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經過審覈,加之確實除了指紋,根本沒有其他確鑿證據,張嵐又畏罪自殺,林筱憶經過一週左右的反覆審查,總算是能夠重見天日。
這天下午,雷雨交加,林筱憶走出看守所,光線雖然陰暗,可她的雙眼仍然因畏光而疼痛,淚水直流。她就那樣在雨裡一直走著,雙手緊握,指甲嵌進肉裡,因爲她恨,同時她也興奮,終於可以走出來,終於有機會反抗!有機會報仇雪恨!
林筱憶深知自己如此行爲並不明智,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報警?沒人會管二十年前的懸案,並且根本找不到證據,所有可以成爲證據的物品都不在林筱憶手裡,並且她也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所以,只好自己動手,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是同歸於盡,也要讓自己心安,讓姐妹們走得沒有絲毫牽掛。
一番仔細的喬裝打扮之後,林筱憶來到張嵐原先住處的樓前,不巧,正好看見房東進門,不由分說,林筱憶立刻衝了過去,從背後使勁推了房東一把,房東毫無防備,當即摔倒在地。
林筱憶趕緊關上門並反鎖,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穿了房東的手掌心,房東一陣慘嚎,絲毫不能反抗……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瘋了嗎?”房東厲聲大罵。
“少裝了,我知道你是幫兇之一。”林筱憶語氣平靜。
“不關我事啊!全是她的主意!我只是幫忙而已,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房東哭著辯解。
“你爲什麼要幫她?”
“因爲我欠她的,說來話長,當年……”
“我不想知道,告訴我她在哪。”林筱憶打斷。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林筱憶故意將手中的匕首轉動一下,疼得房東渾身劇烈顫抖,大聲慘叫。
“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放過我!你就是把我的手剁了,我也是不知道!”房東開始祈求。
“好啊,歐陽蕊的手是被她弄斷的,她欠我一條胳膊,就由你來還吧!”林筱憶冷冰冰的說完,接下來,也不把匕首抽出來,就那樣直接握著匕首起身,拽著萬分痛苦的房東來到廚房,一把厚重的菜刀正好立在砧板上,房東一看便知這這女人已經瘋了,要是繼續反抗,一定死路一條,乾脆還是說了吧……可是,一旦說了,甄程程也不會放過自己!並且就算是說,也只能瞎編,她完全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行蹤!
林筱憶將房東的手用匕首釘在砧板上,順勢抓起菜刀,“最後一次問你,她在哪?”
房東痛苦的閉上雙眼,卻還是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她走了有段時間了!真的!我不會用我自己的胳膊開玩笑!”
林筱憶已經不是自己,她撿起一條髒抹布塞進房東的嘴,下一秒,她直接用盡全力一刀剁了下去,頓時鮮血直噴,林筱憶扭頭冷冰冰的盯著房東的雙眼,“還知道嗎?”不料話還未說完,只見房東抽搐兩下便昏了過去。
林筱憶也不著急,開始有條不紊的替房東進行止血包紮,找來一根繩子,將房東牢牢的綁在一把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著房東醒來。
204.
шшш ●тTk an ●¢ Ο 等房東幽幽醒轉,一看見眼前的林筱憶,頓時眼淚直淌。
“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林筱憶把房東的電話找了出來,不緊不慢的翻找著,搜索未果,直接開問:“她號碼多少?告訴我,我保證不讓她有機會害你,否則,今天會成爲你的最後一天。”
房東一身冷汗,整個人像剛從冷水裡撈出來,瑟瑟發抖,斷斷續續說出號碼之後又小聲補充說:“這個是她之前在這裡用過的號碼,可後來她說她已經走了。”
電話居然通了……房東瞪大了雙眼,緊張得不敢呼吸。
“喂?你怎麼知道我還沒走?八成你是猜到了,我沒看到她們死光是不會走的。”電話那頭的語氣有些諷刺。
“快說,問她在哪。”林筱憶用匕首抵住房東的眼球,小聲說。
“喂,就知道你還沒走,你在哪?”
“你第一次問我這種問題,很奇怪……沒必要告訴你。”
“我有事找你,我可能活不長了。”房東心生一計,巴望著甄程程能夠聽懂。
“哦?怎麼了?”
“病了,想見你最後一面,就現在。”
“行,老地方,掛了。”
“什麼老地方?”林筱憶趕忙問。
“那條小路,墳那裡。”
“怎麼走?”
“這樓有個側門,你走出去會看見一條上山的小路,順著那條路一直走,有幾個岔路,遇到岔路就左走,長滿草不太好認的那條路就是,墳就在那條路邊,三個墳,上面寫著‘鬱卉怡、孟恬、吳翠翠’……”
“原來她們就在那裡啊……你們還真有良心,害死別人還好意思在別人墳前面繼續商量害其他人!”林筱憶併爲多說,找來幾塊布塞住房東的嘴,將她拖進廁所,也不解開繩子,就讓她坐在裡面,臨走還冷冷的說:“好好享受被關的滋味,要是有人救你,記得珍惜以後的日子,沒有的話,算你活該!”說完,林筱憶重重的關上門,挑了件房東的雨衣拉在身上,將匕首藏在袖子裡,拿著房東所有的鑰匙,反鎖房間大門,從側門走上小路。
大雨傾盆,小路泥濘不堪,幾乎寸步難行,林筱憶既不緊張也不害怕,因爲仇恨,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因爲憤怒,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折磨房東,這些在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連蒼蠅蚊子都不殺的她,今天,反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不覺得自己殘忍,不覺得自己可怕,心裡反而有一絲莫名的快感,只因爲她即將完成一項任務,讓所有逝去的人都可以安息的任務!
終於到了墳前,透過雨幕,林筱憶遠遠就看見了墓碑上的名字,一時難過不已,這底下長眠著的,是三個可憐的女人,三具冰冷的屍骨。她們三個一輩子都不曾幸福,甚至不曾輕鬆過,一個遇到愛人卻不能相守,一個曾經無憂,卻又揹負太多,一個懺悔一生,只爲尋找一個原諒。
現在,她們長眠,不再有紛擾,只是在她們生前最後的日子裡,她們的願望都沒有實現,死了也就死了,埋了也便埋了,所謂願望,不過只是生前可憐的執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