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美人美景一夢
跨洋輪船行駛了七天半,才在奧南大陸唯一對外開放的海港——亞目多勒海港靠岸。因為凱恩特帝國國都摩倫伊頓還在亞目多勒城更北部的地方,所以弗利冬在出了海港后便要與眾人分道揚鑣。
臨分別之時,奧爾森特意拿出了一封密封好的信箋給他,并囑咐他要在眾人離開后才能拆開。
奧爾森此舉難免有幾分調皮取笑的意思,一旁站著的劉定嘉一看便猜到封信里的內容,大概就是弗利冬現在最關心的那只暗黑精靈的去向。奧爾森此舉大概是想給自己的契約精靈一個小小的驚喜,也省得他再花費時間在若大的國都中尋找。
但是弗利冬是不會管奧爾森的這點小心思,奧爾森剛剛叮囑完“等我們走后再拆開”,他就當著對方的面動手將信封的封口撕開。
弗利冬將藏在里面的那張薄薄的帶有淡淡花香的信箋倒了出來,嘴上還在抱怨奧爾森的婆婆媽媽。可是當他匆匆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后,原本不屑的神情立刻變得愉悅了起來。弗利冬吹了聲口哨,將信箋塞回到信封里,裂開嘴笑道:“這個消息不錯,是個驚喜。”
“但你還是太婆媽了,直接告訴我不可以嗎?”當弗利冬看到奧爾森因為他難得的“夸贊”而微笑時,又嘴欠地添上了一句。
這些年來劉定嘉與弗利冬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每次相遇都能聽到他站在奧爾森的邊上諷刺著他那儒雅又可憐的契約主人,有時候劉定嘉都覺得這家伙其實是喜歡上了奧爾森,但是剛好又進入了精靈族的中二期,所以只能用欺負對方來表達的感情。
劉定嘉不禁想起了自己純純的初戀,那個美麗的夏天,一個炎熱午后的游泳課上,他一把將自己暗戀了三年的副班長推下了游泳池,后來……后來他被班主任點名批評了……
詹姆森伸出爪子在劉定嘉的腦袋上揉了揉,于是少年從內流滿面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然后他就將脖子上一直戴著的吊墜取了下來——這還是當年弗利冬送他的呢。
“弗利冬,這個你要不要拿回去呢?”劉定嘉走到弗利冬面前,將吊墜遞到精靈的面前,問道——他到現在還記得十年前做過的那個夢,那夢中的每一個細節他都不曾忘記,其中最深刻的印象之一就是這枚吊墜的第一代主人,她為親身子所取的名字與那位聞名遐邇的“游蕩法師”一樣,都為“寫利恩”。
雖說在夢境中,那個令人作惡的怪胎嬰兒在出生后不久就被放進了棺材中,但是難保和現在這個與奧南大陸大祭司齊名的暗黑精靈沒有個三三兩兩的關系——好吧,劉定嘉其實很懷疑,兩者根本就是一個人!
如果他的懷疑是真的話,那么這條吊墜對寫利恩而言就是相當珍貴的東西,它與寫利恩送給弗利冬的其他禮物就不能相提并論了,如果讓他知道弗利冬竟然將它隨便送人,那這兩人的關系恐怕就要糟了。
可是他雖然有此懷疑,卻不能將這些信息透露給一心尋“夫”的弗利冬,只能暗示對方將這份來自未婚夫的“定親信物”拿回去,可是弗利冬卻白了他一眼,哼哼道:“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會收回——除非絕交!”
弗利冬果斷的拒絕回收,讓劉定嘉十分無奈,又有點不爽,于是他點點頭“祝福”對方道:“好吧,你既然這么說,那只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弗利冬揮了揮手,對劉定嘉的這番話絲毫不在意。然后他對眾人說道:“我先走一步,你們的行程自己安排去吧——奧爾森,你想回奧東或是去哪里也不用等我。”
也不等奧爾森有何回應,弗利冬說完便轉身。他似乎真的很妻妾,將奧爾森給他的信封塞入懷中后便匆匆地向驛站走去。
“還真是急切。”站在眾人身后的索勒,整個人都立在了他人的陰影里。在弗利冬離開后不久他忽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然后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對于索勒這只性格越來越怪異的精靈的行為,眾人只能當作沒有看見,唯有他的契約主人霍爾因此感到非常的窘迫與丟人。這些年來他發現索勒的舉止越來越奇怪,可是奇怪在哪里又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便是弗利冬與索勒這兩只同來自光明精靈王族的成員彼此都十分地憎惡——盡管他們很少有所互動,但是兩人之間的那種氣氛卻是旁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出來的。
因為魔法元素的嚴重缺失,奧南大陸的交通非常不“發達”,不似其他兩塊大陸那樣空間傳送陣隨處可見。這塊大陸更像劉定嘉記憶中的北歐古代,交通以驛站提供的馬匹或馬車為主,城市與城市之間修建了無數寬闊的馬路,以供馬、車疾行。
劉定嘉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年之久,早已經習慣了傳送陣“咻來咻去”的快速傳送,現在讓他改坐慢騰騰的馬車趕路,反而不適應了起來。
所以,那就騎馬吧。
索勒騎著棗紅色的矮腿馬一小溜溜到了劉定嘉的面前,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嘿嘿地怪笑了起來:“你為什么不像我一樣選一匹矮腿馬?這種小種馬很乖巧,沒有掀翻在地被它踩死的危險。”
坐在劍士身后抱著他的腰的少年朝比他矮了半個身的精靈歪了歪嘴:“要你管!”老子現在一米六※九了有末有,焉能和你這十年不長一寸的小矮子一樣——騎矮馬這么遜!
“嘿,你以為馬蹄長就跑得比較快嗎?”說完這話,小矮子精靈便騎著他的小矮子短腿馬一溜煙兒跑到了前面,只眨眼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劉定嘉照舊對魍魎的任何“挑逗”、“挑撥”甚至是“挑釁”都不為所動,在小精靈撒丫子跑掉后便扭過頭去看另一邊同樣騎著高頭大馬的奧爾森,以及他身后緊緊抱著他腰身的霍爾少爺。
劉定嘉心說:就算奧東大陸到處都是傳送陣,但是霍爾你身為貴族少爺,本世紀最后一位大騎士的傳人,連個馬都不會騎,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點呀?而奧爾森你作為霍爾的叔叔,真的就不管這小子,讓這小子永遠抱著你的腰騎在馬上嗎?
劉定嘉看著這對叔侄兩人,忍不住低聲嘆息。
“怎么了?”適時,奧爾森忽然轉過臉來看著劉定嘉,微笑著看他。
“只是覺得霍爾少爺不會騎馬,真是太可惜了……”名門之后,怎么能跟他這個草根娃子一樣“挫”呢?這簡直就跟宋朝楊門出來的娃子卻不會槍法一樣丟祖宗的臉啊!
劉定嘉盯著霍爾,輕飄飄地嘆了口氣。
早先因為水晶花而被劉定嘉拒絕掉的霍爾,此刻聽他這么一說,頓覺無地自容,臉紅得都要燒了起來。
奧爾森卻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解釋——雖是名門之后卻各有各的活法,何況霍爾只是他哥哥的第三個兒子,不能繼承家族財產,同樣也并不需承擔振興家族的重擔。
事實上,令莫瑟家族大放異彩的大騎士萊溫特,終身未娶,后人自然也不存在,否則外界也不會將他這個堂孫傳言成其繼承人。
奧爾森叔侄兩人或羞愧或微笑,對劉定嘉提出的話題并沒有正面回應,反而是與他共騎一匹馬的詹姆森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這一聲笑立刻吸引了劉定嘉的注意力。少年困惑地將下巴磕在他的后背上,悶聲問道:“小子,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對你說,”詹姆森呵呵笑道,“你要是嫉妒的話,可以和霍爾商量一下,和他換一下位置,我一點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好吧!
劉定嘉因為詹姆森這句調笑的話立刻臉紅一片,他迅速地轉過臉去另一邊,假裝欣賞起了沿路的風景。
不得不說,比起蘇伊敦此刻還被大雪覆蓋著,讓劉定嘉看得都快發膩的蒼白景象,到處花紅柳綠的奧南大陸確實有讓人賞心悅目的資本。
偶爾,詹姆森還會摘下路旁大樹上的新鮮野果給劉定嘉解解口飽飽肚。就連見多識廣的奧爾森也不禁感嘆奧南大陸的地理位置極好,與常年嚴寒的另外兩塊大陸相比,這里的物資真是太豐富令人羨慕了。
大概是真的被沿途風光迷住了,奧爾森竟然展開了他的歌喉,唱起了新的詩章。
劉定嘉眨了眨眼,眼前美景流連而過,奧爾森清越如溪水流淌的聲音在耳邊時高時低地響起,模模糊糊地他便就進入了夢想。在夢中他回到了家鄉,回到了家園還未拆遷,一片山清水秀無污染時的模樣。
那時候他可真小,捧著西瓜跟個呆鴨子似的站在后院子里,呆呆地抬頭往上看。絲瓜從高高的桑葚樹上垂下,劉定欣就躲在樹上,摘著桑葚子,紅的就扔進自己嘴里,青的就丟到水池里喂鴨子——偶爾也會扔幾個到劉定嘉腦袋上、身上,丟得他到處躲。
劉定嘉一邊躲一邊哭,他忽然發現躲在桑葚樹上的劉定欣,他竟然看不清楚她的臉了,只聽得到她哈哈大笑得瑟非常的清脆聲音:
“你躲啊你躲啊,最好躲到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的地方去!”
劉定嘉迷迷糊糊地睡去,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臉上濕※潤潤的,一抹臉,濕※了一手:他竟然做夢做到哭了,真是丟臉,這都多少年前就不干的事兒了!
劉定嘉想了想,貌似他確實有好幾年沒有做夢夢到自己的家人了,最后一次夢到好像就是那個自己變成僵尸追著劉定欣咬的噩夢。
“醒了?”駕著馬的詹姆森沉聲問道。
“嗯。”劉定嘉呢糊地應了一聲,趁著沒人注意,將臉上的眼淚水擦了個干干凈凈,然后他抬頭望著頭頂上方大朵大朵綻放的紅色花朵,突然小聲說道:“等完事兒了我要是還回不去,我就搬家住到這邊來。”奧東大陸北方的氣候真是討厭死了!
至于空間,他想到時候自己應該有辦法解決不能隨時進入的麻煩了吧……若是實在不行,他就將空間囑托給蓮達照顧,而自己就呆在奧南這邊養老,偶爾回去看看,照應照應。
顯然是聽到了劉定嘉的低語,前面的詹姆森輕聲地笑了起來,卻沒有說話。
他們這一行人,雖然騎在馬上,卻并不快,只因為出了較大的城市——亞目多勒后,就進入了山林地帶,道路雖然還有,但是曲曲折折的并不適合策馬揚鞭快速前進。而在他們向南方城市敗慕羅行進了大約六天左右的時候,在一個山坳處,很“幸運”地遭遇到了當地一股山林強盜的埋伏。
真的是很幸運!
劉定嘉一腳踩在被冰凍菇凍成冰雕狀的強盜頭子腦袋上,朝著正蹲在樹杈上的一只野猴子比了個“耶”的手勢,而一直坐在他肩膀上的咖啡豆也不甘人后地高高舉起兩只手比起了剪刀手。
那野猴子卻好像并不待見這對主仆,轉個身也不離開,卻偏偏撅起了紅屁※股對著一人一豆。
劉定嘉立刻滿腦門子的黑線,咖啡豆則是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腮幫子,抱怨道:“都是你糯,猴子都不喜歡咖啡豆糯。”
“屁,明明是因為你猴子才會撅屁※股的!”劉定嘉不甘咖啡豆污蔑他的“魅力”,立刻出聲反駁。
奧爾森和霍爾兩叔侄站在一旁,囧囧有神地看著這對主仆在一邊斗嘴,而同樣被劉定嘉帶出來的三葉草和迷糊菇則安安靜靜地站在另一邊,看著詹姆森辛苦地在冰凍住的強盜群中穿梭搜刮賊贓?/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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