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程慕嫺躺在薔薇花架子下,用帕子遮了臉正在小憩,就聽說宮裡派了人前來。
程慕嫺趿拉著鞋子走到前廳,就看見又是尚宮局的那位尚宮大人。
這位尚宮大人身後跟著三位身穿青色襦裙、頭梳的整齊劃一的女子。
尚宮先是衝程慕嫺行了一禮,道:“這是尚衣局最好的三位繡娘,陛下說今後娘娘有什麼需要做的針線活,儘可以吩咐她們去做。”
說話間,這三位繡娘上前衝程慕嫺行了一禮。
程慕嫺看了一下之前被扎過的地方,這個時候已經看不見傷口了。
所以,就因爲她被繡花針紮了一下,這男人從此就不要她碰女工了?
不、至於吧?
可能是覺得她一個皇后,親自做繡活算什麼話?
對,絕對是這樣子。
呵呵,她就說這狗皇帝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程慕嫺皮笑肉不笑的接納了這三位繡娘,叫錦書好生安頓。
做完這件事情,程慕嫺繼續躺回薔薇花架子下面,繼續會周公。
她實在是越來越搞不懂陸又白了。
她這上輩子吧,就傻子一樣巴望著陸又白對她好,可這輩子事情不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來了,程慕嫺又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她是真的不想入宮啊。
尤其是這狗皇帝還有個白月光心上人的情況下,這要是還有個什麼突發情況,她是真的沒法招架。
難不成這陸又白準備先對她好?待穩定了朝中局勢,再把她廢了?
想到這一點,程慕嫺忽然睜開眼。
她一把拿開臉上的帕子,連落下的薔薇花花瓣都來不及拿下。
可是,就這麼去找陸又白,似乎不太好?
何況,萬一到時候她幫這男人穩定了朝政,這人卸磨殺驢怎麼辦?
她就算是不想當皇后,不至於連命都不要。
唉,程慕嫺嘆了一口氣,繼續躺回去裝屍。
說實在的,她連這個尚書府都不想管。
從她孃親過世以後,這尚書府就變了天。
上輩子就算是她成爲太后,她還是不希望程安博這個老匹夫因爲她的緣故而一路高升。
也不知道上輩子她死了以後,這成國公府如何了?
她要是沒記錯,她兒子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加上這成國公府越來越不像話,她兒子早就有微詞。
估計,也沒落個好?
這麼一想,程慕嫺頓時覺得自己死的似乎早了些!
起碼也要等看到成國公府的下場再走啊!
程慕嫺就差捶胸頓足。
不過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她重生了——這輩子她不會讓尚書府變成國公府的。
程安博不配!
程慕嫺捏了捏掌心,一言不發。
另一邊,尚宮大人回宮覆命。陸又白很爽快的賞賜了她,一時間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該討好哪頭。
只要討好皇后娘娘,還怕沒有出頭?
就這樣,程慕嫺還沒有入主中宮,就已經是宮裡上下都要巴結討好的對象。
現在距離大婚還有不到二十天,六尚已經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帝后大婚的一切事項。
本來這皇后的禮服,是可以用以前幾位皇后禮服改一下的,誰知道這陸又白直接說要重做。
這旨意一下,整個尚衣局都圍著程慕嫺的禮服轉圈。
“卿卿,欠你的,我都會慢慢償還。”
——
這大婚還有段時間,這程安博就起了別的心思。
這日父女二人難得坐在一起用午膳,程慕嫺還沒有吃幾筷子菜,程安博就開口了:
“說起來你這一去,慕婷可要難受了。”
程慕嫺頭也不擡,全當做沒有聽見。
程安博見程慕嫺沒有反對的意思,繼續道:“慕婷打小就喜歡粘著你,你看你——”
“爹爹放心,待女兒入主中宮以後,定然會替妹妹尋一門好親事。”
程慕嫺直接截掉程安博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程安博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是這樣的,爹爹想著你回頭入了宮,這沒有個親的在身邊也不好。”
“可是我身邊有錦書了。”程慕嫺拿錦書就當做姐妹一般看待,所以這話也沒有錯。
“不不不。”程安博是傻了纔會讓程慕婷爲奴爲婢:“爹爹想著,與其日後陛下寵他人,倒不如寵咱們自家人。”
呵,程慕嫺心裡頭冷笑一聲:“所以爹爹是打算讓妹妹和我一塊兒侍奉陛下嗎?”
“是啊,你看這得寵以後,別人可能會害你,可你妹妹不會。”程安博說這話,都不帶心虛的。
程慕嫺就差直接一個白眼賞給程安博。
程慕婷還在祠堂跪著,這程安博就開始打算她入宮的事情了?還想著姐妹共侍一夫的好主意?
這是打算萬一她這個皇后當不下去,好讓程慕婷接手?
程慕嫺不禁在心裡替程安博鼓了一下掌,就差直接說一個好字。
程安博哪裡知道程慕嫺在想這些,以爲她是答應了,趕緊補充一句:“我現在就去把婷姐兒放出來,你們姐妹——”
“爹爹別忘了,關婷妹妹可是在陛下跟前說過的,說了是一個月就是一個月。”程慕嫺放下筷子,也沒有要繼續用膳的意思:
“爹爹想要此時放人,是要打陛下的臉面嗎?”說這話的同時,程慕嫺喝了一口香湯漱口,又擦了一下嘴。
程慕嫺搬出來陸又白說事兒,程安博立刻就改口:“是,是爹爹想的不夠仔細。”
“可是嫺——”程安博見程慕嫺要離開,後面的話還沒有來的說出口,趕緊的要喊她停一停。
程慕嫺背對著程安博,無奈的笑了一聲:“爹爹這話,不應該問我,而是要問陛下。”
“若是陛下同意,女兒無話可說。”程慕嫺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上輩子程慕婷都沒辦法入宮,這輩子就更別想了。
況且,陸又白這個人納妃,都是嫡女,這庶女壓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當然,他的白月光心上人韓芷柔是個例外。
程慕婷姿色氣度教養都不如這些嫡女,還想入宮?簡直就是做夢!
丟下這句話,程慕嫺二話不說的離開了。
只留下程安博和一桌子沒用多少的午膳。
程安博坐了一會,忽然一把掀翻膳桌,一桌子的美味佳餚,登時跌的稀爛!
“滾!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