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到來之際,獻上全新的一章,同時祝大家新年快樂)
1629年3月,澳門…。
大街上,,來自各國國度的西洋人一邊交談,一邊行走。
一名年紀不到20歲的少女跑在街市之中,不時地撞到行走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很抱歉!”少女不停地向被撞到的行人致歉。
少女戴著圍巾,留著波浪型的長髮,一直垂到肩膀,模樣倒也精緻。只是眼下的少女似乎顯得十分地狼狽。
“慘了,慘了,又要遲到了!”少女嘴中不停地喃喃道。
之後,又加快速度,跑過街道牌坊,進到一間酒肆之中。
“南宮儀!妳這臭丫頭,到底怎麼搞的啊,你今天又晚來了,你是第幾次了?”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責道。
“對不起掌櫃的,實在是對不住了,我…,我又睡過頭了!我保證,我明天肯定不會再遲到了!”少女解釋道。
中年男子顯然火氣不小,喝道:“哼,今天就再給妳一次機會,明天要是再遲到,妳就給我滾蛋!”
“是是,謝謝掌櫃,我明天肯定不會再遲到了!”南宮儀連連點頭道。
“馬上給我上菜去!”掌櫃喝道。
“哦!”
南宮儀灰溜溜地躲進廚房中,廚房中的幾名廚師一見到南宮儀笑出聲來,“笑什麼,真是的!看我出醜很爽嗎?”南宮儀嘟嘴道。
一名中年廚師笑道:“丫頭,又被掌櫃的罵了?”
“嗯!”南宮儀一邊圍上圍裙,一邊拿起刀具,道。
“都不知道你晚上忙什麼的?每天回去最早就是你,可每天來得最晚的也是你!”另外一名廚師道。
南宮儀低著頭切著手中的菜,道:“你以爲我很想啊,我的夜遊癥時好時壞,有時晚上睡在牀上,第二天就睡在海灘上了!”
“海灘上,喔,天啊,你這丫頭居然沒被淹死啊!真是命大!”那名中年廚師驚訝道。
南宮儀聽言,竟然還十分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從小對危險就有一種特殊的警惕感,所以就算有夜遊癥,我也不會跑到危險的地方的!”
“這樣都不危險!你這丫頭,好運氣可沒有那麼多次的!”中年廚師道。
南宮儀將菜倒進鍋中,並往鍋內倒入鍋中,笑道:“沒事的,我可沒那麼倒黴!”
“但願吧!”中年廚師道。
一名站在南宮儀對面的肥胖廚師笑道:“要是你老是睡到海灘那附近去,你可就要小心了!”
“爲什麼?”南宮儀問道。
肥胖廚
師道:“爲什麼?我問你,海灘那邊什麼最危險?”
“螃蟹?”
衆人哈哈大笑,那名肥胖廚師搖頭笑道:“還螃蟹?哈哈,你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假傻。螃蟹算什麼?它最多也就夾你一下!你知道現在最可怕是什麼嗎?”
“什麼?”南宮儀問道。
肥胖廚師看了看四周,故作神秘地伸頭跟南宮儀道:“是海盜!”
南宮儀翻了翻鍋,道:“海盜?”
“你沒聽說過最近出現在這澳門一帶的海盜嗎?”
南宮儀點頭道:“知道啊!怎麼不知道,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什麼說法都有!好像說是潮州那邊過來的!”
肥胖廚師道:“我告訴你啊,你可得小心了,那些海盜可怕得不得了啊,即兇殘又恐怖!佛郎機①人夠可怕了吧?尤其是佛郎機人的大炮,那就是一條條的火龍在噴火啊!可是這些佛郎機人呢?遇上這些海盜是連辦法都沒有,我告訴你啊,這些海盜,這幾個月可搶了不少佛郎機人的商船了。聽說被搶了商船的佛郎機人不服氣,便叫來了五六艘相當厲害的戰船,每一隻戰船上都有幾百門大炮和幾百名佛郎機人。但任誰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些這麼厲害的佛郎機軍隊,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啊!”
南宮儀吐舌道:“哇,這麼厲害啊,連佛郎機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何止呢!聽說他們的頭領那才叫厲害呢!一個人就毀了兩艘佛郎機戰船,殺了不少佛郎機人!”肥胖廚師道。
南宮儀立刻搖頭道:“不可能,哪有人能毀掉兩艘佛郎機戰船的?那肯定是別人誤傳!”
“誰說的,那可是真的!人們都說,那個海盜頭領其實不是人,而是從幽冥來的鬼神!”
“鬼神?”
“嗯,沒錯,那些佛郎機火槍對他根本沒有用,你說不是鬼還是什麼?還有,聽說他有一丈來高,而且喜歡吃人!尤其是少女,聽倖存的佛郎機人說,那些海盜將不少被佛郎機人抓走的少女都帶給了他們的頭領,之後,那些少女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你說,不是被吃了,還能怎麼著!”肥胖廚師道。
“喂,胖子,你就別在這兒嚇唬小儀了!那些海盜哪有那麼厲害,打敗了佛郎機人雖是真的,但又哪有像人們傳說一般的那麼厲害!”中年廚師道。
胖廚師道:“你還別不信啊,老鍾,這滿城的老百姓都說佛郎機人就快要和那些海盜的頭領和談了,據說是因爲佛郎機人已經害怕那個海盜頭領了!還說要把這澳門交給那些海盜來統治,要是這個是真的的話,咱們可就要遭殃了!”
“哼,你這傢伙,就最喜歡這些
鬼怪之說,無稽之談!”中年男子冷哼道。顯然,中年男子似乎對這傳聞中的海盜毫不相信。
“你不信?告訴你啊,你知道那傢伙厲害到什麼程度嗎?朝廷都宣佈,要將一年的國庫收入拿來懸賞了!”胖廚師道。
“對了,胖叔,聽你說了那麼久,我都還不知道那個海盜統領叫什麼名字?”南宮儀問道。
胖廚師顫顫巍巍道:“‘鬼神’徐雲寒!”
“徐雲寒。”南宮儀喃喃地念著徐雲寒的名字。
“丫頭,別聽他說的,去把菜上了吧!”中年男子叫道。
南宮儀“哦”了一聲,將鍋中的菜倒在碟中,又將其他幾碟菜放到盤上。
南宮儀端著菜盤,走出廚房,來到大廳,大廳內人滿爲患,十分吵雜。
“您的菜!”南宮儀將一碟菜放到桌上,笑著對坐在桌旁的客人說道。
就在這時,一把豪邁的聲音引起了南宮儀的注意,“掌櫃的,九人,有什麼好吃的菜就儘管上吧!天天在海上吃那些東西,都已經不耐煩了,哈哈。”
“客官,您是海商?”掌櫃笑道。
“哈哈,算是吧,現在做生意還真是累,討口飯吃真不容易!”
“是啊,是啊,像你這麼年輕的海商本就很難得了。而且最近這澳門也不是很太平,海盜橫行猖獗,客官您一路上沒遇上吧?”掌櫃的問道。
“在下運氣好,沒遇上!順利地到這澳門了!”
南宮儀踮起腳,朝櫃前那邊望去,只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將一錠銀兩放到櫃前,少年身材健壯,膚色乾燥黝黑,顯然是因爲長期在海上活動,被海風吹襲所致。脖子上佩戴著一塊黃色的玉石,玉石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光芒。
①佛郎機:明人對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稱謂、15世紀末﹐歐洲通往東方的新航路發現以後﹐西方殖民主義者紛紛東來。明正德九年(1514)﹐葡萄牙人乘船來到中國廣東沿海﹐開始和明朝交往﹐當時人即稱之爲佛郎機。嘉靖元年(1522)﹐葡萄牙殖民者寇犯廣東新會之西草灣﹐被中國艦隊驅逐出境。此後﹐其人在廣東東莞南頭等地築室立寨﹐剽劫行旅﹐掠買良民﹐轉而侵犯閩浙﹐最後又回寇廣東﹐肆掠東南沿海多年。三十二年葡萄牙殖民者賄買海道副使汪柏﹐盤踞澳門﹐並招收倭奴﹐建築牆垣炮壘等防禦工事﹐侵犯中國領土主權﹐殺害官軍﹐違禁偷稅走私﹐終明之世﹐未嘗爲變。明隆慶五年(1571)西班牙人東來侵佔呂宋(今菲律賓)﹐並以此爲基地﹐向中國擴展侵略勢力。明朝人因對葡萄牙和西班牙區別不開﹐也把在呂宋的西班牙人稱爲佛郎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