前腳剛走,義王妃就來了這麼一句。
丁夢然的臉再次紅了,像熟透了的番茄:“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撫琴軒內朱蔓把杯子瓶子罐子的砸了一地。
“王妃息怒,苗鳳蘭那狐媚子也不過是一時運氣。王爺如此寵愛王妃懷個孩子還不容易。”撫琴連忙來勸慰,卻讓朱蔓更加生氣。接著倒黴的瓶瓶罐罐就更多了。嚇得撫琴躲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摔得累了,朱蔓方纔停歇。看著滿地的碎片竟然捂著胸口痛哭出聲。
“主子!”撫琴小心翼翼的遞上絲帕,朱蔓接過,捂著臉哭得更傷心了。
“主子,其實要個孩子也不難。”
“我要是能要,又何必......”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朱蔓嚥下後半句話。撫琴也是個懂事的便不再追問。
晚上鄭瑄再次留宿夢然軒。
“王爺,爲何不到苗姐姐的院子裡看看,不管怎麼說苗姐姐懷得是王爺的骨肉?”
“你這是又在趕本王麼?”臉更加黑了,彷彿苗風蘭懷上的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王爺,今天如畫給你講個新奇的故事可好?”不想再惹鄭瑄生氣,丁夢然只好轉移話題。
果然鄭瑄臉色一變很感興趣:“新奇的故事,是鬼還是狐仙?”
“都不是,我給王爺講一個天外來客的故事。”
“哦?天外來客可是神仙?”
丁夢然搖搖頭,故作玄虛:“其實除了我們生存的世界,天上的那些星星中也有像我們一樣的人存在。”
“哦?”果不其然,鄭瑄聽後瞪大眼睛。這樣新奇的故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有些星星上的人,比我們還要聰明,壽命比我們長久,他們製造出一種可供在天空中穿行的工具叫飛碟。那故事中的男主人公便是乘坐這種工具來到我們所在的星星上。
之後他遇到了女主人公,誰知女主人公命短,在認識外星來客不久之後,爲了幫這個外星來客擋箭死了......四百年之後,這天外來客遇到了女主的轉世......”
“你是說那個天外來客活了整整四百年麼?”
“正是。”丁夢然把都教授和千頌伊的故事繪聲繪色的講給鄭瑄。爲了方便講解,她把他們搬到了古代,千頌伊的身份是個唱戲的戲子,而都教授變成了教書先生。
“你是說他們不能親熱?”
“別說是親熱,就是那天外來客碰到我們的口水,都會病上好幾天。而且那天外來客要回到故鄉,如果不回去他就會死在這裡。”
丁夢然講的動情,鄭瑄聽得入神,看著鄭瑄的樣子,丁夢然心中暗喜,她就是要告訴鄭瑄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愛情存在,哪怕是人鬼之間,哪怕是人和外星來客,哪怕是不同空間。
“等等,自己爲什麼會想到這個?”一瞬間丁夢然有些慌神,看著那張平日裡臭屁到不行的臉此刻竟帶著些孩子氣她的心尖跟著顫了顫。
“怎麼了,爲什麼不講了?”
“妾身累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吧。”她轉身又想逃,卻被他一把拉住。
“你總要告訴我那天外來客走了之後他到底有沒有回來?”
“王爺,那個故事妾身看得有些久了,記得不太清了。”想到都教授和千頌伊的結局,丁夢然瞬間變得不美好起來,有人說都教授最後回來了,有人說,那不過是千頌伊的幻想。至於究竟是什麼結局,要看聽得人心裡怎麼想,美麗的是過程,結局未必那麼重要。
想著想著心竟然跟著痛了。
“丁夢然,你不可以愛上鄭瑄,即便是他再好,你也終究要回去。在他信任你的那一刻,便是你和他的結局。”
柳如畫身份風波平息之後,朱蔓一早進了皇宮。本想尋得朱映雪的安慰,不成想朱映雪比她還生氣,還把沒有懲治到柳氏一族的火氣撒到朱蔓身上。
“以後那種不靠譜的消息就不用再告訴本宮了,沒有除去眼中釘,反而加深本宮和皇上的嫌隙。”朱映雪說著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姑侄倆的動作還真是如出一轍。
“是蔓兒考慮不周,還請姑姑恕罪。”朱映雪很少跟朱蔓發這麼大的火。雖然是自己的親姑姑,但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這一發火朱蔓的雙腿當時就軟了,接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原本想著你是個心思細緻靈力的主,才讓你嫁於鄭瑄,想不到你早就忘了本宮之前的叮囑,光想著爭風吃醋。誰要是敢壞了本宮的大事,本宮定不可饒恕。”
“蔓兒知錯了,姑姑息怒,姑姑息怒。”朱蔓深知朱映雪懲治後宮之人手段,爲了打壓阻礙自己的人朱映雪可謂是無不用盡其極,想起那些人的下場朱蔓嚇得身子瑟瑟發抖,當時手撐著地砰砰的磕起了響頭。
朱蔓是用了力氣的,幾個響頭下去,額頭便紅腫了一片。朱釵也掉了,頭髮也散了。看著朱蔓的狼狽相朱映雪總算是散了心中這口惡氣。
“皇后娘娘,別再生氣了,你看把蔓兒姐姐嚇的。”說話間朱慕靈推門走進來,對著朱映雪盈盈一拜,在朱映雪的示意下將朱蔓扶了起來。
朱蔓心中對朱慕靈早生嫌隙,儘管她伸出援助之手,卻併爲感恩,找了個空隙抽出握在朱慕靈手中的胳膊。
“罷了罷了,這事也不怪你。聽聞你府裡的一個姨娘懷了身子?”
“是,是二皇子賞給王爺的苗鳳蘭。”朱映雪臉色當即沉了沉,還沒發作,朱慕靈衝著朱映雪搖了搖頭。
“是蔓兒無能。”朱蔓撲通一聲再次跪了下去。
“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還沒生出來就一切不算是定數。”朱慕靈開口了,雖然臉色帶著笑,那語氣卻不覺得讓朱蔓心升寒冷。
“慕靈到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朱慕靈說著衝著朱映雪跪拜下去。
“但說無妨。”
......
朱慕靈一邊說,朱映雪一邊點頭,眼中全是對朱慕靈的讚賞之色。
“蔓兒,這個一石二鳥之計可好?”
“不錯。”即便是對朱慕靈沒好感,朱蔓也不得不承認朱慕靈的這個點子甚好。
“這下你總算能夠明白本宮爲什麼要慕靈去你府裡了吧,她去是幫你爭寵,而是分了你的恩寵。”
“蔓兒知道錯了。”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在違背朱映雪的懿旨。
“皇后娘娘,不急,先幫姐姐渡過這一難關再說。”朱慕靈心思細膩,又怎會看不出朱蔓對自己的排擠。與其硬碰硬,還不如慢慢化解。
這邊三個女人正密謀著毒計,這邊丁夢然端著自制的冰糖煮山楂到了苗鳳蘭的院子。
“側王妃,你總算是來了。”看丁夢然一露面,苗鳳蘭的眼圈就跟著紅了。懷了身子不受寵,還怕眼紅的人惦記她的肚子,這一嚇苗鳳蘭連大門都不敢出了。王爺也不來看她,正覺得煩悶看到丁夢然就像看見了親人。
“不要總在屋裡憋著,現在天氣涼爽不妨在院子裡曬曬太陽。”丁夢然拉著苗鳳蘭去了院子,聚香和報喜則把些吃食茶水端到院子裡。
“有了身子,茶水就不要喝了,倒是這玫瑰花茶,可以去憂解燥,不妨多喝些。還有這是我親手做的糖水山楂,你懷著身子吃不下東西,不妨多吃些開開胃。
這山楂是我讓聚香在我後院的樹上摘的,一點防腐劑都沒有,你儘管放心吃。”
“側王妃,我要是您在信不過,當真著院子裡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苗鳳蘭雖不知防腐劑是什麼,但深知那是不好的東西,爲表對丁夢然的信任拿起勺子盛了一個山楂放進嘴裡。
“酸甜可口,真好吃。”
“妹妹說的不錯,以後這吃食定當要注意些,外面送來的食物能不吃就不吃。”宅鬥宮斗的小說她看的多了,那滑胎的藥不是摻在水裡就是飯裡,一個不小心肚裡的那塊肉就保不住了。
“多謝側王妃提醒。”苗鳳蘭看著丁夢然滿臉感激。
“你放心安胎,王爺那等他不忙了我就讓他過來看你。”
“鳳蘭不敢奢求,只求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無虞。”
丁夢然前腳剛走,從皇宮中回來的朱蔓就到了苗鳳蘭的院子裡。說是皇后娘娘賞賜了燕窩,撫琴剛剛煮好讓苗鳳蘭服下。
苗鳳蘭接過燕窩,不想喝卻不敢拒絕,畢竟是皇后賞賜之物,如果不喝那就是抗旨。
“怎麼,妹妹不是怕我在這燕窩裡摻了滑胎的藥吧?”
“鳳蘭不敢。”苗鳳蘭起身連忙跪拜下去。
“看看你,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嚇得,懷了身子,就不要行如此大禮。這燕窩是好的,妹妹不要可放心進食。”朱蔓說著盛了一勺放進嘴裡。
“多謝王妃。”苗鳳蘭端著燕窩不知朱蔓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要說她沒有目的到了自己的院子,恐怕有些說不過去。
“妹妹懷了身子要好好休息,我便不再叨擾了,皇后娘娘還賞了我些新衣,我穿不完,拿幾件贈與妹妹。”朱蔓使了個眼色撫琴便端上兩件新衣,衣料上乘,顏色豔麗。
“多謝姐姐饋贈。”苗鳳蘭盈盈拜了下去。
朱蔓前腳剛走,後腳苗鳳蘭便命報喜將朱蔓送來的衣服燒掉。
“主子,這可是皇后娘娘賞的。”
“別怕,你儘管燒了便是,我自有辦法。”
這邊出了淑畫苑朱蔓便去了夢然軒,心想著今晚便可除去兩個心頭大患嘴角不自覺的升起一絲冷笑。
送給苗鳳蘭的衣服裡藏了皇后從苗疆處得來的毒藥,無色無味,只要接觸一炷香的功夫接觸的人便會全身潰爛之死。到時候她在栽贓嫁禍在丁夢然身上,便可將兩人同時除去。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送苗鳳蘭的兩件衣衫已經在洶洶大火中付之一炬。
“不知王妃姐姐要來,有失遠迎。”見朱蔓帶著撫琴來了,遠遠的丁夢然和聚香迎了出來。
朱蔓一臉帶笑拉起施禮的丁夢然,那樣子看著親切的不得了:“都是自家姐妹無需這樣客氣。我剛從皇宮中回來,帶了些南疆進貢的香梨給妹妹嚐嚐。”
“姐姐有心了,快進來,如畫剛泡好了花茶,和姐姐一道嚐嚐。”丁夢然也假裝親切拉起朱蔓的手。
“你這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腸只怕全王府只有我丁夢然一個人知道。甭以爲你這糖衣炮彈就能讓我失去警覺。”丁夢然給聚香使了個眼神,那意思是說要注意撫琴,聚香點點頭,緊跟在撫琴左右不離開。
撫琴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似是不懷好意。只是苦於聚香站在身側無法出手。
“哎呦!”撫琴捂著肚子大叫一聲。
朱蔓冷臉看了眼撫琴,即刻呵斥道:“撫琴,你怎麼這廂無禮,在側王妃這成何體統。”
“回主子,撫琴好像是吃壞了肚子,這會肚子疼痛不已。”撫琴皺著眉一臉痛苦之色。
“那就趕緊退下去,別再這裡丟人現眼。”朱蔓說著給了撫琴一個眼色。
“是,王妃、側王妃,撫琴告退。”
“撫琴姐姐,不如我陪你入廁吧。”聚香也是個機靈鬼,不由分說攙著撫琴去了茅廁。
不一會功夫兩人回來了,看著撫琴的樣子像是沒有得手。
“妹妹院子裡的鮮花正豔,不如妹妹陪姐姐去院子裡看看?”朱蔓眼珠子骨碌碌只轉,想著法子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也好。最近花開得不錯,還想著又機會邀姐姐過來看呢,真是相請不如偶遇。”丁夢然說著站起來拉著朱蔓的手往外走。
“那還要麻煩聚香找把傘來遮住太陽,我最怕曬了。”朱蔓往外走,還不忘給撫琴使了個眼色。
只是朱蔓話音剛落,那邊有家丁慌忙來報,說是淑畫苑失了火。
“怎麼會這樣,苗姨娘沒有事吧?”朱蔓臉色緊張到不行,心裡卻樂開了花,雖然事件的走向跟她設想的不同,但是結果是一樣的便罷了。
“小的不知,小的見了火光便匆匆來報。”
“還不快前面帶路,你這個沒用的奴才。”
衆人匆匆朝著淑畫苑去了,撫琴趁亂將一個插滿針的玩偶塞在了丁夢然的桌子底下。
衆人到了淑畫苑大火已經被衆丫鬟僕人們撲的差不多了,廂房被燒了一半,殘垣斷瓦上還冒著黑煙。淑畫苑的人都在,沒有傷亡。
“你們這些下人怎麼搞得,不知道苗姨娘懷了身子麼?要是苗姨娘出了什麼事,你們可擔當得起?”朱蔓一聲怒吼,衆僕人跪了一院子。雙手撐地,嘴裡高喊著讓朱蔓恕罪,磕頭聲聲作響。
“王妃姐姐還請息怒,天災人禍的沒人能夠事先預防。
倒是鳳蘭有一事還請姐姐恕罪。鳳蘭不小心燒掉了姐姐贈與我的衣裳。”苗鳳蘭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罷了,罷了,不過是幾件衣服而已,你人沒事就好。
不過這火著的實在是蹊蹺,本王妃不能坐視不理。來人啊,各個院子給我搜一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苗鳳蘭雖躲過一劫,但是她不能放掉除去丁夢然的好機會。
“遵命。”
“就先去陸姨娘那查起。”爲避免衆人起疑,朱蔓下令先去陸無雙那,一是因爲她位分最低,最主要的是衆女眷中只有陸無雙的院子離夢然軒最近,查完了陸無雙便是丁夢然了。
看著朱蔓帶衆人匆匆離去,聚香心生疑惑:“小姐,我也覺得今天的火著實著的有點奇怪,又不是天乾物燥,滿院子又都是人,怎麼好端端的就起火了麼?還有那王妃她不急著處理火災後事,偏偏急著去查各個院子,她這葫蘆裡究竟是賣得什麼藥?”
經聚香一提醒,丁夢然心中的懷疑被串聯起來,她擡頭看了眼苗鳳蘭,苗鳳蘭給了她一個小心的眼神。心裡頓時明白過來。
“聚香,快跟我回去。”
主僕二人匆匆回到撫琴軒。
“聚香,趕快找找看,那主僕二人有沒有放什麼東西在我們這裡?”之前就覺得不對,加上這一鬧,丁夢然覺得朱蔓這陣仗大概是衝著自己來得。
主僕二人在丁夢然的房間裡一通翻找,終於那個被紮了針的娃娃被聚香從桌子底下找了出來。
聚香看到娃娃之後臉色當時就白了:“小姐,你看?”
娃娃上除了針還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人的生辰八字。“一月初一?這可是苗姐姐的生辰八字?”這個院子裡苗鳳蘭的生辰最大,丁夢然自然記在心裡。
“奶奶的,這招可真夠狠的。”巫蠱之術在古代盛行,傳說中非常靈驗。也被古人忌憚,對於使用巫蠱之術之人刑罰也是非常嚴苛的。
“這朱蔓是想置我於死地了?”
“小姐,聚香這就把這玩偶燒了,這要是被王妃看到了,我們主僕可就慘了。”聚香拿起玩偶就要往外跑,院門口已經響起腳步聲。看樣是朱蔓帶著衆人來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聚香的臉更白了,冷汗刷的一下子從額頭上冒了出來。身子也不停地抖動起來。
“聚香別怕,快拿筆墨來。”
“小姐,這時候要筆墨做什麼啊?”聚香都快急死了,丁夢然這邊還不緊不慢。心想著難不成小姐這是嚇傻了?
“快去啊。”丁夢然推了聚香一把,看著丁夢然自信的眼神,聚香心裡有了底。
這邊朱蔓帶著人信心滿滿的進了丁夢然的院子,下朝的鄭瑄剛好趕上了也跟在身邊。
“丁夢然,就算你再厲害這此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想著在鄭瑄面前治罪與丁夢然,朱蔓的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朱蔓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挺淡然。“妹妹,我這也是爲了王爺的子嗣考量,還請妹妹不要見怪。”
“姐姐是這院子裡的女主人,這麼做自然有姐姐的道理,如畫很諒解,也配合姐姐的調查。”丁夢然一臉泰然,衝著鄭瑄和朱蔓款款施禮。
“那姐姐這廂就得罪了。”朱蔓一揮手身後的衆僕役四散開來,翻得翻找得找。就連被排除嫌疑的陸無雙也跟著來幫忙。
“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朱蔓看著丁夢然。心裡憤恨的想著,臉上卻帶著歉意的微笑。丁夢然差一點就要給她一個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了。
丁夢然一擡頭竟然對上鄭瑄那廝的眼神。他抱著雙臂,站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貨是太過於信任我,還是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死活?”
丁夢然正糾結呢,那邊陸無雙卻大喊一聲:“姐姐,無雙在側王妃的桌子之下找到這個東西。”
陸無雙一臉得意之色將手中扎滿針的玩偶遞到朱蔓手上。朱蔓一接過,當時臉就白了。
“此物是在側王妃的牀榻之上找到的,此事嚴重,臣妾不敢定奪,還請王爺明見。”
鄭瑄還是一副撲克臉,接過朱蔓遞過來的娃娃冷眼看了看:“玩弄巫蠱之術之人可是要杖斃的。”這話明明應該是對丁夢然說的,鄭瑄的眼睛卻冷冷地望向朱蔓。
“是蔓兒的錯,蔓兒沒有照顧好苗妹妹,不過如畫妹妹也許是另有隱情,她大概是心裡太愛王爺了,所以才這樣做。”
“她愛麼?她要是愛就不用見天的想辦法不跟自己圓房了。”鄭瑄擡眼看了眼丁夢然。臉上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不禁不害怕,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蔓兒怎麼就知道這上面的生辰八字就是苗姨娘的?”鄭瑄摸了下娃娃上頭的字,那修改的地方墨汁還沒幹呢。
鄭瑄這麼冷冷的一句朱蔓的臉當時就嚇白了。
“因爲妾身剛纔看了那個布偶,上面的生辰八字不就是苗妹妹的麼。再說苗妹妹的院子裡突然起了火,難道不是跟這個有關?妾身可是聽說這個巫蠱之術挺靈驗的。”
“哦,是麼,本王記得不太清了,苗姨娘的生辰是十月初七麼?”鄭瑄這一開口不要緊,朱蔓和陸無雙還有撫琴三人當時就傻眼了。三人交換了眼神,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被鄭瑄和丁夢然瞭然於心。
“十月初七?王爺這可是我們家小姐的生辰。聚香要爲我們家小姐做主。”聚香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王爺還請爲如畫做主。如畫就算是再蠢也不會把寫了自己生辰八字的玩偶藏在桌子底下。”丁夢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話還沒說完呢,眼淚便成珠成串的涌了出來。
“跟我拼演技你們不是找死。”
“是啊,王爺,還請爲我們家小姐做主。我們家小姐從來沒有爭寵之意。沒事的時候就在院子裡想著怎麼給老夫人和苗姨娘調理身體,這樣的人要是在被人設計陷害了當真沒有天理。”
“這話說得有點道理,無雙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就一進屋就在桌子底上找到這個玩偶?”鄭瑄一開口,陸無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明顯心理素質不強。
“還請王爺......明見。我不過是來幫王妃的忙。苗......姐姐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這可是王府的頭一個子嗣,出了這樣的事,無雙自然擔心,所以......所以......”原本想著幫朱蔓一起剷除丁夢然,討得朱蔓的歡心,想不到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人又何止是陸無雙。朱蔓圓瞪著杏眼,眼神霍霍的望向撫琴,這個時候她也只能棄車保帥。
撫琴跟在朱蔓身邊多年,又豈會不知朱蔓的手段,當時渾身就抖成了篩子。
“火災之前可就只有王妃姐姐和撫琴來過我的院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蔓你丫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丁夢然話音剛落,聚香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王爺,我家小姐說的沒錯,奴婢還記得是撫琴最後一個離開院子的。定是有人看見我家小姐得了王爺的恩寵,看不過眼,纔想栽贓陷害。”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準瞬間就把形式來了個驚天大逆轉。
“撫琴,可有此事?”鄭瑄還未開口,朱蔓首先發難,一個凌厲的眼神之後,撫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主子......饒命。撫琴該死。王爺從來不曾這麼久不來撫琴軒,撫琴也是一時看不過去,所以纔想了這樣的主意,撫琴該死,撫琴該死。還請王妃恕罪。”撫琴登時眼淚鼻涕便流了滿臉。
“誰讓你做出如此蠢事。”朱蔓嘶吼如雷霆,一個巴掌用力地扇過去,撫琴脣角當時就滲出了鮮血。
即便是這樣,朱蔓彷彿還不過癮,一個用力拉起摔在地上的撫琴。
“你這個蠢貨,你這是幫我麼,你分明是在害我。”
“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
“你放心的去吧,你的父母還有弟妹本王妃會待你照顧。”趁人不注意,朱蔓俯在撫琴耳邊。
“王爺,此事跟王妃無關,都是撫琴擅自做主,還請王爺明見。”朱蔓一鬆手,撫琴再次摔在地上。又立刻爬起身,磕頭如搗蒜。
“時辰不早了。既然有人認了便這樣吧。蔓兒,這是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本王要給義王妃請安了。”鄭瑄打了個哈欠,又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轉身就走了。
“來人啊,把撫琴拖出去杖責一百大板。”一個較弱的姑娘一百大板哪裡承受的住,當時撫琴就嚇暈了過去。
朱蔓一揮手,兩個家丁走過來,連拉帶扯的把撫琴往外面拖。
撫琴幽幽轉醒,高喊著救命,卻打動不了朱蔓的鐵石心腸。
“此事漏洞百出,明擺著就是朱蔓搞鬼,撫琴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這王爺是不是糊塗了?”聚香去打探了消息,撫琴終究挨不過一百大板,施刑之後便去了。雖然知道撫琴是爲虎作倀,聚香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他比誰都聰明。”鄭瑄心裡怎麼想丁夢然怎會不清楚,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只不過不想深究朱蔓而已。
主僕二人正說著,外邊有人來報,說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