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內心:呵呵。
怎麼重活一輩子,這混蛋的個性倒不像個大人,反倒是和她那個剛剛滿月的兒子有的一拼。
就像以前陸元璽抱著心愛的玩具或者糕糕不撒手的時候。
一時間,程慕嫺倒是不知道是陸又白像陸元璽,還是陸元璽像陸又白。
這父子兩個到底是誰隨了誰啊。
不等她過度糾結,一夜的疲累逼得她一頭睡過去。
後面叫醒程慕嫺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的肚子。
“咕嚕?!?
起身梳妝的時候才知道已經是下午了,再過一個時辰就應該用晚膳。
這個時候正是晝長夜短時節,程慕嫺勉強吃了幾口東西墊一墊肚子,起身去偏殿看孩子。
奶孃小聲的上前回話,說陸元璽前一刻鐘已經吃飽,剛剛纔睡著。
這讓想要和孩子相處的程慕嫺不由得生出來幾分失落感。
儘管如此,她還是走到了搖籃跟前,看著搖籃裡頭睡著都不忘記握拳的小傢伙。
她俯下身,輕輕的貼了一下孩子的臉,感受到那溫暖。
真好。
程慕嫺本就沒有打算去哪裡,而是留在偏殿看著孩子,時不時給他拎一下身上蓋住的小毯子。
偏殿裡頭,但凡是陸元璽有可能會撞到的地方,全部都用棉花縫了軟包綁在上頭,再等他大一些,地上就該鋪軟毯,讓孩子到處爬來爬去。
再大些,就該讀書習字,射箭騎馬。
再再再大些,就該成——
程慕嫺霍然打斷自己的想法。
時間還長著,現在想這些未免太早了。
一直待到用晚膳的時候,程慕嫺意外的沒有看見陸又白。
錦書問她要不要派人去勤政殿問一句,程慕嫺搖搖頭:
“不必了,或許陛下有事情要忙?!?
“是,娘娘?!?
程慕嫺獨自一個人用晚膳,可看著滿桌子的佳餚,總覺得少了滋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陸又白此刻不在勤政殿,也不在壽安宮。
而是帶著人,將秦順容住的倚霞宮團團圍住。
這個時候的天才剛剛擦黑,夕陽尚且有餘溫留在深藍色的天幕之上。
眼看著天要漸漸熱起來了,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臉上有多餘表情的。
“呵,朕還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你傳的消息?!标懹职桌溲劭粗话敌l五花大綁丟出來的秦順容,上前便是踹了她一腳!
這一腳踹的秦順容的像蝦子般蜷縮起來,她一看自己事情敗露,依舊不甘心:
“陛下、陛下爲何要這麼狠?”
他陸又白本來就是個狠角色!一直隱忍不發不外乎就是怕嚇到他的卿卿罷了!
如今一得知流言的事情是秦高霏乾的,立馬就帶著人來倚霞宮了。
這秦高霏也是好算計,還能讓暗衛查這麼久才查到她身上——陸又白一想到這般心機深沉的女人留在宮內,心裡就不安。
萬一哪天這個女人忽然對他的卿卿動手,那可真的是防不勝防。
陸又白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的卿卿好像還挺信任秦高霏的。
眼下靜悄悄的來了倚霞宮拿人,就是怕程慕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之前的裘銀珠一樣。
爲此,到時候只要說人回了本家,再警告秦家不得亂說話,給點好處叫人封口即可。
至於秦高霏的質問,陸又白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朕告訴你?!标懹职咨锨耙徊剑戎辛饲馗喏拈L髮,疼得她臉色比之前更加扭曲:
“不要妄圖傷害皇后、算計皇后。”
“你以爲,之前你下咒的事情,瞞得過朕?”
說罷,不容秦高霏多嘴一句,陸又白立刻叫人灌了毒酒給她。
夜裡的風帶著點熱熱的感覺,可吹在人的心上,卻是涼的。
做完這一切,深藍色的天幕變成冷冰冰的夜色,冒出來幾顆寥寥無幾的星辰,在天邊懶懶的眨眼。
高平上前試探了一下氣息和脈搏,道:
“回陛下的話,人已經死了?!?
“給朕拖出去喂狼?!?
話畢,立刻就有暗衛上前,將屍體裝入麻袋,扛著帶走。
至於秦高霏宮裡原來的宮人,陸又白環視一圈,見她們包括一旁的韋美人,都如寒風裡的草木,瑟瑟發抖。
“宮裡留不住無法保守秘密的人?!标懹职谞懥吮苊庀⒆呗?,索性進了韋氏爲貴人,讓她住進去主殿。
至於原來的宮人,都挪去照顧韋氏。
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兩天後,程慕嫺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她是去御花園聽見幾個灑掃的小宮女說的。
這件事情對她的衝擊確實很大,不過冷靜下來想想,秦高霏確實死有餘辜。
想想上輩子的秦高霏是被人誣陷而死的結局,程慕嫺不免有幾分唏噓。
原來,重活一世,有些人的結局還是無法改變。
不過這也是秦高霏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這麼一來,宮裡的人就更少了。
就只有五個位份低的后妃,程慕嫺頓時覺得拿不出手。
以後這要是有個什麼宮廷宴會,大概還挺冷清的?
“唉?!?
程慕嫺不由得嘆了口氣,身後倒是恰好傳來一句熟悉的男聲:
“臣弟見過皇嫂,皇嫂萬安?!?
程慕嫺一回頭,見柳懷熙帶了個貼身的有些胖的小廝,站在後頭。
“免?!背棠綃敢粫r間好奇:“瑞王怎麼來了宮中?”
柳懷熙哈哈一笑:“上次皇兄要皇嫂爲臣弟選妃,不知怎的叫太后知道了?!?
“太后娘娘便花了些時日,選了好些姑娘的畫像,要臣弟去見見。”
“臣弟倍感無聊,這纔出來透透氣?!?
說著,柳懷熙又衝她規矩行了一禮。
“那瑞王有沒有看上眼的?”程慕嫺好脾氣順嘴一問,柳懷熙倒是搖搖頭,眸底有些異樣的光:
“並無?!?
今天的日頭並不大,可是站久了還是容易有幾分眼花。
柳懷熙看著程慕嫺說話,恍惚中覺得她很像一位故人。
本想開口詢問,思慮再三還是住了嘴。
或許,只是巧合罷了。
想起來自己書房暗格裡面掛著的一副早就泛黃的畫像,柳懷熙醒過神。
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杳無音訊。
只怕是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程慕嫺注意到柳懷熙似乎在發呆,開口喊了幾句,才叫他回過神。
柳懷熙一時間賠了罪,還沒有說話呢,後頭就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瑞王叫奴才好找,太后娘娘請您回去呢。”
“說是有位姑娘要您見見?!?
“還說讓皇后娘娘一塊兒去見見?!?
程慕嫺:啊?
她也要去?