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把戰戈,足有兩米長,屬于長戈,角不是平的,而是尖形,還有個三個溝槽,若一把戰矛,不過,它卻比戰矛,多出了兩塊東西。
在戰戈一側,那個直角形戈頭,變成了彎月形的利刃,刃背分兩處,連接在長槍上;另一側叫‘內’的部分,成了一把短劍,它的兩側,均是寒光。
矛+劍+月形刃,便是戰戈。
其實,說它是戈,倒不如,說是戟。
但說戟的話,也又不像。
因為,它乃火焰凝成,只是看出個大概,細節部分都看清,但是那冰冷之氣,卻不言而喻。渾身上下,皆是利刃,堪稱‘兇兵’。
“這把兵器長相不錯,夠兇悍,若有機會,材料足夠,就給壕兒煉制一把。真正的神兵,都是打造出來的,凝靈化兵,這算什么?”此時,在城堡上方,錢不夠不知在何時,閃現而出,他飄立在虛空,靜靜的看著。
“砰砰砰!”
因為,戰戈本身,是由火焰凝成,熾熱無比,每每接觸,都會將溫度,傳遞給對方。所以,那警棍溫度升高,那些守衛根本抓不住,只能扔掉,而扔掉的后果,就是他們,落敗之時。
沒兵器,還怎么打?
而黃欣曦,即使是異能者,但卻和之前一樣,能動用部分靈力,所以,打的一群人落花流水,毫無招架之力。
最終,兩人沖進了城堡內。
“鳳凰,出!”攻入之后,黃欣曦玉指一抬,一只嬌小如蝴蝶般大小的鳳凰,顯現而出,隨即,朝著前方飄去。
鳳凰引路,尋找那邪惡的根源。
兩人跟著,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但都是凡人,沒有一個是黑衣人,所以,兩人橫沖直撞,直接到了威廉姆斯-邦德的書房。
書房看起來,真的很簡單,沒什么特殊的東西,可是那鳳凰沖進來之后,直接對著地下一處,鉆了進去,消失不見。
“地下有密道?”兩人均是眼前一亮。
黃欣曦俏臉嚴肅,玉臂一揮,一大蓬橙黃色的火焰,撲騰而出,朝著地下,灼燒而去。
橙黃色,這是鳳凰不滅火的第三重態。
不過,這地面,極為堅硬,似由奇石砌筑而成,堅固無比,這火焰,竟奈它不得。
見狀,黃欣曦黛眉一蹙,雙手捏印,一股股火焰,順著雙臂,以手為載體,噴發而出。
不過,它們并沒有逸開,而是成絲線狀,在黃欣曦雙手結合處,不斷流動著,隱約看來,就像是女子穿針引線,在繡花,不過唯一的不同,便是它是立體的。
最終,那火焰凝合,成了一個印璽的形狀,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鐫刻的是鳳凰,而不是神龍。
鳳凰戰印!
鳳凰一族世代傳承的戰決之一,凝結成功,戰力增強一倍。
“去!”
印璽出現后,黃欣曦輕咤一聲,將其扔出,玉璽便化作流光,朝地面砸去。
“咚!”
一道巨大聲響轟來,地面搖晃,墻壁顫抖,錢壕一邊穩住身形,一邊捂住了耳朵,這聲音太大了。
若在外面看來,那城堡,都在晃動。
不過,撞擊之后,那玉璽消失了,周圍的墻壁,都是有了細細的裂縫,可那地面卻穩如磐石,沒有破開。
蓋因為,有一層光花,若水波一般,在流動著,從它上面,散發著一股很強的力量,擋住了鳳凰站印。
“咚咚咚!”
黃欣曦不甘心,又施展了三次,卻還是無功而返。
“這……”她皺起了眉頭,以她現在的能力,也只能施展出這一招,其他的強大戰決,不是修為不夠,就是時間不夠。
“我來吧!”不過,就在這時,一道雄厚的聲音,從外界傳來,讓她松了一口氣。
看了半天戲的錢不夠,下來了。
“爸,你不是和那些政要交涉嗎?怎么來這了?”錢壕問道。
“這事已經再說。”錢不夠這樣說著,他揮了揮手,道:“你們倆先出去,離開城堡。”
“嗯。”錢壕一陣疑惑,這是要干嗎,還要出去,錢不夠不會準備拆了這城堡吧。
等兩人剛出去之后,那城堡就開始劇烈晃動,好像有一個巨人,抱著它,要把它從地面上拔起來。
一道道裂縫,密密麻麻,從那墻壁上,蔓延而出,像蛛網一般,太多了。
“不會吧,真的要拆了!”錢壕瞪大了眼睛,感嘆著。
“咚!”
就在這時,那城堡受不了了,一個尖塔,從上面掉了下來,砸在地下,濺起一陣塵土,留下了一個深坑。
“咚!”
接著,又是一個煙囪,掉了下來。
“哇,力拔山河啊!”這城堡雖不是很大,并非巍峨的宮殿,但也有一畝地大小,竟被錢不夠搞成這樣。
它沒有離地而起,但就這晃動,已經很嚇人了。
震動了一會之后,這城堡停了下來,看似完好,只是那墻壁上裂縫多了不少,有踏的趨勢。
“走吧。”黃欣曦拉著錢壕,又走進了書房。
可剛到書房的門口,錢壕就傻眼了,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之前的地面,而是一個空蕩蕩的大洞。
錢不夠活生生的,將書房的地面,揭了起來。
“我靠,老爸我崇拜你。”錢壕只能這么說了。
地面之下,并非是土地,而是一個巨大的坑,不,準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宮殿,一個地下宮殿。
只是此刻,這個宮殿空蕩蕩的,原本的東西,都被搬走了,只剩下幾根粗壯的大柱子,頂著上面。
“我們也下去!”黃欣曦拉著錢壕,跳了下去。
地下宮殿,不是很深,但也有四米高,一般人直接跳下去,可是會微微受傷的。
跳下去之后,錢壕才知道,這個宮殿很大,占地很廣,至少是上方城堡的數倍,應該是包括了威廉姆斯家的所有地盤。
此刻,錢不夠正站在宮殿的一個門口,那俊秀的臉龐上,青筋暴起,眸子血紅,那一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的頭發,無風而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殺氣。
一股滔天的殺氣。
“這件事,必須有人負責。”猛然間,他跺地而起,橫沖直撞般,穿透地面,沖了出去。
隱約間,錢壕看到了,那把青銅色的戮雄刀,也在泛著一抹冷冽。
錢不夠怒了。
人怒了,要殺人。
刀怒了,要飲血。
血濺五步。
錢壕微微疑惑,錢不夠此時的表情,他只在月姬差點被金棍所殺時見過。
兩人帶著好奇,到了那個門口,仔細一看。
可一看,兩人均是臉色一變。
“嗷吼~~~”
一道融合了鳥鳴,蟲唧,虎嘯,狼嗷的鳳凰叫聲,響徹開來,黃欣曦滿臉煞氣,嬌軀顫抖,一只巨大的鳳凰,直接離體而出,飛翔在天地間。
而錢壕,則是緊咬著嘴唇,因為大力,嘴唇直接流出了血。
他臉色很蒼白,身體在顫抖,因為害怕,因為惡心,想要嘔吐,但卻被他活活忍住了。
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嘔吐。
在他們的眼前,是一副人間慘劇。
在那門內,也是一個很巨大的空間,在那空間中央,有一座祭臺。
祭臺以巨石砌成,很開闊,鮮血的血液,染紅了巨石臺,沿著石面上的刻圖而淌,紅艷艷,即使那血已經凝固了了很久,但卻很刺眼,像新鮮的血液一樣。
而這些鮮血,不是野獸之血,而是人血,還是嬰兒之血。
在那九層祭壇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嬰兒尸體,每一個嬰兒,都是被挖開了心臟,逃開了頭顱。
他們的心,被掏出,擺在一側;他們的腦子,也被野蠻的挖出來,擺在另一側。
腥紅的鮮血,順著心臟和頭顱,流了出來,落在石臺上。
每一個嬰兒,都保持著痛苦猙獰的表情,像兇神惡煞一般。
毫無疑問,他們不是在死了之后,才被剜心掏腦的,他們是活著的時候,被人活活生的挖出了這兩樣東西,他們臨死的時候,忍受了無與倫比的痛苦。
他們不甘,他們不忿,他們痛苦,所以,臉孔上,盡是猙獰噬人的樣子。
有一股滔天的怨恨戾氣,沖體而出。
有的嬰兒,已經死了很久了,身體已經腐爛了,有著蛆之類的生物,在那里蠕動著,顯得陰森而可怕。有的才剛剛死亡,身體還保持完整,只是那全身血腥,讓人痛心無比。
在祭壇最頂層,也就是那第九層之處,只有一個嬰兒。
他和其他嬰兒不同,他沒有哭,沒有猙獰,沒有痛苦,他閉著眼,張開嘴,在笑,放肆的笑,憨厚的笑。
只是這股笑,卻讓人更加心痛,那心似被撕裂了一般。
他還算不上嬰兒,準確來說,是個胚胎,還沒到呱呱落地的時刻。
毫無疑問,他是被蠻橫的,從媽媽的肚子里,被人挖了出來。
他的心臟,被掏出來了,不過不是身前,是從身后掏的;他的腦子,也被挖了,不過不是額前,而是腦后。
他的身上,在人看來,沒那哪怕一絲的傷痕,也沒有一絲的血跡,因為,他們全部,都匯聚在了身后。
他在笑,可愛的臉上,盡是笑容。
而這笑容,卻如同在哭,在猙獰,在哭泣。
嬰諦。
這是嬰諦。
嬰兒之悲諦,嬰兒之恨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