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我表現的很淡然,但宋祈恩還是害怕我會因爲越城要跟林淼舉行婚禮做出過激的舉動。
爲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第二天宋祈恩安排了漫漫的行程。晚上臨睡覺之前。宋祈恩接到越城的電話,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他再回來之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怎麼了?”我問。
宋祈恩卻不回答,他不說,也沒繼續追問,而是繼續聽他興致勃勃的講第二天的計劃。原本計劃的很好。不過。所有的計劃都因爲凌晨的一個電話發生了改變。
凌晨我正睡的香,手機毫無徵兆的響了。拿過手機一看,居然是易小杰的看護打過來的。
“你好……”我迷迷糊糊說。
“易小姐。這麼晚給你打電話真的很抱歉??梢紫壬牟∏橛兴兓?,我們必須通知你……”電話那邊的看護斟酌著說。
原本我還有些睡意,可聽到這話後,我徹底清醒過來。幾天前她纔給我打過電話,說易小杰的情況有所好轉,想讓我過去陪護一段時間,怎麼今天他情況就不好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忍不住急聲質問。
“這個……”看護在電話那邊吞吞吐吐:“易小姐,我們很抱歉,如果你有時間。就請抓緊時間過來一趟?!?
“好……”此刻。我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混亂。
然後,電話就掛了。世界上能擾亂我心思,不讓我正常思考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越城,另一個就是易小杰,我當時被這個消息嚇壞了,完全沒察覺出看護話中,有許多的破綻。
我在黑暗中呆坐了一小會,在焦躁情緒的支配下,我快速從牀上跳下來,拉開門就衝向宋祈恩睡的房間。
“宋祈恩!宋祈恩!”我用力的拍打他房門,成功的將她吵醒。
他來開門時,睡眼惺忪,看到我,揉揉眼睛問:“之之,大晚上不睡覺,出了什麼事?”
“明天我們就去美國好不好?”看見他,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說:“我們不在國內過年了……”
宋祈恩見我情緒不對,也清醒過來,他雙手抓住我肩膀,用了的搖動了下,試圖讓我冷靜下來:“冷靜點,先不要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清楚……”
宋祈恩的話並沒讓我冷靜下來,反倒讓我心中升起了一點怒意,他說的輕巧,冷靜,因爲出事的不是他的親人,所以他才能說出冷靜的話吧。
心裡這樣想著,我掙脫掉宋祈恩鉗制著我的手,聲音冰冷的說:“易小杰在美國那邊出事情了,所以我現在必須過去看看……”
“嗯?”宋祈恩挑挑眉頭:“前兩天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你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
大概是怕我激動的衝出去,宋祈恩的手,由始至終都緊緊的拉著我,還強行將我拉到沙發上坐。我根本坐不住,可又掙脫不開宋祈恩的束縛,沒辦法,我只好乖乖的坐下。
“是他的看護給我打來的電話?!蔽依蠈嵳f。
“你相信他麼?”宋祈恩沒頭沒腦的說出句話。
我聽他這樣說,忽然覺得很好笑,心想,他怎麼跟越城一樣。
我瞪了宋祈恩一眼,冷聲說:“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懷疑她,她對小杰照顧的很好。我是沒去美國,但我每週都要跟她視頻兩次,每次時間長達一個小時,她會詳細的給我介紹易小杰的情況,還會主動給我看小杰的身體狀況,身子是否乾淨,是否有膿瘡等等,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樣的一個稱職的看護,我有什麼理由不去信任!”
說完這話,我目光冷冽的看著宋祈恩,等他給我個解釋。
宋祈恩聽我這樣說,沉沉的嘆了口氣,然後他說:“聽你這麼說,她似乎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你別忘了中國那句老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未必像你想象的那麼好。”
他話說道這裡,便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還是希望我能冷靜下來。不過,我讓他失望了,我回應他的,只是一聲冷哼。
沉默片刻,我說:“宋祈恩,你要我相信你的話,至少要給我點證明吧,空口白牙……”
接下來的話,我沒繼續往下說,不過,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宋祈恩應該可以理解。聽出我的質疑,宋祈恩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想要證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宋祈恩說著,拉著我走進他住的房間,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當宋祈恩說要證明給我看的時候,我驚訝的張了張嘴,我以爲他是在逗我玩,可當電話那邊傳出個男聲時,我徹底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了。
宋祈恩怕我還是不相信他,特意將手機調成了免提模式。
“宋先生……”電話那邊的男聲很恭敬。
“嗯,最近易小杰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宋祈恩問。
“今天上午的時候有所動靜。”男人如實回答。
“哦?”宋祈恩發出這個音節之後,側目看我。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最初的那個氣勢,因爲,宋祈恩這個手下說出來的話,同那個看護的話一樣讓我震驚。我屏住呼吸,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
“今天有個從中國來的男人,自稱是易小杰的親人,要求替易小杰辦理轉院手續。他的手續都符合規定,院方給易小姐打電話,在無法接通的情況下,只能答應男人的請求……”
男人的話說到這裡,停頓了下,好像是在等待宋祈恩的進一步吩咐。
“那個人的手續都合法?!”這個消息顯然也在宋祈恩的意料之外,他下意識的反問了句。
“是的?!蹦腥私o了個肯定的回答:“那個男人在給易小杰辦理了轉院手續後,徹底更換了他的主治醫生,唯一保留的就只有那個看護?!?
“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我忍不住急聲問。
電話那邊的男人,並沒因爲我突然發生,而感到驚訝,他語氣一點波瀾沒有的給我描繪了下那人的樣子,隨著他的話語,我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他說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我爸爸。儘管上次他簽了放棄監護權的文件,但我想他繼續冒出是易小杰監護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何況,我爸應該不會是自己突然心血來潮跑到美國去的,應該是被什麼人利用了,他最多隻是個棋子。
“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又沒忍住,急聲問。
我的問題,讓電話那段的男人有點爲難,沉默幾秒鐘,他才繼續說:“這個,還不清楚,不過,我會很快去弄清楚狀況,在讓彙報給宋先生?!?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頹然的癱軟在沙發上。
宋祈恩見我這個樣子,簡單的跟電話那邊的人交代了兩句,便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之之,你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彼参课艺f。
我情緒由緊張不安變得有些頹然,點點頭,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什麼話都相信……”
“不是你天真,而是我和越城太複雜,我們已經忘記如何去簡簡單單的去看一個人,我們只會從最不好的角度去看人……”說到這裡,宋祈恩有些悵然:“你身上有一種品質,是我想要卻沒有的,那就是善良吧……”
忽然,宋祈恩哈哈的笑了起來:“像是我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想奢望自己有善良,想想都有點可笑……”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手機突然又響了,跑到房間拿出手機看,又是那個看護。
這一次,她語氣明顯比之前更加急迫。
“易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再次打擾你,剛剛醫生來查房,易先生的生命體徵已經不明顯了,如果你方便,就請快點來,要不然……”看護的聲音哽咽起來,她沒在繼續往下說,她確定我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能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儘管我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但我並不確定易小杰此時的狀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根本不用裝,本能的反映就是差點哭出來,我衝著電話焦急說:“好,我會以最快速度過去……”
我這樣說,看護似乎還不滿意,她又在電話那邊強調了下易小杰想在的情況有多不好,直到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明天就買飛機票過去,電話那邊的看護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一瞬間,她這樣的舉動給了我個感覺,就是她像是在完成什麼‘使命’。
掛掉電話,我緩了好半天才冷靜下來,看著宋祈嗯,下意識問:“她爲什麼這麼著急讓我過去?應該是有什麼目的吧,到底爲了什麼呢?”
宋祈恩沒立即回答我的話,而是眉頭緊鎖,過了能有五六分鐘,他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我沒急著說話,而是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我相信,他一定是理出了點頭緒。
“之之,我想我猜出他們要幹嘛了?!彼纹矶鞯靡獾男α诵Γ炝藗€懶腰,徹底放鬆下來:“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我要安排下,來證明我猜想的對不對,你不要著急,我會給你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