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機會阿鳳從來不會錯過,所以她在範文尚之後更加用力的褒獎太后,把她能想到的讚美都用到了太后的身上:而太后當然知道阿鳳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反話。( 廣告)
太后卻不能反臉,只能僵著臉聽著阿鳳說完。可是江銘又是省油的人燈了?何況他身邊還有鄭小侯爺和魯柔柔在:他們把範文尚和阿鳳的每一句話都重複了一遍。
能明著罵太后的機會,有嗎?!絕無僅有啊,如果今天不出這口惡氣,那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所以江銘對太后那是大誇而特誇。在他和阿鳳的帶領(lǐng)下,再加上有鄭小侯爺和魯柔柔推‘波’助瀾,接下來衆(zhòng)人早忘了今天太后設(shè)宴是爲考皇子皇‘女’們的功課了,所有的人都不停的讚頌太后。
輪番上前敬酒,哪一個都要舌燦蓮‘花’——本來也沒有什麼,除了江銘和阿鳳幾個,沒有人敢含沙‘射’影的譏諷於太后。
但是有阿鳳在一旁啊,她總會適時的表達一番她有多麼的贊同敬酒之人的話,從而就把一大篇讚美變成了沒有半個罵人字的謾罵。
太后的臉僵硬的都要掛不住了,可是她卻只能硬‘挺’著;此時離開她就真輸了,而且還會被人再一步小看:她在宮中與宮外的影響,會比皇后更小。
最終還是皇帝看不下去了。倒底是他的母后嘛,一聲令下讓衆(zhòng)人各回各家,才讓太后解脫了出來。
範文尚到了最後,還不忘再向太后表示一番他的敬意,又大禮相拜之後纔在人的攙扶下離開了。他真不是有意針對太后,他只是爲自己原本對太后生出的懷疑心中愧疚,所以纔會一再的上前表示他的敬意。
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太后聽他話時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更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話對於太后而言,每一個字都是利刃。
阿鳳回到安鳳閣還笑個不停,對自己的老師的滿意到不行。
皇帝更不可能生範文尚的氣,反而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真正正直的人,且對弟子也是發(fā)自真心的迴護,而認可了他成爲阿鳳真正的老師。
範文尚雖然失了太后的歡心,卻得到了皇帝的信任;雖然他已經(jīng)無心仕途,但對於他的弟子及子侄卻是極大的機緣。
不過,誰也沒有料到的是,太后苦心的算計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在阿鳳和江銘身邊聚集了一大批的名士: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輩,而是真正有學(xué)識的人。
這些人後來大半都出仕,當中有人封侯拜相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到人們注意到的時候,阿鳳對大楚朝堂的影響力已經(jīng)形成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現(xiàn)在,阿鳳只是得到了一個極好的老師,而她真正的開始讀書了。有名師指點,阿鳳人又聰明肯學(xué),不能說是一日千里,但成績嘛看範文尚對阿鳳越來越喜愛就知道了。
只是苦了鄭小侯爺和魯柔柔:雖然他們對範文尚不喜歡——不是不喜歡其人,而是不喜歡他做他們的老師;可是範老先生喜歡他們啊。
所以在兩府老王爺?shù)募s束之下,加上老王妃的棍‘棒’相‘逼’,他們也成了範文尚正兒八經(jīng)的弟子。
太后接下來的日子消停了,因爲吃了好幾天的‘藥’。據(jù)御醫(yī)說,是肝鬱之病,除了用‘藥’外還要太后保持一個好心情。
明妃也就沒有再出現(xiàn)在太后的宮中,老老實實的每天都去皇后那裡請安;只是暗中給還在靜修的元妃送了一封信。
元妃沒有等到她要的好消息,只能窩在靜修之地修身養(yǎng)‘性’。她本來沒有料到會東窗事發(fā),直到她得知身邊的‘女’史奉了皇后的旨意離開——說是其賢德****另有大用。
而元妃同時得到了皇帝的旨意,因爲她靜修之時無法做到真正的靜心,所以她的靜修要加長三個月。
“你出賣我?”元妃沒有瞪起眼睛來,只是眼中帶著幾分淡淡的不相信,還有幾分淡淡的傷心。
“娘娘何必如此,婢子跟隨娘娘多年,最知娘娘的心‘性’,此時娘娘又哪裡會有什麼傷心與不相信。娘娘向來比婢子聰明,話問了出來就已經(jīng)是確認了。”萬‘女’史沒有否認,非常的坦然。
如果不是要收拾一下東西,她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回去了,又哪裡還有那個功夫和元妃磨嘴皮。現(xiàn)在反正要等著小宮人收拾妥當,左右無事閒的無聊,就當是打發(fā)時間吧。
“娘娘會問也讓婢子小小吃驚呢——正是娘娘教婢子的啊,多年來婢子得娘娘教導(dǎo),纔有娘娘如今元妃的名份,婢子也才能做個小小的‘女’史。”
“婢子時刻都把娘娘所教奉爲‘玉’律,所以今天婢子脫困而去也是託娘娘的洪福。娘娘應(yīng)該早就料到了纔對。”
她說到這裡嫣然一笑:“娘娘的大恩大德婢子不會忘,本也要好好感謝娘娘一番的,只是娘娘如今身不由己,婢子的好日子娘娘也不能親見了。”
“不過,到時候婢子定會遙敬三杯酒給娘娘,祝娘娘能身體康健。”她說到這裡站了身來,因爲她的小宮人把她的東西收拾妥當了。
此地她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以後她發(fā)誓也不會再來此地。
元妃沒有在意她話中的夾槍帶‘棒’,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有喜事?我就算還未脫困,也還是備一份厚禮替你真心的相賀的。”
“待到脫困之日,我再親賀你之喜——不知道你的喜自何來?你向來不是眼淺之人,不會把一時得皇后之心而當成喜事吧?”
“聰明如你,也正如你言,我教了你多年,如果你把此時皇后的青眼當作喜事,那真就會讓我失望了。你知道我知道,那完全是靠不住的。”
萬‘女’史笑了笑:“那是當然,娘娘的教導(dǎo)婢子怎麼會忘呢?娘娘說過的,在這宮裡真正能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我的喜事,當然就是親事了。一個‘女’子還有什麼可以稱爲喜事的?還有,救我的人看上去是皇后,其實有一個秘密娘娘有所不知。”
她湊到了元妃的耳邊:“婢子真正的貴人是太后。而婢子的喜事到了,娘娘您一定會知道的。”她說完笑著擡腳就走,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