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吧,反正我們落到這里來,也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與其被慢慢地折磨死,還不如你殺了我們,我們還來得快點解脫。”曲向晚躺在地上,但是表情和動作都十分地嚴肅。
老頭子冷哼了一聲。
然后曲向晚又接著說道:“當然,我們死了無所謂,只怕你到死都不知道孟婆婆有沒有原諒你。”
聽到這里的時候,老頭子終于妥協(xié),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曲向晚連忙趁著這個機會,跑到了季鯉封身邊,也不敢碰他,只好輕聲說道:“季鯉封,你怎么樣?”
季鯉封的臉色蒼白,但是聽見曲向晚關心的話,還是睜開眼睛,安慰道:“我沒事。”
他不希望自己成為曲向晚的拖累,更不希望曲向晚在這種敵強我弱的狀態(tài)下,還要分心來關注他。
只要她能逃出去就好。
季鯉封這樣想著,看著曲向晚的目光越發(fā)地柔和,但是困意越來越濃,眼睛似乎睜不開了要……
曲向晚見季鯉封雖然不再吐血了,但是神情卻越來越倦怠,不由心中害怕起來。
要是季鯉封死了,先不說這璃國會變成什么樣子,就單單說她自己,也絕對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
所以她哇地就哭了出來,十分傷心:“季鯉封,你別睡覺呀,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季鯉封努力睜了一下眼睛,告訴曲向晚別哭得這么早,自己還沒有死呢。
曲向晚卻哭得越發(fā)地傷心:“季鯉封,我錯了,要不是我執(zhí)意要來這里,你也不會這樣,都是我不好,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整個空曠的溶洞里,只反復回想著曲向晚的又哭又喊的聲音。
“行了,小丫頭,別嚎了,哪有這么嚴重,要是這個小子連這一掌都熬不過去,你還是趁早離開這個沒用的男人吧。”就在曲向晚哭得聲音都快嘶啞的時候,老頭子終于看不下去了。
曲向晚卻抹了一把眼淚,轉過頭來跟他吵:“這還不嚴重,你看他吐血都吐成什么樣子了?你自己下的手你還不知道啊?感情這不是打在你身上,所以你無所謂。”
面對曲向晚的控訴,老頭子有點下不來臺,但是礙于現在自己有求于曲向晚,所以也不敢硬來,只好冷哼一聲,走過來,將季鯉封提了起來,然后對一邊的曲向晚說道:“別嚎了,跟我來。”
曲向晚其實從剛才跟季鯉封說話的時候,之所以會哭,一反面是因為擔心季鯉封,一方面也是哭給老頭子看的,哼,就不信他真的是鐵石心腸。
再說了,就算是鐵石心腸,說不定被自己哭煩了,他也會出手相救。
當然,這都是曲向晚在賭。
而事實證明,她贏了。
所以見自己的哭嚎終于有了效果之后,曲向晚便止住了哭泣,乖順地跟著老頭子往前走去。
老頭子背著季鯉封,也不多話,只是領著曲向晚在怪石嶙峋的洞里繞來繞去,越走越深,最后終于來到了最深處,然后曲向晚詫異地發(fā)現竟然還有一個石屋。
這一路走下來,曲向晚雖然沒說話,但是還是被周圍的景象給震驚了。
溶洞內大洞套小洞,石幔、石花、云盆比比皆是。
越往里面走,絢麗的鐘乳石、石筍等一一呈現在面前。
而且洞與洞之間,還串聯了,在老頭子的帶領下,走了約莫半個鐘頭的時間,才到了目的地。
如果不是老頭子帶著,他們估計死也找不到這個地方。
所以曲向晚還是有些感激地看向了老頭子,隨后又看了看從老頭子要對季鯉封下毒手的時候就出現的這個青衣女子。
她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已經變成白色的頭發(fā)上只插著一根跟衣服同色的玉簪,打扮得十分簡單,但是依然能看出長得很漂亮,端正的五官,透著一股端莊氣質。
她便是曲向晚口中的孟婆婆,當然,曲向晚一開始可不認識她,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女子自己對曲向晚說的。
曲向晚當時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告訴自己她姓孟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慌亂之下,大聲叫了一聲孟婆婆,卻奇跡般地救了他們的性命。
所以曲向晚就繼續(xù)合理地想象了一下,估計這個孟婆婆和老頭子關系不淺,所以就抓住這點,曲向晚繼續(xù)在上面做文章,這才牽制住了老頭子。
這一刻,曲向晚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能見到鬼。
到了小石屋之后,曲向晚看著老頭子將季鯉封放在了一張石床上。
“他怎么樣?是你弄傷的,你得負責幫我治好他。”曲向晚看著季鯉封臉色越來越差,便對著老頭子說道。
反正現在有把柄在他們手上,所以能折騰他一下就折騰一下。
老頭子雖然覺得曲向晚越發(fā)囂張,很是不滿,但是無奈現在求著她,所以只能一聲不吭地在季鯉封身上點了幾個穴道。
“這樣就行了?”曲向晚就不相信這樣隨便點兩下,就能治好季鯉封。
剛才他可是吐了好大一口血呢。
看到自己被個黃毛丫頭之一了,老頭子十分生氣,板著臉說道:“我說有用就有用,我自己傷的我還不知道怎么治嗎?你要是再話多,那就你自己來。”
曲向晚扁扁嘴。
真是的,這么小氣。
過了一會兒,曲向晚覺得自己有點兒餓,經過這么一折騰,剛才吃的那些果子早已經消化了。
難道這個老頭子在這里也都是只吃果子嗎?
不大可能吧。
曲向晚的目光在石屋里面轉了一圈,發(fā)現里面除了這張石床以外,東西少的可憐。
不過,曲向晚眼前突然一亮,在僅有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三個木頭雕刻成的娃娃,一男一女兩個大人,一個小女孩兒。
她好奇地走過去,隨手拿起了一個看起來。
可以看得出來,做這木頭娃娃的人手藝并不好,但是卻很細心,而且看得出打磨過許多次,很是用心。
“你在看什么?還不快放下!”老頭子方才放下季鯉封之后就出去了,現在又進來不知道拿什么東西,看到曲向晚手上正拿著玩具娃娃,十分惱火。
曲向晚又抓住了他一個弱點。
原來對這個木頭娃娃這么珍惜啊。
曲向晚握住自己手中的娃娃,繼續(xù)說道:“老伯,我們現在很餓,有沒有干糧之類的東西?”
老頭子立刻暴跳如雷:“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娃娃,我?guī)銇磉@里,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你竟然還敢跟我不停地提條件?”
“是啊,我確實是有點得寸進尺,但是怎么辦呢,誰叫你求著我呢?”曲向晚笑的十分地囂張。
雖然這么對待一個老人有點兒無禮,但是誰叫這個老伯這么討人厭呢,一上來就對他們動手,還誣陷他們要偷他的寶貝。
老頭子明顯被曲向晚的話激怒了,但是看到曲向晚搞搞揚起了手中的木頭娃娃,作勢要往地上扔去,不由再次妥協(xié):“好好好,我這就給你們拿吃的,你等著,給我把娃娃放回去。”
曲向晚再次得逞,不由笑的十分地得意。
看到老頭子走到屋子角落里,從里面拿出一袋面粉之后,曲向晚瞪大了眼睛:“你還在這里自己種地啊?”
老伯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可沒有那個功夫,這是去山外換的。”
曲向晚哦了一聲,然后握著娃娃看著老頭子將面粉倒在碗里,和面,搟成面條,然后生火……
“死丫頭,還不快過來幫忙,還真的打算讓我一個老頭子伺候你們啊。”老頭子看著曲向晚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終于忍無可忍地出聲罵道。
曲向晚忍俊不禁,放下娃娃,跑到老頭子身邊,開始幫他燒火。
但是曲向晚哪里燒過柴火,所以經常熄滅不說,還將自己搞得灰頭土臉。
不過老頭子似乎很享受欣賞她出糗的樣子,所以只是看著她,也不幫忙。
曲向晚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忙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點竅門,火苗漸漸旺了起來。
雪水燒開之后,老頭子將面放進去,還切了點青菜進去。
曲向晚卻又從旁邊拿了幾根蔥過來,切碎了撒在了碗里,然后對老頭子說道:“你不是最喜歡吃蔥油拌面了嗎?”
老頭子整個人都是一震,然后看向曲向晚,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婆婆告訴我的呀,她說你最喜歡吃蔥油拌面,年輕的時候一次能吃兩大海碗。”曲向晚看了看老頭子,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女子。
女子的臉上表情很是奇怪,似乎對老頭子有恨,但是又有擋不住的愛意。
曲向晚覺得這種表情很耐人尋味,但是女子并不跟她說兩個人的故事,只是時不時吐一句話出來,卻又能讓曲向晚占據有利的位置。
所以曲向晚還是很感激這個女子的。
老頭子在聽完曲向晚說的話之后,突然仰天長長地哀嚎了一聲,十分地痛苦不堪。
一看兩個人就是有說不完的故事呀。
所以一個人才會躲在這人跡罕至的雪山窩里,還有一個死了很多年,靈魂卻久久地不愿離開。
但是現在不是聽故事的時候,還是現填飽肚子再說吧。
想到這里,曲向晚用碗將面撈起,然后送到了季鯉封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