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深。
傲庭卓認出了419舞會上,那個在過道里壓住常宵狂吻的絕世帥哥,不由笑著回頭打趣常宵:“原來,是你的真命天子到了呢!”
常宵立時變了臉色,怒道:“什麼真命天子?這人壓根就是一變態接吻狂兼脫衣狂魔!”
可惜大家對他的言語反應,恩,怎麼說呢?很欠扁?
常宵氣得猛拍桌子:“你們那是什麼眼神,都收回去,不許這樣看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兩人,只不過是接過吻,用手DIY過一次,甚至連牀都沒上過呢!
這羣,混蛋!某宵咬牙切齒。
安然脫險,謝牧不想再爲這事麻煩到可怕的天帝組織,自己的人手也趕了百來號人過來,現場初審過後,決定親自帶這些綁匪回去細審。
鳳起語沒有意見,於是謝牧手下押著人犯,衆人開始紛紛返程。
常宵的襯衣在從閻家回來的路上,就被傲庭卓奪去,光著膀子忽然感覺大家掃過他身上的目光雖然刻意裝出淡定,卻都有些異樣,再低頭瞧瞧自己胸前,恩,胸膛上曖昧的吻痕實在不太養眼,有些糟糕啊,這可大損自己美麗小攻的形象呢!
更兼,那隻鳳鳥每回瞥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充滿了一種蕭殺的撕裂感,似乎,想把自己的身體撕破,咬碎,狠狠地吞噬。
常宵不想成爲衆人YY中受虐M的形象,更不想成爲野獸的食糧,不想被YY分屍,趕緊盤剝了謝牧一位手下的襯衫穿上,忍著別人衣服的不舒服感覺,故意無視鳳起語微蹙的眉頭,不悅的神情,坐進了謝牧的後車座中。
沒想到,自己前腳進去,鳳起語後腳便跟著坐了進來,溫柔地冷笑著坐到了自己身側。
四月中旬的夜,似乎忽然變得,特別冷,特別涼嗖嗖,冷得讓人寒毛直豎啊……
常宵縮了縮肩膀,扭頭,不去看鳳起語,心想,與危險生物果然還是得保持一定距離才比較好。
途中,在鳳起語的默許甚至是故意引導下,謝牧借傲庭卓提問之口,含蓄地點明瞭鳳起語天帝殺手的身份,兩人一起觀察常宵的反應。
不過常宵目光望窗外,似乎對此漠不關心,也沒表現出一點震驚來。
對此,謝牧不知該感到安慰還是擔憂。
其實,常宵非是不關心,沒有疑惑,不想問的,他只是刻意不問。
常宵的思路很簡單,既然自己決定撇清跟身旁男人的關係,又何必多此一問?
管他是厲害的殺手也好,就算超級瘋狂殺人魔也沒有關係,跟自己有何相干?
不問,再是好奇也堅決不問,只是更加堅定了遠離危險物種的心。
果然,第六感沒有錯,這是個相當危險的男人啊……
折騰了大半夜,常宵感覺有些累,車內漸漸安靜下來,他手掌託著腮,腦袋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模糊的景物,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不知遇到什麼煩惱,眉頭微蹙,似乎不太開心。
鳳起語輕輕將他的腦袋從顫動的車窗處移開,按入自己懷中,轉頭對謝牧說道:“停車吧,宵的住處與傲先生家方向相反,我來送他回去。”
話語輕柔,彷彿生怕吵醒常宵,但是語音中卻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強勢。
謝牧與傲庭卓對視一眼,謝司機停車。
於是睡夢中的常美人,就這樣被兩位好兄弟好朋友給“出賣”了,理由只是因爲,他與傲庭卓的家不是同一個方向。
汗!
鳳起語對謝傲兩人溫和有禮地道了聲謝,輕輕擡手將常宵飄落到臉頰處的黑柔髮絲攏到耳後,俯身在他臉上親了親,打開車門,輕輕抱起宵美人下了車。
夜風吹拂過來,常宵迷糊咕噥了一句,一揮手,掌心“啪”打在鳳起語臉上。
鳳起語的臉色變了變,有點想咬牙切齒,又有點哭笑不得。
竟敢,有人甩世界一流的超級殺手巴掌,還在其他人面前,真真是不想活了啊這位!
只可惜,大膽任性到無狀的某隻,壓根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超級駭人的事情,只窩在受害人的懷中,將對方衣襬揪成一團,舒服地享受夜風的吹拂,口裡還懶懶地呻吟了一聲。
似乎這一巴掌,甩得十分美妙之舒爽,舒爽到微蹙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猶如,春風過境,花開水清。
鳳起語當真是無語,超級無語。
手下人馬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鳳起語不聞不問。
只打了通電話給閻日瞿,說了聲:“謝了!”也不待對方調侃迴應,就掛了電話,讓電話另一端的閻日瞿,氣得咬牙。
開著車,鳳起語目光不時飄落到常宵臉上,飄落到常宵搶剝來的別人衣服上,飄落到衣服裡頭怎麼也遮蓋不了的脖子處的曖昧吻痕上,眉頭愈蹙愈緊,握方向盤的手指也愈握愈緊。
然後,在距離常宵別墅只有百米之遙的時候,某隻脣角忽然勾出個惡劣孩子氣的笑。
沒有打轉方向盤,沒有故意繞彎了方向,車子依舊筆直地沿著常宵的別墅方向,開到了常宵的家門口。
然後,油門一踩,呼嘯著筆直地衝了過去。
這樣,也算完成送某人回家的任務吧?
夜色車中,鳳起語眉梢脣角的笑,非常放蕩而迷人,惡劣到勾人。
常宵半路迷糊著醒了一次,眨巴著眼睛看自己換了車換了位置,薄薄略微紅腫的嘴脣裡蹦出一個字:“拷。”
相當精簡地表達了自己此刻的心情與憤怒。
鳳起語微笑的迷人:“寶貝,你的那兩位兄弟讓我護送你回家呢。”
一副“這可不是我的錯哦”的欠扁表情,卻沒有說出,他早已完成了任務,現在這個方向開下去,宵美人是永遠都甭想再回家了。
除非,他能繞地球一圈,從地平線的那一端給繞回來。
常宵看不清窗外的夜色,只爲對方的囂張笑容再度狠狠“拷”了一聲,擡手抹了把臉,然後不知是兩人獨處的車廂太過氣悶,還是黑夜密閉車廂中眸光交錯擦爆的火光太過曖昧和驚心,常宵沒有憤怒的發飆,只是隱忍地握了握拳,難得安靜地將腦袋又轉向了車窗外。
窗外暮色深沉,說白了其實就是黑糊糊一片,除了夜幕和夜燈樹影樓層,也沒啥有趣的看頭,但是……
常宵依然堅持不懈地扭頭望著窗外,似乎在彆扭生氣,又似乎只是望著無聊地景色發呆。
鳳起語探手下方摸索了幾下,摸出一包過濾嘴,遞過去:“要不要來一根?”
常宵不答。
鳳起語又問:“寶貝,在想什麼?”
常宵不答。
鳳起語於是笑:“裝酷啊,你裝不像的,還是省省力氣吧!”
換了很直接挑釁的語氣,可是今晚宵美人似乎有些反常,依舊只聽不答。
常宵不是在裝深沉,也沒有發呆,他其實只是在發花癡……
眼神,一直停留在因爲暮色而成了鏡子的窗玻璃反射出的鳳起語翕合的脣上。
心裡只是無聊地想,那個脣形真是相當地優美啊,優美動人到讓許多人都很想湊上去狠狠啄上一口吧,可是隔著夜色的窗戶反光,那脣形似乎水月鏡花,美好卻不真切呢……
常宵鬱悶中,有點心動,有點想回頭認真仔細地對著那隻臭鳥的脣瓣上下左右描摹一遍,用……自己的嘴脣……
咳!
某宵突然意識到自己邪惡了,趕緊咳嗽一聲,想到這個美麗而強悍的人的危險與方纔的火氣,想到那雙溫柔微瞇的清透眸子眼底殘存的戾色危險芒光,想了又想,呃,還是算了……
豹子是兇獸,美麗的豹子更是可以削弱人的警戒心,而夜晚美麗的豹子,那可是相當危險的神秘夜行生物啊!
危險,而神秘!
此時,正值午夜過後,凌晨危險的埋伏時間段,是豹子,出來危險覓食的最佳時分嗎?
胡思亂想中,常宵迷迷糊糊地靠著窗戶,腦袋一歪,又睡了過去。
確實,是累著了!
鳳起語輕輕凝視常宵一眼,眸中光芒不斷閃躍,車子一直往前開,越開越偏僻,不久開到了一處有著一塊美麗荒地的郊區野外。
熄了發動機的火,在一支散著暈暗路燈光的燈柱下,慢慢停了下來。
側頭,靜靜凝視常宵純真到無暇的美麗睡顏,時間恍惚,不知不覺路燈光自動熄滅,東方泛出淡淡的魚肚白。
然後,天方涌動,魚肚又暈暗下來。
擰開車載電臺,放低音量,天氣預報正在說,今日三級風,即將有暴雨。
鳳起語蹙眉,搖下一半車窗探頭看天風。
一大清早,天空烏雲開始翻滾,遮了那剛出的日頭,似要下大雨。
低頭,地上荒野中開了許多小花,白色淺黃紫紅等明媚可愛,在晨曦清風中搖曳擺動,清新而天真。
似乎不知世道艱險,不知暴風雨即將來臨,即將催折蹂躪它們,只笑得燦爛。
常宵不知何時已徹底清醒,大眼瞪著鳳起語,狠狠地瞪他。
鳳起語無賴地一笑,也不解釋。
常宵大怒,鼻子裡冷哼一聲,指著窗外風景冷冷譏諷道:“呵,這就是你送我回的家?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是野人,家住荒郊野地裡,連個山洞都沒得容身。真不知道,牧和卓怎麼會相信你會好好送我回家,這兩個混蛋王八蛋!”
解開睡夢中被誰繫上的安全帶,也不去想誰會那麼好心,常宵伸了伸幾乎麻木掉的修長美腿,握起拳頭在大腿上用力捶了捶,再擡頭,見鳳起語依舊脣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側頭望著自己,心頭愈發地鬱悶起來。
猛地傾身兩手揪住鳳起語脖子上的衣領,惡狠狠吼道:“說吧,趁我不小心打盹的時候,把我送到這偏僻的荒郊野外來,你是打算審訊犯人呢,還是要將發現你身份的我,殺掉?拋屍荒野?恩哼~”
鳳起語淡笑的從容而瀟灑:“這裡不遠處就有個車站,也不算荒郊野外吧?”擡手,指腹緩慢遊移過對方觸碰到自己臉頰的手背,笑得曖昧而煽情,“而且,你的腰身這麼柔韌,手指這麼靈活,殺掉委實太可惜,不如將你藏起來天天做到你暈頭轉向口齒不能伶俐,只能使命揪住牀單叫牀呻吟這才叫銷魂。”
常宵變了變臉色,咬牙似要發怒,緊緊盯住鳳起語的眼睛,發覺對方竟似不象在開玩笑,想到午夜時分自己的狼狽和他的隱怒,心中暗驚。
哼了一聲,難得不反擊,放手拉開車門作勢就要下車。
鳳起語一把抓住常宵的手臂,眼神火辣赤-裸而危險。
常宵心頭再次一驚。
鳳起語低沉地聲音一字一句道:“我們談談。”
常宵不知爲何有些心慌,直覺不想跟他談。
猛地甩開鳳起語的手,怒吼道:“鳳起語,我忍你你別當我這是在怕你!別以爲別人說一句真命天子,我就什麼都得聽你的,還要不斷向你解釋東解釋西,甚至被你莫名帶到野外發神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又是我的誰?你管得著我麼,啊?!”
聲音由於心中的煩惱與驚慌,略略拔尖,有些失控。
鳳起語的眼神,忽然變得極度危險深邃起來。
一把扣住常宵的手腕,那緊扣的力量,讓常宵一陣劇痛,心中愈加不安。
還未再度發飆,便聽鳳起語平靜萬分地淡淡道:“我想做什麼,我是你的誰,我現在,就讓你知道!”
既然不想用嘴說,只是一味地逃避,那便,讓我們用行動來談談吧!
一把將常宵的手粗魯地反折到背後,無視他的掙扎扭動,另一手探前猛地抓住那件殘存別的男人體味的襯衫,厭惡地猛力一撕,便聽“嗤啦”一記十分美妙的裂帛聲響起,常宵好不容易盤剝來的灰色襯衫,應聲裂成了破布碎片。
衣袂釦子紛飛中,宵美人胸前的兩點殷紅,猛然暴露在灌入車門車窗清晨微帶涼意的空氣中,倏地挺立,硬起。
被傲庭卓故意印吻在胸口的紅痕,落入鳳起語漸漸轉爲深不可測甚至燃燒起來的可怕美麗兇眸中,顯得那樣驚心而動魂。
鳳起語的手指,摩梭過常宵驚人美麗的腰段,感受著身下人被自己輕撩撫摸引起的肌膚微微戰慄,慢慢遊移到常宵性感非常的臀部位置。
停手,平靜看著常宵的眼睛,吐字道:“我要進入。”
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平靜卻蘊含極高強能量,一個危險的悶雷砸向了常宵。
常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狠狠憋出一句:“我……操!”
第六感危機在腦內瞬間瘋狂叫囂起來,忽然狠命出動拳腳,攻向了第一殺手鳳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