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浦山腹地,上有奇峰異洞,勝景如珠;下有湖光山色、亭臺若砌。海蝕和斷巖形成奇特自然景觀,環繞東山湖分佈著怪石、異洞、溫泉、礦泉、墓室、廟宇、碑刻。名勝古蹟千姿百態,狀物象形,如置仙界。站在桑浦山巔,仰望天空,極目風雲變化;縱觀大地、俯瞰煙霞萬千、高瞻遠矚,令人心曠神怡。萬千氣象,蓋地鋪天,人間勝景,盡收一地。山上巨石嶙峋,參差危聳,巖洞極多,幽深奧秘,古剎依巖籍洞,比比皆是。羣山之中南隴水庫綿延盤纏,西峰突出衆山,如劍插天,萬山拱衛,屹然東面獅頭峰、石龜峰成鼎立之勢。儀態怪異的巨石交錯架砌的穴隙。三邊巨石爲壁,一塊巨石蓋頂的爲“巖”,地道式的通稱爲洞。還有洞中有巖、巖上有巖的巖洞,蔚爲奇觀。而此處,由於地勢複雜險要,歷來也是海盜、山賊嘯聚之地。明嘉靖末年的海盜林道乾①就曾在此躲藏,逃避朝廷水師的追擊。
離開潮州城兩天以後,桑浦山中…。
“話說,師父你到底認不認得路啊,咱們已經在這山裡走了快四個時辰了!”吳儀承踩在一塊石頭上,對方彥羽發問道。
方彥羽不滿地說道:“爲師怎麼可能找不到路,只不過咱們要找的是那些躲在這一帶的海盜,你以爲那麼容易找到他們啊,這桑浦山地勢複雜,若不是對此處熟悉之人,在這深山之中很容易迷路的。如果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的話,他們早就被那些朝廷的水師給剿了!”
孔飛揚擡頭看著天空,低聲道:“咱們還是得快點了,這天就快暗下來了。這樣下去的話,恐怕咱們就得在這深山之中過夜了!”
徐雲寒道:“咱們出來這麼久,星磊和子躍他們不會也跑下船來找我們吧?”
方彥羽搖頭道:“這個不必擔心,我跟他們說過了,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順便下船來!如果我們三天以內回不去的話,就不用等我們了!”
“你說什麼?三天?你又怎麼能保證我們三天以內肯定能回去?”孔飛揚問道。
“不必毛躁,若是今天找不到還有明天,明天再找不到的話,咱們便回船上去。”方彥羽笑道。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方彥羽、徐雲寒一行四人點起火把,走在樹林之中。一路上,時不時會看見簡陋的墓碑以及散落在地的白骨,林中不是傳出的幾聲淒厲的叫聲,令徐雲寒感到一陣寒意。
“肚子有些餓啊,再這樣走下去的話,是人都受不了!”吳儀承摸著已經餓癟的肚子,喃喃道。
孔飛揚一笑:“這個又有何難?我馬上去打一隻兔子什麼的回來!”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雲寒、儀承,你們倆就先留在這兒生火看守!”方彥羽道。
徐雲寒點頭示意:“好的,那那你們也得小心點!”
徐雲寒的話一說完,方彥羽便和孔飛揚走進樹林之中。
吳儀承從附近拾來一堆樹木,放到地面,又搭起一個小石壘,將木枝放進裡面,再用火把點燃。
樹林之中,一道道篝火燃燒後升起的煙霧緩緩升到空中。徐雲寒、吳儀承兩人坐在拾來的石塊上聊了起來,“雲寒,你是哪兒人?”吳儀承問道。
“上海。”徐雲寒回答道。
“上
海縣是嗎?那倒也是個好地方。”吳儀承說道。
“你是泉州人嗎?”
吳儀承點頭道:“不錯!”
“不過我很好奇,爲什麼你別的什麼不當,卻要當飛賊呢?”徐雲寒問道。
吳儀承笑著道:“當飛賊的時候,我偷了不少大戶人家的錢財,之後將其中不少的錢財送給了那些貧困的百姓,這其中最大的樂趣,我想應該就是這種行俠仗義之後的滿足感吧。”
“那麼,你對海盜呢?是怎麼樣的看法?”
“呵呵,海盜?我厭惡海盜,甚至仇視。我的父母是被倭寇殺死的,這本來似乎和海盜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後來我得知那些倭寇是和一些海盜勾結起來,到處劫掠殺人的時候。這些海盜,爲了一己之私,不但殺害無辜的人,還和那些殘忍的倭寇沆瀣一氣。所以在哪之後,我和我妹妹對這些人極度厭惡,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吳儀承沉聲道。
徐雲寒點頭道:“這樣子的海盜確實令人生惡,不過,海盜也並非都是壞人。我就曾跟隨在一個和你一樣行俠仗義的海盜身邊!”
“你說的是凌風隆是吧?他的名聲倒還不壞!不過他最後卻死在那些朝廷水師的手中。”吳儀承道。
“其實就算是海盜,也一樣能行俠仗義,只不過是看你怎麼想罷了。自私的海盜,他們永遠想到自己。但是,我不會,我要當的,是一個在海上行俠仗義的海盜。即使要受盡世間謾罵,也在所不惜。”
吳儀承“哼”了一聲,苦笑道:“你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點吧,你現在就能保證以後不會變質?”
徐雲寒哈哈一笑:“不是還有你們來監督我嗎?到時我想變質都沒那麼容易!”
談話之間,方彥羽和孔飛揚已經回來,手中各自抓著一隻死去的兔子,“收穫還真是豐富呢!”吳儀承看著方彥羽兩人手中的戰利品,道。
“嗯,還可以吧!”孔飛揚走到篝火前,將幾隻兔子扔在一旁,之後從身上取出一把小刀,將兔子的皮毛剝開,又拿到附近的溪邊清洗一番後,便在篝火上搭起架子,將兔肉放到上面燒烤。
看著孔飛揚那熟練的手法,徐雲寒冒出陣陣冷汗,這傢伙怎麼這麼熟練的?
孔飛揚似乎也察覺到徐雲寒臉上的變化,搖頭苦笑道:“別一副驚訝的表情好不?我剝的是兔子,又不是人!只不過熟練些而已。畢竟這個可是我一直以來在野外生存的技巧啊,若是連這個都不會的話,我怎麼四處雲遊磨練啊?”
“那倒也是,不好意思啊,孔兄。”聽到孔飛揚的話,徐雲寒也放心了許多。
“可惜啊,這附近沒有什麼草藥之類的,味道可能要遜色許多。”孔飛揚說道。
吳儀承將一包草藥遞到孔飛揚手中,道:“這些是從杭州那邊的客棧帶過來的,試試怎麼樣?”
孔飛揚接過那包草藥,用鼻子一聞,點頭道:“枯茗(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孜然),上等的配料啊!”
說完,孔飛揚在兔肉上灑上枯茗粉末,濃厚而獨特的香氣散發開來,香味中帶有青辛香氣和些許的藥味,頓時令人胃口大增。
孔飛揚十分仔細地烤著兔肉,不斷挪著樹枝,生怕兔肉被燒焦。兔肉烤熟之後,徐雲寒幾人都迫不及待地撕扯兔肉,兔肉一入嘴中,陣陣枯茗香氣散發開來,令人回味無窮。
“看不出來,飛揚的廚藝還挺不錯的嘛!”方彥羽咬著兔肉,對孔飛揚讚不絕口。
孔飛揚笑道:“哪裡,哪裡,這都是仗著這枯茗的香味而已。”
幾人言笑之中,將兔肉吃完,之後,又各自準備歇息。
正當幾人熟睡之時,樹林中出現十幾雙眼睛,盯著徐雲寒等人。
方彥羽聽見聲響,知道有人前來,卻故意不做聲響,靜靜等候那些人的反應。
突然,一張大網從半空落下,孔飛揚、吳儀承立刻起身,只有徐雲寒還在地上睡著,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前的危險。大網落在幾人身上,只聽得方彥羽在暗中發聲道:“先不要反抗,咱們還得靠他們帶我們去他們的老巢呢!”
吳儀承靈活機智,很快會意。孔飛揚雖然魯莽,但也明白方彥羽話中意思。兩人紛紛停止動作,被大網困在其中。
“怎麼一回事?”徐雲寒直到這時方纔睡醒,爬起身道。
藏匿在林子後面的人影也紛紛跑出,幾十把刀斧齊刷刷架到徐雲寒等人的脖子上。
吳儀承笑道:“現在你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你們爲什麼不反抗?以你們的身手,對付他們明明很容易的!”徐雲寒低聲道。
“對付他們當然容易,不過這樣子的話,誰帶我們去他們的巢穴?”方彥羽輕聲笑道。
爲首一名海盜喝道:“喂,你們在說什麼呢?再出聲的話,就把你們都砍了!將他們一起帶回去,交給老大處置!”
徐雲寒等人被蒙上眼睛,雙手用繩子捆住。
海盜們一路上不斷推扯著徐雲寒幾人,迫使他們走得更快一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海盜們將徐雲寒一行人帶到一處山洞之中,山洞內,徐雲寒感到一陣陣火光。
就在這時,徐雲寒感到腿部被重重踢了一下,一下子倒在地面。
蒙在眼上的布被扯下,徐雲寒的眼前一陣模糊。一個壯大的身軀來到徐雲寒的身前,一把抓起徐雲寒。
過了一會兒,徐雲寒睜開眼,只見山洞的中間整齊地放著一張虎皮大椅,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坐著椅上,冷冷地看著徐雲寒等人。
①林道乾,又名林悟樑,是明代澄海蘇灣都南灣村(今灣頭鎮)人。是明代拓殖南洋的著名人物。青年時代曾當府小吏,有計謀,善機智。及後從事海上反海禁活動達30餘年。足跡遍及臺灣、安南、呂宋、暹羅、柬埔寨等地區和國家。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林道乾率衆駕船五十餘艘到南澳島,佔爲據點,進攻沿海。都督俞大酞領兵進剿,林道乾率衆轉移,航海到澎湖,因俞大酞官兵緊追而來,船隊駛往臺灣北港。隨後林道乾從臺灣航海往勃泥(北大年)進行貿易,在勃泥潮州之間往返貿易,視明官府爲無物。明朝廷最終無法容忍有人挑戰海禁政策,在萬曆初年調集衆多兵力圍攻林道乾所部海盜武裝。而在澳門的葡萄牙人也積極加入戰局,在明軍水師以及擁有強大火力的葡萄牙人雙重夾擊之下,林道乾仍然擊敗了葡萄牙在內的各國強敵,揚長而去。明朝政府始終奈何不了他。他在大年稱王立國,有記載說,大年國王是他的後裔。直至今天,那裡仍流傳這樣的歷史故事:中國僑民林道乾成了穆斯林,名TuK-K-y-a-n,是關稅官吏,曾爲大年皇后鑄造火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