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最后兩個可能知道整件事的人估計也活不成了,這事也該完了吧。”甄英深呼吸幾次后才說。
“是啊,但愿都結束了,以后,我會去很遠的地方,要么定居,要么到處旅行。今天,算是我們見過最后一次了,姐姐,謝謝你了?!闭绯坛逃挠牡恼f著,眼里帶著決絕,甄英看得出來,她多半是不打算活下去。
“希望你以后能過的如意,起碼,可以活得自由。你兒子還在樓下等你呢,你去吧,你也看到我這里了,什么都沒有,我根本也沒打算常住,我把我的號碼給你,你想聯系我的話就找我吧,不想的話就算了,你記得有我這個姐姐就好,以后,要是有什么難處,可以來找我,隨時都可以?!闭缬⒅荒苋缡钦f。
“當年,為什么要幫我?”臨走,甄程程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愛一個人卻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我現在的丈夫,并不是我真正愛的人。說實話,我很后悔幫了你,很多年了,我依然覺得深深的愧疚,對你,對王天明,對郁卉怡,還有他們的孩子……”
“我走了,有機會再見……我的老姐姐?!?
“希望還能再見,老妹妹!”
“這樓有個側門,你走的時候注意一點,這里的房東幫我做過一些事,她不認識你,也不知道我認識你?!?
“好,我知道了?!?
甄程程輕輕關上門,走出樓道,從側門離開,離開之前,特意繞到樓前,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看了看周睦,輕聲道了句再見。
時間在繼續,歲月不曾停下腳步。陪著甄程程的,只有深深的后悔,和心上一道又一道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痕。
等周睦覺得時間過了太久,又上樓敲門時,卻無人來應,母親和姨媽就此消失,林筱憶和張嵐也已經不見,周睦快要瘋了,和關任一起瘋狂的喝酒,企圖麻醉自己,結果,卻越來越痛苦。
沒有自由的日子讓人發瘋卻又必須忍受,除此之外,張嵐在煎熬中期許,林筱憶在失望中憤恨,兩人表面上都靜默的等著,內心卻不曾平靜一刻。
張嵐極其痛苦,為表清白,決心用自己的血來告知所有人,葉眉是被她害死的,只要林筱憶可以有機會出去,只要林筱憶可以有機會找到新的證據,只要林筱憶能回來拯救自己……
“林筱憶,你是我的希望,別讓我失望……如果我走了,請好好活下去,因為你的自由,是我的生命。”張嵐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有什么狀況,會很快被人發現,不會有極大的危險,可結果,她錯了。
空虛的時光,林筱憶只有睡眠,一次又一次真切的夢見自己身處一片黑暗,整個身體蜷縮著被緊緊包裹,不能呼吸……這樣奇怪的夢,總會讓她驚醒,大口呼吸,這個夢,她不曾有過,而如今,卻一再反復,似乎,在預示著什么。
202.
鐵門突然被打開,一位面生的警察走了進來,“你的室友張嵐自殺了,失血過多,沒有及時被發現,晚了。她用自己的血,在墻上、地上寫了好多字,說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殺死被害人,你并沒有參與……我來這里,是最后確定一次你的供詞,因為她的死,這案子換了人,重新調查。”
“什么?你騙我!你騙我!不會的!不會的!張嵐……”林筱憶一把抓住警察的衣領,卻被順勢一甩,整個人直直的撞向墻面,警察叫來獄警,將她綁在凳子上,盡管她并沒有反抗。
“我說的很明確,她已經死了。你之前的供詞我看過,她的我也看過,很明顯讓人處理過,如果你想說什么,趁早?!?
林筱憶失去力氣,如果不是被固定在椅子上,她早已癱軟如泥,哪還有力氣再說什么……就算說實話,會有人信嗎?
“張嵐……張嵐……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居然信了他的話,居然懷疑你……我真該死!我對不起你!張嵐!”林筱憶放肆哭號。
“如果你需要時間來哭來喊,我可以兩小時以后再來?!本煲呀洸荒蜔@世上,沒有太多人會在意別人的生死,他們甚至連知道的興趣都沒有。
林筱憶根本就沒聽見警察的話,她只是單純的沉浸在回憶里,歐陽蕊、葉眉、張嵐……一個個曾經鮮活美麗的生命,一張張曾經光彩照人的笑臉,就這么消失了?
最初的一次次磨難,難道都只是最后這一幕幕的預演嗎?
好后悔,沒有陪姐妹們最后一程,沒有抓住曾經陽光明媚的日子……如果有來生,再在一起好好聚聚吧。
張嵐,你這么做,到底又是為了什么呢?
“我說……葉眉的死我真的不知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林筱憶猛然驚醒,她必須出去!就算不為張嵐,也要為姐妹們報仇!她可以不要張嵐用生命換來的自由,她只要姐妹們死得值得!
“把經過再講一次,詳細的。”
“那天晚上,葉眉一直瘋瘋癲癲,我故意吃了很多感冒藥,好讓自己睡著,后來,不知道是藥物作用,還是張嵐已經把葉眉勒死了,我突然覺得好安靜,之后我就睡著了……到第二天,我最先發現葉眉的尸體,報警之后,因為前一晚吃了過多的藥物,我頭疼的厲害,沒多久又睡著了,這也是那天我很晚才醒過來的原因!”
“指紋怎么解釋?”
“葉眉的尸體在柜子里,是我打開柜子門發現的。”
“當時,張嵐有什么表現?”
“她昏了過去,但我不確定她是否是真的昏了過去?!绷煮銘浗弑M所能的將事情編的圓滑清晰,她只想出去!她不管面對的兇手是周睦的母親還是其他人,她不管最終周睦會不會恨自己,她只要兇手付出代價!她不會再任人宰割!她要讓兇手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會遭到報應!而林筱憶,就是他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