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吳君聽到錢牧的話時,臉色驟然大變,聲色俱厲的沖著錢牧尖銳的大吼一聲。
然后就咆哮仿佛失去理智似得,沖王老大聲的叫嚷著:“王老,這樣的老師為什么會在錢塘高中,這樣的人在咱們錢塘高中,那就是對孩子們的不負責任,我要求開除他!開除他!”
王老皺眉看著吳君,他很是不解,吳君到底是怎么了。再怎么說吳君也是做過副校長的人,不該這么沒有理智的呀。
這會兒,不只是王老有這樣的疑惑,就是其他人也滿臉疑惑的看著吳君,詫異不解。
“吳校長,你這是怎么了,心虛了嗎?”錢牧笑瞇瞇的看著這個穿著花哨,卻心懷鬼胎的老女人,嘴角翹起譏誚的反問一句。
“你胡說!”吳君有些瘋瘋癲癲,指著錢牧尖銳咆哮著。
可錢牧根本不會因為她咆哮幾句就不去說,錢牧拇指滑動著平板,不解的說:“有件事情,我特別想和吳校長求證一下。”
“吳校長出身在那個大時代的農(nóng)村對吧,我這里有一條消息,姑且當做小道消息吧,里面說,吳校長曾經(jīng)在農(nóng)村結(jié)過婚,并且有了孩子。不過正趕上來了恢復(fù)高考,吳校長的婆家就送吳校長……”
“你閉嘴!”吳君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紙似得,猛然打斷錢牧的話,直接就沖李夢兒大喊:“夢兒,這個人污蔑我,我要告他誹謗,你作為這場辯論會的主持者,怎么不主持公道,難道你是故意想要看我們這些曾經(jīng)為學(xué)校奉獻了自己一生的元老功臣們,被一些無恥之徒誹謗羞辱嗎!”
砰!
坐在一邊一直冷眼旁觀的葉峰坐不住了,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走過來,沖著錢牧說:“錢牧,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之前一直沒有說話,是害怕別人誤會我因為上次的矛盾難為你,可你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
葉峰大義凜然的話,首先把自己擺在了正義衛(wèi)道士的一方,滿臉憤怒的譴責著錢牧。
李夢兒皺了皺眉,她知道錢牧既然敢說出來,這些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她也不傻,從吳君憤怒聲色俱厲的表情上,她就能猜測到或許真有其事,至于事情的內(nèi)容,因為吳君突然間打斷,她并不知道。
不過,很顯然只要錢牧說出來的話,或許接著吳君也要被吐血抬出去。
而且,葉峰突然間站出來,讓她也清晰的意識到,所謂的元老團集體抗議這件事情,恐怕并非完全是出于公心。
此時李夢兒心里面很憤怒,葉峰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覺得把自己摘清了,殊不知他急匆匆的站出來,反而讓李夢兒懷疑。
雖然對葉峰以及葉峰糾結(jié)的這些老學(xué)究們很憤怒,可李夢兒作為校長,不能眼睜睜看著再有一個元老就這樣被氣的吐血抬出去。
于是她冷冷的瞪了眼錢牧,警告道:“錢牧,沒有證據(jù)你就別亂說話,適可而止!”
錢牧聳了聳肩,心說我想適可而止,不知道對方想不想呢。
他心里面如是想著,笑呵呵
的開口說:“夢兒,我也不想啊,那你要問一問吳校長是不是一定要堅決開除曲夢瑩呢?”
吳君有些猶豫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被他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歷史,竟然被錢牧給拔出來,她膽怯了,那些事情如果公諸于眾的話,她的臉面將徹底的丟的干干凈凈,在這些老學(xué)究當中,她將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接下來的日子受盡別人的鄙視。
就在吳君想要就這樣算了,偃旗息鼓的時候,她注意到葉峰冰冷陰冷的眼神。
她瞬間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她不想讓人知道那些黑歷史,可更加害怕葉峰的報復(fù)。
嶺南葉家,這個龐然大物,讓吳君感到心驚肉跳。
吳君眼神冰冰的,充滿了恨意的盯著錢牧,她想從錢牧的神色中,判斷錢牧到底知道多少。
錢牧一直在暗暗注意著葉峰和吳君這個老女人,兩人之間暗中使眼色,一點沒漏的被他看在眼中。
吳君充滿了仇恨審視他的時候,他心中冷笑一下,心想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也對,能都做出那么狠心腸的事情,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也完全符合此人的性格。
“我不同意,就事論事,這位錢老師污蔑我沒有關(guān)系,不過為了錢塘高中百年的聲譽,這件事情不能就這樣馬馬虎虎,不清不楚的一撂了之。”吳君在權(quán)衡利弊之后,最終決定繼續(xù)下去。
她說話的時候正義凜然的,一副為了學(xué)校聲譽,可以犧牲自己的模樣。
呵呵……
錢牧聞言淡淡的笑了笑,聳了聳肩,啪啪的拍著手說:“吳校長果然是高風亮節(jié)啊,不知道您那個農(nóng)村的丈夫,也就是那個為了供你上大學(xué),最后累的病倒,直到死都沒有見到你一面的那個男人,聽到吳校長您如此高風亮節(jié)的話,會不會在九泉之下瞑目呢?”
“你胡說!”吳君終于知道,錢牧根本不是知道只言片語,而是全都知道了。
哪怕她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被錢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的時候,吳君還是憤怒的恨不得把錢牧生吞活剝了,而且那種做了壞事,被人揭發(fā)后的恐懼,瞬間讓她情緒失措。
“我是不是胡說,吳校長你自己知道,不是嗎?”錢牧根本沒有打算再給這個老女人留情面。
如果之前吳君選擇偃旗息鼓的話,他也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公諸于眾。
畢竟吳君即便是再壞,她也都是半截身子埋入土中的人了,他只是想保護他的學(xué)生,并沒有老好人到翻別人成年往事的無聊地步。
可吳君這個老女人一點也沒有反省悔悟之意,竟然還死咬著曲夢瑩不放,好像是曲夢瑩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這樣一個為了一己私利,可以不顧一個學(xué)生將來,不知悔改,喪心病狂的人,他實在是生不出一點同情心來。
略微停頓,他幽幽說:“我給大家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也震驚,也恨不得殺了故事中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故事發(fā)生在各位前輩身處的那個大時代,恢復(fù)高考的
年代,一個結(jié)婚了的女人很幸運考上了大學(xué),這個女人把沒有滿月的孩子丟給婆婆和丈夫,拿著家里面唯一的積蓄就去上大學(xué)了。”
“嗯,這沒有錯,人嘛都有上進之心。自此之后,丈夫和婆婆在家種地供這個女人上大學(xué)。不過他們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大學(xué)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富家子弟,大學(xué)畢業(yè)了,他的丈夫因為既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老母,還要供她上大學(xué),終于累倒了。”
“丈夫原本以為,妻子會承擔起家里面的重擔,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背著他們和富家子弟結(jié)婚了。”
“婆婆怒極攻心,撒手人寰,丈夫躺在病床上,四歲的女兒嚎啕大哭沒有人管。”
錢牧說著,猛地抬手指著吳君,大聲喝問道:“吳校長,你來告訴我,這家人,故事里的那個丈夫最終怎么選擇的嗎?”
錢牧雖然不想管這種意境塵埃落地的陳年舊事,可親自從口中把這個故事講述出來后,那種憤怒還是讓他失去理智。
吳君癡呆了似得,直愣愣的站在那兒,臉上青紫交加變幻著。
噗……
接著,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搖晃了一下子,眼睛翻白,直挺挺的就后仰倒地。
“吳校長……”
“快快叫救護車……”
……
頓時間,禮堂里面一下子都亂套了,李夢兒再次充當救火隊員,著急的出了一身汗把吳君送上救護車。
再次返回后,李夢兒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眼錢牧,盡管她心里面對于錢牧故事中的那個女主人公,也就是錢牧暗指的吳君很憤怒,很討厭。
可錢牧今天連續(xù)把兩個學(xué)校元老給氣的吐血,也讓她心里面十分的不痛快。
面對李夢兒憤怒的幾乎要吃人的眼神,錢牧摸了摸鼻尖訕訕一笑,然后鄭重其事的掃視所有的老學(xué)究們,開口說:“各位前輩,我剛才將那個故事是為什么呢?我其實就是想說明一點,你們那個時代,也有人為了追求夢想而瘋狂過,甚至釀成過慘劇,可你們那個時代,缺乏這種追求夢想的人嗎?”
“為什么,你們就不能給這些孩子一個機會,松開套在他們身上的束縛,讓他們追求他們的夢想呢?”
“我們老師教學(xué)生知識,這只是最基礎(chǔ),最本能的職責。在我看來,一個真正的好老師,應(yīng)該教會學(xué)生用正確的方式追求夢想,你們愿意給曲夢瑩,給九班這些孩子一個追求自己夢想的機會嗎?”
老學(xué)究們都不敢說話了,眼神卻狠狠的盯著錢牧。
從他們的神態(tài)上,他們根本就不能接受錢牧的這套理論,可他們很多人又害怕自己成為第三個吐血被抬走的人。
最后還是王老看著氣氛尷尬,拍了拍手,站起來說:“既然諸位都沒有什么其他的異議,那這次關(guān)于曲夢瑩同學(xué)的事情,就就此打住,而且錢老師說的很不錯,我們確實老了,跟不上時代的發(fā)展了,以后學(xué)校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年輕人吧,咱們這些退休的老家伙,還是養(yǎng)養(yǎng)花,逗逗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