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又是一聲金屬墜地的脆響,史仁迅速地判斷出聲音所傳出的方位,并且猛地朝那兒揮出一劍,思雨劍的劍芒如劈豆腐般將那一棟瓦舍直接劈出一條裂縫。
這里的屋舍雖然比外面的看上去要干凈整潔,但畢竟擺放了這么多年,史仁這一劍不僅斬塌了屋舍,更是驚得那灰塵如下雪般紛紛揚揚。
灰塵撲簌下,裂縫中猛地躥出一個黑影,那黑影很是消瘦,速度奇快無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從那倒塌的房屋中躥到了史仁的跟前,史仁躲閃不及,面門當即挨了這黑影重重的一拳。
黑影雖是銷售,但力氣卻是極大,史仁只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是撞上了一顆高速飛馳的導彈,一股大力不僅將他整個人掀翻,更是來帶著他身后的屠韜原一齊飛了出去,二人狠狠地砸在了街道另一側的屋舍墻壁上,瞬間土崩瓦解之聲響徹古城,屋舍商鋪又被砸倒了一片。
史仁雖是首當其沖,但卻因為有屠韜原這個胖子當墊背,所以倒也沒受多大的傷,只是鼻梁骨被打斷了,鼻孔瞬間血流如注,血腥味將他體內的兇性激發,這一路上心里都是緊繃著的狀態,他心里的情緒早就變得十分壓抑,如今有人送上門來,正好一并發泄。
可就在剛要提著劍上前應敵時,那個從灰塵中躥出的黑影也顯現出了真身,讓史仁哭笑不得的是,揍他的不是旁人,正是失蹤不久的張玉蜓。
見張玉蜓柳眉倒豎的模樣,應該也是想趁勝追擊,當她發現自己一拳打飛的居然是史仁和屠韜原時,這丫頭當即快步走到二人跟前,先是不住地說著道歉,而后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現在這架勢,史仁想要討個說法顯然不可能了,屠韜原掙扎著從廢墟中爬起身,一把抱住張玉蜓,一個勁的問她有沒有事。
眼前的情景,史仁自然不想當電燈泡,只得獨自一人坐在一旁,自己將斷裂的鼻梁骨重新接了回去。
三人雖然從同一個空間節點進入小地方,但所落腳的位置卻因批次不同而產生了差別,或許這就是他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那個作接引狀女尸的原因。
雖然張玉蜓比史仁他們先進來沒多久,但算上他們倆從落腳點到古城所花費的時間,張玉蜓卻是相當于領先了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四十分鐘的時間雖然不長不短,但在這一段有限的時間內,張玉蜓卻是發現了不少東西,而這些消息對于如今的史仁卻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張玉蜓在這些民宅內的神龕上發現了,曾經生活在這里的百姓有供奉西王母的習慣,而且并不是個別現象。
道教作為華夏本土宗教,其教內所封的正神很多,而且并沒有誰規定大家到底給信誰供誰,但將西王母的神像直接擺在正堂內的神龕上供奉的習俗卻是比較少見。
一來是因為在古代華夏一直以來的男尊女卑思想,王母雖然貴為神明,但卻因為其女性的身份而一直上不了正堂的供桌,二來則是因為西王母雖然與東王公并列合管男女眾仙,但卻沒有實際的權利,所以民間信道之士多愿供奉例如三清之流的男仙。
不過這也并不是說世間便無人供奉西王母,只不過是多半都不會將其放在自己家的正堂供桌上。
如今,這個地方不僅幾乎每家都供奉王母,更是直接將其神位設在正堂之內,這種現象只有一種原因能夠解釋,那就是西王母在這里的地位比其他所有神仙都高。
XJ自治區便是古時的西域門戶,而西王母在俗世的史書中更是將其刻畫成了西域諸部落聯盟首領,這個位于天池水底的小地方內又曾經大行供奉王母之風,只能說明當年生活在這里的先民肯定和西王母國的遺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這里很有可能就是由當年的西王母國修士所開辟出的另一個空間。
無論最后是哪種結果最終被證明為事實,這對于史仁一行人來說都是極為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雖然被張玉蜓一拳打斷了鼻子,但這丫頭又帶來了一個這么重要的線索,兩相權衡之下,史仁倒也覺得自己這一拳挨的不冤,如果能多得到一些像這樣的線索,他寧可多挨幾拳。
沒錯,人有時候,就是會這么賤。
如今張玉蜓已安然無恙地被找到,史仁二人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史仁覺得既然這古城中留藏著很多關于西王母國的線索,那他們就應該留下做一次徹底的搜查,至于屠韜原提出的關于找到線索之后該如何出去的問題,史仁對此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雖然他們進來的位置是隨即生成,但史仁卻認為出口便是那女尸所在的地方,女尸既然能從這個地方投影到外面的地方,那就說明這個節點相對于兩個地方而言都很脆弱,所以只要能找到那具女尸,他們就不難找到出去的路。
屠韜原仔細地將史仁的話反芻了幾遍,史仁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卻忘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那就是既然他們進來的時候落點是隨機生成,那么他們出去的時候落點是否也會隨機生成。
如果他三個人出去的時候,被隨機分配到一列奔馳的火車輪子底下,又或者被分配到一顆即將炸響的導彈旁,更或者被直接分配到外太空,整件事的后果充滿了未知性,屠韜原覺得這樣有些冒險。
對此,史仁同樣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屠韜原并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臨場怯陣,只是以他的性格,他更寧愿選擇三而并不是生死由天的一。
不過,史仁同樣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這里的落點之所以能隨機生成,是因為這個空間是由先賢人為開辟而出。
其根本性質和外面的地方并不相同,這也就說明兩個地方的法則也并不相同,或許在這里可以的事情出去了便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