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陳索娜的臉上布滿了大仇得報的興奮。
接連嘗試幾次都無法御空飛行后,史仁漸漸開始意識到為何那些人會有去無回,若是光靠雙腳走路,確實是很容易迷失在這些此起彼伏的群山中。
陳索娜一把扯碎裙角,走到史仁身邊,得意洋洋道:“如何?看來這入山一行還是少不了我,不過這得另外加錢。”
馭劍飛行之術(shù)雖然相較于其他遁術(shù)確實玄妙不少,但史仁并不認(rèn)為在這座山周圍,陳索娜的飛劍之術(shù)還能起作用。
事實證明,史仁的猜想是對的,陳索娜喚出青梧劍。
雖然青梧劍可隨意升空,但只要陳索娜一站上去,青梧劍便會無故從空中跌落,陳索娜很不服氣的連試了數(shù)次,不過最終被摔得心服口服。
史仁不想在此繼續(xù)糾結(jié),幸虧他以前學(xué)過一手畫符之術(shù),當(dāng)即拿出兩張黃色的符紙,又拿出吸飽了朱砂的毛筆在符紙上筆走龍蛇。
而后將兩張畫好的符箓分別貼在左右腿的腳踝處,貼上神行符后,史仁只覺走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也比之前快上了許多。
至于陳索娜能否跟上,他并不擔(dān)心,作為蜀山派掌門之女,身上應(yīng)該不會缺這幾張符箓。
果不其然,只是片刻過后,陳索娜便從后面追了上來,史仁透過面具上的眼孔發(fā)現(xiàn)她貼的竟是一張紫色的符。
蜀山派果然家大業(yè)大,居然連神行符這類低階的符箓都用的是紫雷紙所畫。
只是過了片刻,二人便已到達(dá)隗木山的山根處,隗木山宛如一只倒扣的碗。
不僅指它的形狀,更是因為它像碗一般嚴(yán)絲合縫,陳索娜二人想要進(jìn)入山谷,除了選擇翻越整座山之外,其余沒有任何辦法。
上山的山路只是一條雜草不算茂密的陡峭山徑,因為長時間無人走動,小徑上更是布滿了厚厚的青苔。
史仁覺得這條毫無人工雕鑿痕跡的路并算不上是一條真正的路,只能勉強算是一條獸道。
二人的腳上都貼了神行符,所以上山的路走得意外的輕松,當(dāng)二人到達(dá)山頂時,還來不及表達(dá)一覽眾山小的喜悅和稍微喘勻這口粗氣,殘酷的現(xiàn)實便擺在了二人面前。
放眼望去,一整面懸崖圍成了一個葫蘆形的圈,懸崖下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偶爾竟還能聽到不知名的飛禽走獸發(fā)出的各種聲響,吹著凜冽的山風(fēng),很容易讓人生出一絲恍如隔世的感覺。
但二人此刻卻無心欣賞美景,正如二人在山根下的情況一樣,這山頂之上也無法使用飛行遁術(shù)抑或御劍飛行。
不借助任何外力想要順著這萬丈懸崖下到谷底,簡直難如登九天以攬日月,下七洋而縛蛟龍。
不過史仁卻發(fā)現(xiàn)陳索娜的臉上全無半點為難,想必應(yīng)該是心中早就有了下到谷底的主意。
按照史仁以前對她的認(rèn)知,她現(xiàn)在拿著架子故意不說,一半是為了報復(fù)自己剛才不肯她跟著的仇,另一半則是等著自己主動開口求她。
懸崖雖然陡峭,但并未徹底難道史仁,畢竟下洋縛蛟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并非沒有做過,史仁站在懸崖邊往下望了望,而后一躍而下,將一旁等著他求上門的陳索娜嚇得驚叫不已。
山崖雖高,但只要把握好,半途中在幾塊凸出的石塊上抑或樹枝上泄力,那以自己的身體強度,從這懸崖上跳下完全不成問題。
事實再次證明史仁的猜想完全正確,他此刻便有如一只猿猴般在懸崖間閃轉(zhuǎn)騰挪不停地變換著落腳的地方。
而陳索娜則再確認(rèn)了史仁并未因跳崖而受傷后,從袖中掏出一副蝙蝠翼穿戴完畢。
原來這陳索娜平日里竟然是個蝙蝠翼愛好者,這種懸崖對于她來說正是一個很好的放松之處,而她的法寶囊內(nèi)其實放了兩副蝙蝠翼,不過史仁顯然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二人有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般下到谷底,谷底的情形竟比二人想的還要惡劣上幾分,因為四周全是高聳的山壁懸崖,所以整個山谷的光線都很是晦暗,四周的空氣也因此很是潮濕,粗壯的樹干上長滿了各種顏色鮮艷的菌子蘑菇。
腳下所過之處無不是沉積了不知多少年的落葉和厚厚的一層苔蘚,一腳踩上去頓時有一股腐敗的腥臭之氣伴隨著一聲惡心的咕咕聲噴薄而出。
史仁他們二人都是修道之人也被這古怪的臭氣熏得腦仁隱隱作痛,陳索娜更是因此干嘔連連。
史仁暗自瞥了眼這個已經(jīng)相識了一百多年的倔強女子,本想出言安慰兩句,但搜腸刮肚卻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只得邁步朝前走去。
走了大約十分鐘,二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了方才剛到這片山谷時待的地方,四周的樹木清一色的是一種敲上去能發(fā)出金鐵交鳴的古怪樹木。
二人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迷路還是因為陳索娜發(fā)現(xiàn)這幾個腳印比走路留下的腳印要深上一些。
雖然史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著這些腳印的深淺,但他敏銳的直覺卻告訴他陳索娜說的沒錯,他們確實剛剛從這個地方出發(fā),而后又繞了一個圈子回到這里。
“有什么辦法嗎?”陳索娜一臉警惕的看著四周,綠蔭下的團團黑暗中,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東西從中走出。
史仁手中光芒閃過,那柄鎏霜劍被他握在手中,劍氣如虹,直直的朝二人身前的樹木叢飛去。
可是事實卻沒有如料想的那般,劍氣在觸及樹木軀干的時候,并未驚起木屑無數(shù)、砍殺大小樹木一片,而是整個沒入樹干之中,顯得很是詭異。
陳索娜也拿出青梧劍連試了幾次,得出的結(jié)果和史仁相同,置身于這樣古怪的一片叢林中,陳索娜不由得暗自打起了退堂鼓。
但當(dāng)她看見史仁那寬闊的背影時,心中又不禁安定了幾分,應(yīng)該只要有他在,這世上就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這片山谷中不能使用任何遁術(shù),法術(shù)對這些樹木又毫無作用,此刻唯有寄希望于21世紀(jì)的高科技產(chǎn)物了,史仁從袖中掏出一塊軍用版的電子指北針,卻沒想到這里連電子信號都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