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祭司的話,江來后退幾步,目光卻始終緊盯楊洋,心里第一次懊悔不已:難道是我平時畫圈詛咒多了……不會吧……
為了稍微補償一下,整整兩個小時,江來都呆在神殿里,一步都不敢離開,生怕楊洋出事,在心中祈禱楊洋快點醒過來。或許是祈禱有了些許用處,楊洋止住了血,只是一直保持深度昏迷狀態,搞得江來心驚膽戰的。她有太多事情要楊洋解釋清楚,同時也不希望自己的同學就這么……雖然楊洋就像老師派來的特工,無論他是在寫作業,和別人說話,甚至是中午在睡覺,只要她一想有什么搗蛋計劃,這個恐怖的班長就會第一時間制止,微笑著把她所有道具都收起來。但是……他畢竟是自己的同窗,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祭司,他怎么樣?”
“已經在恢復。”
……
“祭司,他怎么還不醒?”
“氣血不足,需要睡眠補充。”
……
“祭司——”
“人類你!”當江來第N次詢問河童祭司的時候,祭司炸毛了,“他總會醒的你那么急有什么用?出去!”
江來吐了吐舌頭,這祭司脾氣不大好。(廢話你這么碎嘴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住)她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楊洋,雙手抱拳:那個啥真是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詛咒你了。
“出去!!”
“哦,我這就走。”江來悻悻地答應一聲,咕咕和咕噠噠連忙帶著她閃出了神殿。咕噠噠拭去一把汗,“祭司不喜歡有東西煩她——”
“正常。”江來無語地笑了笑,“這幾天麻煩你們了。”
“哦,不說我還給忘了——”咕咕眼睛一亮,順手掏出個月餅“吧唧”塞在江來嘴里,“味道不錯吧?”
“(⊙o⊙)…蓮蓉餡兒。”江來含糊不清地說道,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對于一個吃貨來說,有什么比餓了許久的美食更令人感動!!T-T“謝謝!”大小河童望著江來滑稽的樣子,都不由自主地笑起來,江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品味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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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洋從昏迷中蘇醒,已是第二天夜里的事情。他覺得全身像散架一般疼,更要命的是腿完全使不上勁,連坐起來都非常困難,更別提行走了。昏迷前的記憶也只停留在蘋果砸中江來之后,森森白骨被他用瑞士軍刀一下子砍斷,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楊洋覺得嗓子又疼又渴,說不出話,只能使出全力爬下床,拼命的爬,卻又沒辦法觸碰到水杯。那是一種深的骨髓的無力和絕望感。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這算不算自作自受,那個契約,已經開始向他索要代價……
“嘭!!”門突然被踢開,江來二話不說扶起楊洋,把隨身的水遞給他,“怎么了?”
楊洋沒辦法說話,只能接過水喝下去,總算澆滅了體內不斷燃燒的熊熊火焰。他忽然覺得很可笑,僅僅幾天,自己就連走路都做不到,成為一個廢人。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和腿,江來一下子明白發生了什么事,鼻子似乎微微變酸,“楊洋,你別,別害怕,我們在河童這里,他們很友好,沒事的。至于你的傷——會好的。”他應該也和我一樣,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祭司說過,神降術可能會給被施術者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難道就是?!江來越想越后怕,連忙甩了甩腦袋,“今天我就在這里陪你。”
楊洋見她這副表情,已知幾分。心里像破碎成一個洞,所有東西都在掉向那個深淵,化成粉末。面前忽然浮現出記憶的那張契約,他苦笑一聲,慢慢地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你等等。”江來環顧了下屋子,“別,別——”楊洋知道她在指什么,點了點頭,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寫下“我沒事”這三個字。江來舒一口氣,決定先去找祭司,先把嗓子治好再做打算。
……
祭司聽她說完,沉思一會兒,從袋子里取出一顆藥丸,“給他吃下去,或許就能說話……降術已經完全滲透進腿部骨骼,恐怕——”
“……”江來覺得心里很難過,像被狠狠掐了一下,“謝謝祭司,我這就回去給他。”她迅速跑回去,心中隱隱透著恐懼: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如果知道,定會——不行,絕對不能告訴他,況且……祭司并未說一定沒救,說不定有轉機。想到這,她加快步伐,奔向楊洋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