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募捐上
韓牧用完早食,優哉游哉的走出縣衙便一眼看到了顧君若和……站在她身邊的羅雨。
他微微抿了抿嘴,走上前去,正好聽見顧君若道:“沖垮的房屋需要重新修建,人手倒是有了,卻沒有木材和磚石等材料。”
羅雨道:“我倒是知道哪里有這些東西售賣。”
顧君若嘆氣,“苦于沒有銀錢啊?!?
他們和岳家借的錢基本上都和姚家買了糧食。
韓牧立即道:“我有!”
顧君若扭頭看去,和羅雨道:“你先去忙吧?!?
羅雨低頭行禮退下。
顧君若給他留面子,等人走遠了才道:“終于舍得起床了?”
韓牧摸了摸鼻子道:“我并不是懶惰,只是昨晚和子幽吃酒吃多了,所以才晚起的。”
他左右看了看,立即為自己找了證據,“你看子幽這會兒還沒起呢,他昨晚也喝多了。”
“那你記住這會兒說的話,今晚我是不許伱們再喝酒的,看明日你能不能起來?!鳖櫨舻溃骸白蛉遮w主簿已經統計出來,縣城被洪水摧毀的房屋有三十八座,我們須得助房主將房子修繕起來。”
“因洪水造成淤堵的地方有一條街,三條巷子,都很難清理,我已經安排人下去,其他都還好,只是修繕房屋需要的材料不少,我粗略算了一下,所需銀錢也不少。”
韓牧剛拿到了家里送來的行李,財大氣粗道:“我有錢!”
“你那點錢不夠將所有房屋都建起來,而且,我們以工代賑發下去的是銅錢,不是糧食,你猜我們的銅錢哪來的?”
韓牧一呆,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的錢?”
顧君若點頭,“今天一早,我已經讓人抬一箱銀出去換銅錢了,但參加以工代賑的人不少,現在統計的便有一千兩百八十六人,一天就是算的最少的工錢,那也是十文,那一天就是一萬兩千八百六十錢,十天就是十二萬多,實際數字只會更多,不會少,所以我們必須得多備一些錢準備,除此外還有……”
“等等,”韓牧伸手打斷她的話,瞪著一雙眼睛疑惑的問道:“雖然我覺得我們現在挺有錢的了,但以工代賑都是用的銅錢支付,那我得多有錢才能支撐得起?”
顧君若:“我們拿的是活錢,又不是死錢?!?
她道:“他們拿了工錢,自然要買糧食吃飯的,不是去姚家的糧鋪,那就是在我們縣衙的糧點。”
“而我們縣衙的糧點,拿著做工的憑證,每個人每天都可從糧點買到一斗糧,糧價要略比姚家糧鋪低上一二文,這樣銅錢不就又回到我們手上了嗎?”
韓牧愣愣地點頭,發現還真是。
顧君若道:“所以我們只需要準備十萬錢左右,就可以保證以工代賑有效運轉,這樣我們買來的糧食也能順利到災民們手中。”
“可這樣一來就不夠買修繕房屋的材料了,而且除了城中,城外各里各村損失也很巨大,有些村莊都被淹沒了,洪水退去,那些房屋大半都倒塌,也需要重建。”
她道:“這些都需要錢。”
韓牧:“那……我們再去借一點兒?”
顧君若:“岳家不會借了,而且縣令也不是這么當的,怎么能以借錢度日呢?”
韓牧:“那就只能和朝廷要錢了,但你覺得朝廷會給我錢嗎?”
韓牧直接灰心,“這條路一定行不通?!?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行不通?”顧君若提醒道:“我父是戶部左侍郎?!?
韓牧就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你要修書一封回去請岳丈幫忙徇私嗎?”
顧君若:“……這不是徇私,而是秉公辦理,不讓義縣因你而受到不公平待遇而已?!?
“不過我們的確不能把希望放在朝廷賑災上,我們還得自己想辦法?!?
韓牧:“還能有什么辦法,我們又不能憑空變出錢來。”
顧君若若有所思,“其實也并非不能?!?
“???”
顧君若拉著他回縣衙,道:“我找趙主簿問了一下,其實義縣有錢的人家也有不少,其中最有錢的自然是姚家、曾家和岳家了,姚家先放到一旁不說,曾家和岳家都極愛重名聲?!?
“我想,縣城里和曾家岳家一樣愛重名聲的人家應該不少,尤其是商戶人家,所以我想和他們募捐。”
這個韓牧熟,每逢重陽和年節,他母親也都要捐錢捐物的,“這個得夫人你來,找個時間把各家的夫人都請過來敘話,不過,萬一募捐到的不多呢?”
顧君若道:“我覺得你來做這件事更合適。”
韓牧:“?。俊?
“我?”韓牧眉頭緊皺,“我記得我家每每捐錢都是我娘出面,我爹可從來沒捐過。”
“這一次不同,我們空口白牙的讓人捐錢,倒像是逼捐,而且也募捐不到多少,”顧君若道:“所以我想讓你出面,到時候讓人在縣衙公告墻的邊上立一塊碑,寫上各家捐獻的數額。”
韓牧琢磨了一下,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厲害啊,他們愛名,肯定會捐的?!?
韓牧蠢蠢欲動,也想讓自己的名字記在碑上,于是一揮手道:“我也捐,我就捐一百兩好了,我們應該還有一百兩吧?”
顧君若:“……你不能捐。”
“為何不能?”
“縣令的名字在上面,下面的人還怎么捐?而且有不想圖這個名聲的人,看見你的名字也不得不捐了。”
韓牧:“怎么這么麻煩,他們整天腦子里想什么,我在上面礙著他們什么了?”
韓牧撓了撓腦袋,還是想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可是碑呢,可以記進縣志里一直流傳下去的,而且碑也能長久。
京城要是也有這個活動多好呀。
“要不,我取個假名字刻上去?”
顧君若就很好奇,“那你圖什么?用一百兩銀子就為了刻個假名字在上面?”
“我知道那是我就成,在碑上呢,你不覺得甚是榮耀嗎?那碑只要能保存得好,說不定能流傳千年萬年呢?!?
這就太敢想了,但顧君若看他如此執著,對這個想法更堅定了兩分,“你尚且如此,其他人肯定更愛名,募捐之事應該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