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開口說的話,並不是在提醒那些在圍攻江銘和阿鳳的人:那些人都不傻,打不過江銘,但是發(fā)現(xiàn)江銘極爲(wèi)著緊阿鳳,自然是要攻阿鳳而引江銘來救。
如此才能讓江銘應(yīng)對的十分吃力,已經(jīng)掛了彩。雖然傷的不重,但事實就是擺在眼前,他越是護著阿鳳,那些韓家人就越是攻擊阿鳳。
他不護著阿鳳?韓家人本就是來殺阿鳳的啊,他就是死也要護阿鳳的周全了。因此,柳芽的話一入耳,他也只能輕嘆一聲。
傅小天,爲(wèi)什麼他還沒有追上來?按理說,傅小天對付那些人不用費太大的功夫,此時早應(yīng)該趕過來了。
江銘還沒有決定把阿鳳交給柳芽時,阿鳳馬匹的繮繩就被韓家人給斬斷了。
阿鳳自己一帶繮繩就到了柳芽的身邊:“用客南鳳做盾,往這邊走。”那些韓家人都圍在江銘的身邊,他就是長八隻手也應(yīng)付的過來。
她看得出來,江銘是真的爲(wèi)護衛(wèi)她而不顧性命;此時,再說什麼有沒有記憶豈不是太過矯情了?
江銘做了什麼纔是重要的,所以她馬上決定要爲(wèi)江銘分擔(dān)一些:她不會殺人,但是能把人引開一些,對江銘來說也是幫助。
只要有客南鳳在手,只要把客南鳳這塊盾用好,她就能護得自己周全,還能讓江銘佔住上風(fēng):她知道,江銘有一羣大漢跟著呢,相信只要再有一點點時間,那些人就能趕到了。
柳芽沒有想到阿鳳會如此果斷,但這正是她想要的,自然答應(yīng)著跟上去;客南鳳也沒有想到事情如此變化,當(dāng)然要配合好:她不用柳芽用力拉她,自己就挺起身子來做肉盾。
韓家的人與南麗的人都是她招來的,而韓家和南麗如今可是盟友:當(dāng)然是隱在暗處,他們小小的南麗國還不敢明著反大楚的。
正是因此,韓家人是絕不會也絕不敢傷她一根汗毛的她如果傷在了韓家人手中,那韓家還想指望南麗的相助,豈不是白日做夢。
阿鳳當(dāng)然也看出來韓家人和南麗人是一夥的,纔會想用客南鳳來引敵;江銘百忙之中,居然還回身捉到了客南鳳,把她丟到了阿鳳的身前!
他也知道,客南鳳現(xiàn)在就是最好用的盾,讓柳芽哪裡有讓阿鳳帶著更讓人安心?
阿鳳揪住了客南鳳的衣服,居然還抽出了一把不長不短的匕首架在了客南鳳的脖子上:不要說是客南鳳嚇一跳,就連柳芽也不知道看上去嬌弱的阿鳳居然帶著兇器。
有了客南鳳做盾,阿鳳還威脅要殺掉客南鳳:這一招果然是管用的,她的離開引了至少一半的人追上來。
人再多,卻因爲(wèi)投鼠忌器阿鳳並沒有受傷;還要多虧了柳芽,她以身子做盾擋著了阿鳳的後背,讓韓家人沒有可乘之機。
因爲(wèi)柳芽很清楚,韓家人是不在乎她的死活,而客南鳳此時如果脫困,那她肯定不會有活路;所以,只有護住了阿鳳,讓客南鳳沒有掙扎的餘地,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客南鳳恨的牙癢。她和柳芽本是一夥的,此時如果兩人合力,阿鳳絕對會落在韓家人手中:那江銘就是之能,也只得束手就擒。
可是柳芽完全不理會她的眼色,居然是一心一意的保全阿鳳,讓她在困境之中脫不開身,當(dāng)然只能乖乖的做肉盾。
阿鳳的處境也並不好,暫時無事不表示永遠無事:她沒有練過武,不可能長時間揪著客南鳳事實上,現(xiàn)在她的手已經(jīng)酸了。
阿鳳不敢放鬆,沒有見到江銘身邊的那些大漢前,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堅持;也爲(wèi)了給江銘和傅小天爭取時間,她帶著柳芽和客南鳳不斷向前再向前。
她並不知道前面是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
江銘見阿鳳以身犯險眼珠子都紅了,下手哪裡還有分寸,只要近他身的人不是死就是重傷:他要追上阿鳳,不能讓阿鳳落在韓家人的手中。
阿鳳和柳芽終究只是普通女子,不管她們機變?nèi)绾螐姡齻兊捏w力卻真無法和男人相比;因此追逃下來,柳芽那裡還是因爲(wèi)沒有跟上,一個韓家人舉刀自她的身側(cè)衝斬向了阿鳳的後背。
柳芽看的大叫,她是真的焦急:阿鳳的死活她不在意,可是她的性命如今和阿鳳的性命連在一起啊。
她撲過去,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根本無法阻攔那個人那人也不是要殺阿鳳,但是隻要傷到阿鳳就能捉住她,然後就能救下客南鳳來。
那個時候阿鳳不能活,她柳芽自然也會死在客南鳳的手中。
柳芽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線悔意:如果一切能夠重來,她還會不會同意和客南鳳一起逃走?
阿鳳聽到了風(fēng)聲,除了身子前傾外她做不了什麼;而且她前傾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那把刀的速度:她知道,這次她可能真的會死。
她沒有再捉緊客南鳳,也沒有理會身後柳芽的大叫,反而擡頭看向了江銘就在這一刻,感覺到死亡臨近的這一刻,她只想再看江銘一眼。
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她的本心就是如此:在合上眼睛告別這個的時候,她只想再看江銘一眼。
江銘就在她的身側(cè)不遠的地方,她一直都知道的:他不會遠離她。
阿鳳擡眼看過去,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馬匹。本來應(yīng)該端坐在上面的江銘,此時已經(jīng)身在半空撲了過來。
在我的眼前,永遠無人能傷害你。
這樣一句話閃現(xiàn)在她的腦中的同時,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但她沒有忽略那一聲微微的輕哼:江銘受傷了!
阿鳳的眼淚奔涌而出,她卻沒有時間去想也沒有功夫去理會心中的痛,用力的推掉客南鳳、用力的踢打馬腹:她需要帶著江銘衝出去!
就算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可是她很清楚,她不想看到江銘死,也無法承受江銘的死。
“我,兒。”江銘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平常和她說話時一樣;同時,他出手還斬落了一名韓家人。
可是阿鳳知道,他在說謊。所以,她拼命的打馬,快,快,快!她只想馬能跑的再快點兒,能撞倒所有的人帶著她和江銘衝出去。
淚,飛起,向後飛落,落在了江銘的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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