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從對鐵瑛打了招呼後,就一直和阿鳳說話,再沒有看鐵瑛一眼。
阿鳳和她不熟,但早就發現只要有鐵瑛在的時候,霞兒的目光幾乎是粘在其身上的,哪會像現在一樣刻意避著鐵瑛?
霞兒,有問題。
“撞傷的啊?姐姐真是不小心,不過伺候的人也真的不用心,怎麼會讓姐姐受傷呢?”阿鳳說著話看向青雲:“剛剛還挺喜歡你的呢。”
青雲的眼睛有點發紅,倒像是剛剛哭過。
還有,她臉上的神色也有點古怪,雖然一臉的笑意,但那笑容實在過於僵硬不說,且怎麼看都帶著三分的恐懼。
這個宮娥在怕什麼呢?是因爲知道了自家主子做的丟人的事情,還是因爲她家主子被人教訓的時候,她也被人教訓了?
在宮裡,不管是在大楚還是在孤竹,貴人們犯錯倒黴的永遠都是身邊伺候的人。這一點,千百年來都沒有改變過。
青雲聞言嚇的神色大變,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的話都說不流暢了,彷彿阿鳳現在就要讓人把她拖出去殺掉般。
可是,阿鳳的身份再尊貴,她如今也只是大楚的公主殿下,在孤竹國的皇宮裡豈能代孤竹國人責罰宮娥呢?
青雲如今已成驚弓之鳥。
能跟在霞兒這樣的主子身邊,且能得霞兒這樣的人信任,青雲肯定是個伶俐人。平常的時候,她肯定不會被阿鳳兩句話嚇到的:她當然知道阿鳳不會也不能處置她。
但是這樣一個聰明人,此時被阿鳳的話嚇的跪在地上,那隻能說剛剛她被責罰時嚇壞了,如今心神還沒有緩過來。
霞兒的臉色微變,一面輕輕推著阿鳳往前走,一面對青雲道:“寧國公主殿下和你說笑呢,你這小妮子的膽兒就跟雀兒似的,什麼時候能大點呢。”
阿鳳也回頭笑道:“和你玩笑呢。不知道你的膽子小,以後不嚇你了。”
青雲驚魂未定的起身,先飛快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後垂頭下去準備茶水了:她知道,自己剛剛做錯了事情。
可是現在才明白過來有點遲了,而且眼下也不是請罪的時候。
鐵瑛沒有看霞兒,可是霞兒和青雲的舉止他都在留意,此時擡眼直直的看過去:“霞姐,剛剛誰來過?”
他看著霞兒的眼睛:“我是說,在我走後,有誰來過了?”他的眼睛掃過了霞兒的臉,他比阿鳳更清楚那是被人打過的,且還用了宮中最好的藥膏香粉用的也很巧妙。
如果不是阿鳳的眼尖,可能真的會被人忽略過去。
霞兒正扶著阿鳳坐下,感覺到鐵瑛的目光後她的手就有點顫,再聽到如此直接的話,她下意識的擡頭:“沒有、沒有人來過啊。”
“你走了,我便去沐浴了,剛換過衣服,看這頭髮還沒有溼呢,你們就來了。”她說著話環顧一下四周:“除了你們,今兒我這裡還沒有其它人來過呢。”
鐵瑛收回了目光,也沒有再問下去。
霞兒忽然間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鐵瑛顯然是不相信的,可是她也真的不能多說,此時她也只能沉默。
江銘一直沒有說話,就那麼閒適的坐著,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一雙眼睛就像是不夠用的:如此打量一個未出閣姑娘的住處,總是不太禮貌的。
可是他渾然不覺,看得的很起勁兒,還看得很認真。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就更古怪了;可是鐵瑛不說話,霞兒不說話,江銘和阿鳳纔不會在乎氣氛有多古怪呢。
“霞郡主,是有大志向的人啊。”江銘終於收回了目光:“這屋裡的擺設可見主人的巧心,鳳之圖案之多,就算是在我大楚皇后所居的宮殿中,也不能相比呢。”
阿鳳聞言看過去,果然如此:丹鳳朝陽的玉雕,鸞鳳齊鳴的團盤……,這屋裡大半的擺設都是鳳凰。
江銘的話說了出來,霞兒的臉色大變。
霞兒立時擡頭想要說話,卻正好迎上鐵瑛的一雙眼睛,她不自禁的移開目光:心中是有愧的,哪裡還敢和鐵瑛四目相對。
她再聰明,此時也沒有那個勇氣和鐵瑛眼對眼了。
“我們走吧。”鐵瑛站起身來,很平和的四個字,卻讓霞兒的心沉了一沉。
霞兒知道自己今天做錯了,可是這個錯誤卻無法解釋:如果不是她太在意鐵瑛,或者說太在意孤竹國太子妃的名份,她也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舉止來。
她並沒有想過真的和鐵瑛會顛龍倒鳳,因爲鐵瑛現在心都在江銘的身上嘛,他怎麼可能對女子有意思呢?
霞兒只是想借這樣的事情,讓鐵瑛迎娶她給她那個太子妃的名份:不管鐵瑛有多喜歡男人,他終究是孤竹國的未來國君,他總是需要迎娶太子妃的。
她認爲鐵瑛根本不在乎迎娶哪個女子爲妃,所以爲什麼不能是她?其他女子根本沒有資格和她搶,因爲她陪了鐵瑛多年啊。
一急之下,她借酒而引鐵瑛入套,原本還可以讓鐵瑛更進一步的,卻不知道爲什麼鐵瑛居然會在藥xìng之中醒過來。
讓她的計策功敗垂成!
現在,苦果剛剛顯現出來,她也只是剛剛嚐到一點苦的滋味兒罷了。霞兒很清楚,這件事情會成爲鐵瑛的心結。
不要說讓鐵瑛對她另眼相看了,就是十幾年來她用盡苦心才和鐵瑛結下的深厚感情,此時也蕩然無存。
自食惡果。霞兒想起了這個詞,看著鐵瑛的背影,她心中生出來的除了悔意外,便是不甘心。
她用了十幾年來愛鐵瑛啊,用了十幾年來等鐵瑛迎娶她,此時如何能接受鐵瑛視她如陌路人。
“請殿下留步。”霞兒咬了咬牙上前幾步,只是她沒有對鐵瑛開口,因爲她現在還沒有那個臉,也沒有那個勇氣面對鐵瑛雖然,她並不認爲她對不起鐵瑛。
她認爲的錯,只是自己在錯誤的時間做了一件錯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只是對她自己有害而已。
阿鳳聞言轉頭:“有事?”她不認爲霞兒叫她會有事兒,應該還是和鐵瑛有關的事情。
霞兒看著同時止住腳步的鐵瑛和江銘,心中生出來的依然只有嫉妒:爲什麼,瑛弟要和這個女人同行同止呢?!
臉上,她卻展現出笑容來,努力讓自己笑的更溫柔更和善:“皇后讓人傳旨,讓我收拾住處給寧國公主殿下;我已經把我這裡的正殿收拾了出來,殿下看看可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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