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表現(xiàn)奇怪的常一表弟
轟隆隆!!
可憐的某宵,在歷經(jīng)心路波折后,還是被硬生生的天雷打擊到了。
果然,還是要去相親……
不是那位蕭家小姐耳朵有毛病聽錯,也不是紅綠頭夸張的傳錯話,確實是父親與對方商量好了,要安排兒女們相一次親。
某宵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震驚了半晌才慢慢道:“我以為五年前那件出柜事情之后,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GAY了,竟然還有父親愿意把女兒往虎口推。那蕭老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短路了,被豬吃了,被臭水噎了,被米田貢熏了,被……”
“宵,不許胡說八道!”常老爹板起了臉,趕緊阻止口沒遮攔的兒子,“總之,這是最后一次了,時間就定在下個月月初,到時候你給我打扮的正經(jīng)點,人模人樣點,不管成不成功,都別給我丟臉。”
“最后一次,老爹你確定?”常宵目中升起希翼之光。
“當然,你以為我無聊這么喜歡拿女人來刺激折騰你啊,為了你在天堂的母親,我總要盡做爹的最后一次義務。”
常宵頓時眉開眼笑,狠狠捶了常爹肩膀一記:“這才是我的好老爹,嘿嘿。要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啊,還有,老姐,”轉(zhuǎn)頭笑看常春,“雖然很想恭喜你一下,不過,我還是替自己以及被你看上痛并快樂地受虐著的那位仁兄,默哀幾秒鐘先吧!”
隨即低頭做默哀狀。
常春女王心情不錯,低笑著吐出一個字:“滾!”
在確定這確實是最后一次相親,而且建議是對方提出來的之后,常宵直接出了本家。
取出手機,心想既然蕭家二小姐讓紅綠頭來找自己,想必對這門相親也是不甚樂意的,正想給紅綠頭打個電話,約蕭家二小姐一起出來商議一下這個事情,忽然門口方向迎面走來了一個人。
金絲框的細腳眼鏡,清秀的臉龐上總是冷冷看人的那種冷漠眸光,常宵還未來得及避開,那人已經(jīng)將視線牢牢鎖定在這邊,并且腳步也輕快地移動了過來。
常宵頭痛地哀怨,心道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呢!
相親的事情還沒處理妥當,這會又碰到從小到大就看自己不順眼的死對頭,常一那個倒霉鬼了,真是衰啊~
可是心里郁悶歸郁悶,面上依然不得不堆起笑,畢竟這里可是本家啊,給外人說自己仗著大少爺身份欺負表弟什么的,可不太好聽。
微微笑著,迎過去,簡單打個招呼:“嗨,是常一表弟啊,手里這么多文件,真是辛苦你了!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揮手,仇人見面,談笑而過,多有高手過招的風范啊。
可惜,某表弟不如人愿。
冷冷盯著常宵舉在半空的手,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眼中閃過只有自己知道的黯然,哼聲冷冷道:“慢著,我手里這些,本該都是你現(xiàn)在應該做的業(yè)務。怎么,你都不來看看,檢查一下情況進度么,我們未來的常家少主?”
常宵嘴角抽搐,嘆氣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插在褲袋里,也不跟他擺龍門了:“不想干就別干,又沒有人逼你。你到底想說什么?”
常一盯著常宵的臉半晌,盯著常宵都開始懷疑自己臉上是否開出了鮮花,常一忽然上前一步,抬手……
常宵驚退。
小時候,自己倒挺喜歡這個表弟的,還向他表白過一次,不過,之后卻引來他無數(shù)歧視的目光與一次又一次的挑釁決斗。
自己的柔道與武技,就是那個時候被迫練出來的,而自己練習的同時,常一又被派到身邊與自己一道練習擊打技巧,那是多么凄慘倒霉而又好玩華麗麗的少年時代啊,喜歡的人變成了自己的死對頭,到現(xiàn)在都跟自己作對,卻不得不幫著自己做事,日后還要榮登自己的左右手,恩,夠戲劇,夠煽情,夠他媽的狗血了,呵!
真是,倒霉的相遇。
回憶一閃而過,常宵退后做出斗架的防御姿勢。
卻見死對頭常一,伸出的手僵在了口中,慢慢收了回去,淡淡道:“糕點碎末沾嘴巴上了,真惡心!”
我,靠!
常宵心里惱怒,死對頭就是死對頭,連句尋常人話都不會講。
抬手一抹嘴唇,哼哼回道:“你管的還真寬啊,一一公子!本少爺?shù)南愦剑刹皇请S便哪個人都能嘗到的,你嫌惡心,有些人求還求不到呢!”故意輕蔑打量常一,發(fā)覺這家伙看起來精瘦,渾身肌肉卻比幾年前還要結(jié)實梆硬,身手估計也沒有退步,應該和自己不相上下,上回偶然遇著,只顧被他的毒舌氣得半死,壓根就忘記了這人其實也大意不得。
小時候血淚的教訓啊~~~~
清風吹動紙張的聲音,淡云飄來飄去。
常宵警惕地注視著常一,常一卻低頭看手中的紙張,嘩啦啦嘩啦啦,清風翻過一頁頁的往事,翻過所有少年時代蔓延到如今的糾結(jié),然后,繼續(xù)糾結(jié)蔓延......
有些事情,其實說也說不清。
陽光照耀之下,有東西的地方總會有陰影,少年的時光,縱使犯了錯,也總是一去不復返,有人不想記得自己的白癡,也不想去在意,有人卻越來越在意自己所犯下的錯,有人太在意。
太過在意,便是過,過便入了執(zhí)著的魔,最終化為難堪的偏執(zhí)。
常一抬掌壓了壓文件紙張,金絲眼鏡下方的眸子中,微微露出一絲隱約的笑意,蚊蚋般低聲念了句:“一一,呵……”
一一,是常家人對常一的昵稱,常宵平時對常一能避則避,猶如避瘟神,出口更是連名字都懶得喊,直接喊喂,只有發(fā)怒的時候,才會這樣稱呼常一。
常一端了端手中的文件夾,忽然轉(zhuǎn)了話題:“聽說你要去相親?”
常宵訝異:“消息好靈通……你怎么知道的?”
常一不答,只認真看著常宵:“想跟蕭二小姐談談么?我可以陪你去。”
常宵盯著常一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覺得,今日的常一表弟,好生奇怪呀!
那表情與表現(xiàn),非常非常之奇怪。
難道,其中有甚么陰謀?
常一被面前那雙充滿審視懷疑的漂亮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僵硬起來,別轉(zhuǎn)頭,冷冷道:“只是想看看熱鬧,不喜歡我陪,就算了。”
轉(zhuǎn)身就走。
常宵眸中算計的精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拉住常一的胳膊:“喂,難得你那么好心,走,我們這就聯(lián)系紅綠頭去?”
常一點頭:“好。”
常宵放開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望望天。
有些疑惑,究竟是天氣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的衰運走到頭了?
自己故意去拉常一,那家伙竟然不厭惡地甩開自己的手,這表現(xiàn)果然太奇怪了!
印象中,只要自己一碰到他的身體,他就會象扔蒼蠅一樣扔開自己的。
難道,這家伙果真吃錯藥了?
卻聽吃錯藥的家伙道:“你等我?guī)追昼姡胰グ盐募唤o董事長簽署,馬上就過來。”
說完急急往里邊走去。
常宵翻了個白眼。
不久之后,常家大門敞開,一輛車子疾沖出來,拐彎呼嘯著飆起無數(shù)輕煙飛灰。
柏油路的某株梧桐樹下,一輛流暢線條的黑色寶馬Z4中,一個皮膚白皙發(fā)式潮流染上金粉,左耳處墜著個亮閃閃的月形琉璃墜的少年,微笑著從敞篷的車內(nèi)爬出來,笑嘻嘻朝車里道:“喂,你看上的漂亮寶貝去找他的未來定親老婆了,你就一點也不著急,不吃醋?當心你家寶貝被那女人真給看上了,吞吃下腹。”
車內(nèi),一個極有型的絕色帥哥,慢悠悠摘下寬大的遮目墨鏡,唇角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不會。”
眸光卻是死死盯著那車尾,盯著車里多載上的一個模糊背影。
“為什么?”少年很訝異,清澈的眼眸閃著灼灼分明的好奇之光。
絕色帥哥卻話鋒一轉(zhuǎn),不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我說,宇都宮?望月,你最近似乎很想見見那位瘋狂追索你的閻日瞿么?”
少年嚇了一跳,立即換上諂媚的表情,呵呵訕笑起來:“啊,我突然想起來,閻羅大哥要請我吃紅海岸的清蒸蟹呢,我們趕緊走吧,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呵,呵呵!”
絕色帥哥似笑非笑,薄薄的唇角微翹,無限優(yōu)雅惹人遐想:“原來對于你來說,吃清蒸蟹才是要緊的正事啊,可憐的日瞿……”
深深望一眼常宵車子狂飆而去的方向,優(yōu)雅地發(fā)動車子,往另一個方向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